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

第218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

有人的承諾,起於言語,止於言語。

有人的承諾,起於行動,止於行動。

而徐先生,無疑是後者。

他淡笑的模樣吸引著安隅步伐緩緩向前。

這次,他未動身,只是淡淡的柔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等着她前行。

清晨,她喝了碗燕窩。

一碗燕窩從嗓子暖到了心裏,

徐紹寒無疑是用情高手,他一寸寸的瓦解著安隅的心理防線。

將她收入囊腫。

將她一個受傷的心寸寸捂熱。

磨山的溫情無限,與別的地方成了鮮明的對比。

總統府二樓卧室,一女子穿着浴袍坐在梳妝台前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副剛剛沐浴更衣完的模樣,

白色毛巾落在她發梢上一寸寸的按壓着。

女子眼前,放着的是今晨的的狂風暴雨,鄧英女兒在自家書房錄得一段視屏。

此時、卧室內,女子消瘦的背脊挺拔著,遠遠看去,微微僵硬。

鄧英女兒的那番話語,說的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漏洞百出,這不是一段刻意洗白的言語,但話里話外透露著這件事情中的水分與陰謀詭計。

徐子矜自出學校便入駐徐氏集團,常年待在徐紹寒身旁,且又是公關部部長,眼前這段視屏的話語,不用想,她都知曉出自於誰。

徐紹寒到底是徐紹寒,他在護著安隅時,連字斟句酌這等小事情都不假他人之手。

鄧英女兒的這段聲明,竟是他親手所寫。

昨夜,鄧家書房,徐紹寒提筆寫下這一行字時,謝呈與華慕岩是驚愕的。

如同此時徐子矜的心情一樣。

越是熟識徐紹寒的人,越是能感受到他對安隅那深沉愛意。

昨夜,徐紹寒離開,華慕岩狠狠淬了嘴。

那惡狠狠的視線中帶着不知從何而來的痛恨。

而謝呈呢?

深沉的視線落在那封聲明上,唇瓣緊抿,許久未言。

一個不惜出賣色相也要讓自己妻子洗脫嫌疑的男人,她還有何可猶豫的?

一通謹慎的言語,足以將徐太太的從流言蜚語中拉出來。

眼下,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怕只能是那苟延殘喘的鄧家人了。

卧室內、一方毛巾扔在手機上,蓋住了屏幕中的畫面。

不能看,她怕自己死在2007年的隆冬清晨。

這世間的萬千妖魔未曾將她弄死,僅是這件事,便能讓她氣的吐血身亡。

往事並不如煙,認真的人,實在可憐。

衣帽間內,她選了件紅色大衣套在身上,試圖能襯托襯托那寡白的面色。

她穩了穩情緒欲要下樓時,拉開房門,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步伐踩在總統府昂貴的地毯上,高跟鞋落在上面靜默無聲。

向前、向前、在向前。

這明明是一條不長的路,卻讓她走出了一生的感覺。

且還是孤苦無依行走此生。

突然,身旁門拉開,徐落微一身米色高領毛衣站在門口,徐子矜聽聞聲響,側眸望去,那清明的視線中是藏不住的痛心之情。

這日,即便她妝容精緻也難掩她面上疲倦,紅色大衣並未襯托的她氣色好些。

「早。」

「早,」二人平靜招呼,徐子矜抬步離開。

卻尚未走出兩步,步伐停在徐落微的話語中。

她說:「事已成定局,放下、便是放過自己。」

徐子矜步伐頓住,緩緩轉身,將平靜的視線落在徐落微身上,望着她,目光沉沉如靄:「傷痛不再自己身上,所以才能說的這般輕巧。」

「歲月無路可退,人生也不可能重來,」放過自己何曾不是一件好事?徐落微的話,說的很平靜,那是一眾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語氣,淡淡的,如同這清晨的薄霧籠罩在山頭,溫溫柔柔,但卻聽着寒涼至極。

