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操碎了心

從那之後，梓珏就再也沒有關心過梓非寒了，真的再也沒有關注過他了，沒有關心過他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

「父親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梓非寒斟酌了片刻，最終還是這樣問道。

總覺得梓珏會關心這個問題很奇怪，便是忍不住問了問。

說真的，已經這樣久都是過來了，現在再來詢問這個問題真的已經晚了，他也已經習慣了，有沒有這個父親都沒有什麼關係了……吧，應該。

「沒什麼。」梓珏搖了搖頭。

其實在某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就這樣說出來的，說一聲「對不起」，說「我現在想要成為一個好爸爸了」，說「以前是爸爸不好，你願意原諒爸爸嗎？」

但是千言萬語他都是說不出來的，最終只能張了張嘴，說了一句「沒什麼」。

他不習慣說出這樣的話，也覺得說出來的話不及做的事情更加鏗鏘有力。

於是他沒有說，於是他開始做了。

當天晚上，他給金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金是怔愣住的。

或者不應該說是怔愣住，而是應該說是心虛的。

之前梓珏讓自己去調查當年的樂樂失蹤的案子，按照約定應該是昨天告訴他結果的，但是當年的事情哪裏這樣容易查到，查了一整天，他動用了大量的人脈卻只調查到一個頭，別的什麼都是沒有。

幸好昨天梓珏沒有打電話來催促，誰知道這才剛剛鬆了一口氣，今日他就是打電話過來了，他還以為梓珏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呢。

梓珏倒是沒有忘記，只是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調查，而且他還需要準備營救小小的活動，就是沒有打電話過去，但是現在有了時間，便是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卻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了。

「喂~」電話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金十分諂媚的聲音。

聽着這個聲音誰能夠相信這是一個公司的總經理會出現的聲音？

聽到這樣的聲音，梓珏擰了眉，他雖然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但是還是有點兒受不了。

不過這也是說明他真的沒有查到吧，即使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想要查到也是不容易的，但是還是希望能夠查到些什麼的。

心中是明顯至極的失望，一種明知道會失望還是忍不住失望了的感情，很複雜。

緩了緩，梓珏才是道，「金，幫我去調查一件事情。」

上一次讓他去調查當年樂樂失蹤的事情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說的，於是再一次聽到這一句話金覺得自己是不是穿越了，還是他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多麼困難的事情干？

金沒有說話，耐心聽着梓珏的話語，心說你要是敢讓我幹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的話，他就……就怎樣？他不知道。

梓珏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就算是自己再怎麼不滿，好像都是沒有用處的，他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他甚至都懷疑梓珏是不是打算將自己這些年偷的懶一下子全部還回來？

但其實他這輩子偷的懶這樣多，這麼點兒事兒又怎麼能夠還回來？起碼也得他再繼續替梓珏免費工作好幾年才行啊。

「非寒最近和一個女人走的很近，你去幫我調查一下那個女人。」想起之前在電話裏面聽到的那個女子的聲音，他有必要去瞧瞧那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金抽了抽嘴角，「你就不能找一個是在歐洲的事兒嗎，那是中國人，我的主力又不在中國。」

他人脈廣泛是沒錯，但是他在中國沒有多少人，也不會每一個人都是緊盯着梓非寒不放，只能說要調查一個女人不難，但是要調查一個任何信息都不知道只是和梓非寒關係比較好的女人就比較麻煩了。

因為他的所有的信息只有「和梓非寒關係好」這一條，這消息太廣泛，也太虛幻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非寒關係好，你旁敲側擊一下定是能夠問出來的，到時候再調查一下難不成還難嗎？」梓珏直接打斷了他。

梓非寒和金的關係向來好，跟好哥們兒一樣，很多他不願意告訴自己的事情都會跟金說，若是說梓非寒尋了女朋友不告訴金，他是不會相信的，起碼也會讓金出謀劃策，因為在自己是絕對不會允許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

他的婚姻合該是一場聯姻。

這是他曾經的想法，但是現在……大約已經不是了吧。

但是在金看來依舊是的，所以他還在隱瞞，替梓非寒隱瞞，這一點梓珏很是清楚。

「這個……」金在想辦法拒絕，在拚命找借口，但是最終好像都是失敗了，不是因為他想不出來，而是因為梓珏說了一句話，「我只是想看看那個孩子跟非寒合不合適。」

一時間金有點兒沒有想明白梓珏的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總算是知道了妥協還是他只是為了想要從自己這裏套出來和那個女人有關的話？

金聰明了半生，但是到了這一刻他卻是迷茫了，他真的不知道了。

「金，我想成為一個好父親，你明白嗎？」梓珏輕聲道。

這句話他對梓琪說不出口，對梓非寒說不出口，但是對金，對這個自己多年的好友，卻是輕而易舉說了出來。

梓非寒將近當做好哥們兒，什麼事兒都會跟他說，讓他幫忙出謀劃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尤其是在秋兒離開之後，金成為了陪伴在自己身邊最久的人，他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什麼事兒都會跟他說，也會尋求他的意見。

金曾經無數次跟自己說不要對孩子這樣嚴苛，但是自己從來沒有聽進去過，這些年金經常嘆息，而幾乎每一次的嘆息都是為了這件事情，說起來自己真的讓他操了很多的心，也真是挺對不起他的。

現在聽到自己這樣說，聽到自己總算是想明白了，大約是很開心的吧。

豈止是開心，金差點兒就是要跳起來了，眼中都快要盛滿淚水，很是欣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