第五十六章高二年級紀事〔中〕（8）

（209）遙想當年運炭工

有詩嘆曰：

遙想當年運炭工，怪石嶙峋赤腳沖；

夜走山路邊入睡，炭倒爐旁東方紅。

連夜趕運把炭挑

就是在我們來到了雙鳳大田，這個距離博白縣城偏辟且又遙遠的小山村以後，除了在初來的時候的那幾天裏，還象徵性地上了十幾節課之外，而在以後的每一天當中，全然都是進行伐木、燒炭，早出晚歸了。

隨後，我們就是這樣忙忙碌碌地幹了近十多天的時間，並且，還接二連三地燒好了十幾窯的木炭……

有一天，正在搞後勤工作的36班的王開俊同學，他剛剛才從學校回來，便馬上向蔣承薰主任迅速地傳達了黃校長的緊急通知：

「高二年級除了要完成燒炭的任務之外，還必須得要抽出三分之二以上的勞動力，定期負責運送燒好了的木炭回到學校煉鐵廠去，以便保證白鶴嶺上的煉鐵高爐的及時需要。」

你可要知道，由於白鶴嶺的第一條煉鐵高爐已經建成，正在準備進行投產。按照黃校長的指示，我們的年級除了要進行伐木和燒炭之外，還得要挑起運送木炭回到白鶴嶺，以保證及時供應煉鐵高爐的需求。

當時，高三年級煉鐵的任務也很繁重，他們又是離開了學校。雖然，我們此時也正在日以繼夜地進行苦戰，但是，就是留在學校的所有學校的師生員工，也一樣地個個忙個不停。

你可要知道，因為大家所做的這一切，全然都一樣，都是為了實現早日能煉出第一爐生鐵，爭取儘快地向縣委報喜。

大可也都知道，當時高爐正在冶鍊的整個過程當中，是一刻也不能停火的。要是中途缺少燃料或沒有了燃料而停了火的話，那麼，後果便不堪設想。不但損失了一爐鐵水不說，還會報銷了這座新建立起來的高爐。

這樣一來，便將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政治事件，而對於這樣的一個極其嚴重的政治事件，誰也不能夠負責得起這樣重大的政治責任。

從此以後，每天基本上，都會有我們年級的同學，陸陸續續地從大田和學校兩地之間，來來回回地奔走個不停……

但是，又要使到三個班級當中，那些炭窯不能夠停火。於是，每當燒好一窯木炭之後，頓時之間，又得要馬上迅速地準備燒第二窯木炭。

為此，各班都必須挑選一部分熟悉這項工作的同學，具體地專門負責伐木和燒炭的工作。而其餘的同學，又得要「轉業」，臨時地轉變成為專門的「運炭工」了。

你可要知道，當年我們這個年級在1958年大鍊鋼鐵的運動當中，所負責的工作任務，正如後來大家所說的，簡直就象工廠的生產流水線一般，每一個環節都是十分重要的，缺少一環便不能夠正常地運轉起來。

我還清楚地記得，我是班中被留下來，專門負責伐木燒炭的二十多個同學當中的一個。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實行像工廠當中，「三班倒」的輪班方法去進行安排的。有的時候，在炭窯旁邊燒火；在有的時候，又還得要去砍伐樹木或裝窯。

在每當木炭出窯之後，又得要馬上在空窯當中裝進新的木材，又接着進行燒火。你可要知道，因為只有這樣做的話，才能夠源源不斷地供給煉鐵高爐所需要的燃料。

在我的印象當中，當年我們在伐木的時候，曾經想出過一種簡單且又比較省力的快捷方法。即，採用「整排倒地法」。就是從山腳依次砍上到山頂，每次砍的時候，都只砍伐大樹根部的三分之二，使樹未能倒下。在到了最後，便在山頂上砍些大樹讓它倒下。

這樣一來，便利用大樹倒下去的動能，可使成嶺排的樹林，瞬息之間，全部互相推倒。頓時之間，那「炸，炸，炸……」的樹斷倒下的聲勢，的確十分壯觀。

35班黃江德同學，後來他在回憶起此種伐木的方法的時候，他是這樣進行描述的：

「……在大田，我們砍伐的也是原始森林。記得，我是砍樹的，我在山腳每顆樹都砍一半樹徑，樹未倒。一直往上砍，砍到大遍后在最上方選一顆較大樹砍倒往下壓，喳！喳！喳！一直壓倒到山腳。一刻之間，原是遮天蓋日的，突然陽光直曬黃土。到我們撒離大田轉戰白鶴嶺煉鐵時，所砍下的樹是否全部由後繼者把它燒成炭，或留在山上腐朽就不知了。所付代價大家細想，目前很難很難找到適合的形容詞……」

我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有一天傍晚時分，昨天剛運木炭回去的同學回來后，立即對燒炭工地的領導人蔣承薰主任，傳達了校長的緊急指示：

「學校的高爐所需的木炭告急，必須要馬上連夜派同學運送木炭回去。否則，正在冶鍊中的高爐，明天將會缺少木炭而被迫停火……」

校長的這個指示，就像是在戰場上的一道無聲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地堅決執行。那些剛剛運炭回學校來到住地的同學，實在是大勞累，且又十分疲憊不堪了。你可要知道，兩天內的來回，總計跑了一百四十多里的山路，大部分已經都快要跑不動了。

當時，領導實在再也不能忍心，要讓他們再繼續挑木炭回去。因此，只能從這裏負責燒炭的同學當中，進行抽調了。

於是，只好要求每班挑選一些同學，在吃完晚飯以後，便裝好木炭起程出發。其中，也抽調有部分女同學，和帶隊老師一塊參加。

當我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管燒炭己經勞累了一天，便自告奮勇地積極要求回去。

你可要知道，因為，來到這裏已經有十多天的時間了，我也是很想回去看看學校的情況。於是，便主動地向代理班主任的梁光富老師說明了我的意願之後，他便當即同意了我的請求。

隨後，我便把自己的工作，交給其他留在這裏的同學。便迅速地裝好挑回去的木炭，等待起程。

正是：

伐木裝窯把炭燒，燒了一窯又一窯；

煉鐵高爐在告急，連夜趕運把炭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