徐子矜聞言,冷笑從喉間溢出來,她望着徐落微,面色微微猩紅:「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的便是天家人,可我現在卻成為了像你們一樣的人,你今日站在跟前如同救世主似的勸我豁達大度放過自己時,可曾想過我那悲慘的曾經?徐落微,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徐子矜說着,向前一步,隱忍的眸子落在徐落微身上,「你只看到了我光鮮亮麗現在,可卻忘記了我那狼狽不堪的曾經,你勸我大度?放過自己,放過自己跟忘記自己的根本有何區別?有史為鑒、才可明得失。」

她冷怒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客氣,反倒是怒氣沖沖的。

好似在說下去,她會忍不住上去手撕了徐落微。

似是為了隱忍,她轉身,欲要離開。

「他曾經或許只是短暫的心繫於你,但你錯把關心當愛情。」

錯把關心當愛情?

這是何等殘酷的話語?

無情、冷血、好似一把鋒利的利刃狠狠的插進徐子矜的胸膛。

「錯把愧疚當深情。」

關心、愧疚、這些辭彙在平常或許只是平常的詞語,可此時,是淬著毒的刀子。

鋒利而帶着劇毒。

「明知我脆弱不堪,他若不能許我將來便不該招惹我。」

「是你分不清愛情與關心的區別。」

此情無關風雨月。

徐紹寒對於徐子矜從來就不是愛情。

是她自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將一切弄混淆。

她畫地為牢,將自己禁錮於此,久久不能出來,即便此時徐紹寒已覓得佳人,她依舊痴心不改。

徐子矜凝視着徐落微,濃如晨霧的視線中是揮散不開的濃稠。

良久,她冷笑一身,轉身離開。

世人笑她太瘋癲,她笑世人看不穿。

總統府清晨餐桌上,葉知秋面色平常的將視頻看完,而後視線悠悠掃了眼徐啟政,那一眼,帶着冷嘲與不屑,更甚是冷漠。

徐啟政如此精明之人,怎會看不見葉知秋眼裏的不屑?

他伸手,將平板拿過去,看了眼視頻,尚未看完,但面色已經是難看至極。

這在清晨的總統府來說,可不算什麼好事。

「望而卻步,終究也只是形容一部分人,」她開口,話語平淡,但卻帶着冷冷輕嘲。

徐啟政沒言語,葉知秋這話里的冷嘲熱諷讓這個一國總統未曾開口言語。

都說天子無情,那徐紹寒呢?他的情義難道是假的?

從昨日來時葉知秋與徐啟政便不大對付,她那不時冷嘲熱諷的話語讓這個一國總統頻頻語塞。

徐啟政端起眼前杯子,喝了口牛奶,隨後看了眼候在一旁的葉蘭一眼,後者會意,微彎身,離開了餐廳。

他才道:「我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讓你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你為國為民、怎會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葉知秋回應,也是端起杯子淡淡喝了口牛奶。

依舊是那般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年幼時你護著孩子們,尚且可以稱之為愛,此時、子女都已是而立之年,若不在放手,你準備扶着她們到什麼時候?」

「只要我還活着,她們便還是孩子。」

這句話,是普天之下母親的心聲。今日有葉知秋道了出來。

「強詞奪理。」

「承讓。」

「你------。」

「三小姐--。」

餐廳里,知命之年的夫妻二人那緊張的氣氛似乎即將一觸即發,眼看着爭吵勢在必行。

而屋外,葉蘭那一身客客氣氣的三小姐將這二人的緊張的氣氛消散大半,徐啟政伸手,關了眼前視頻,一瞬之間,又恢復到了那個沉穩的、深沉的面容。

而葉知秋也禁聲,好似剛剛一切未曾發生過。

早餐結束,徐啟政告知今日出訪行程,晚間大抵不歸家。

葉知秋抬頭望他一眼,隨即喚來葉蘭吩咐人去給閣下收拾行李。

那乾脆利落的言語讓徐啟政面色瞬間陰沉。

他要離家,葉知秋沒有關心的話語,沒有挽留之意,相反的大有一種,你要走,我給你送行李巴不得你早點滾蛋的架勢。

臨出門前,徐啟政沉冷的視線落在葉知秋身上,試圖從她臉面上窺探些許什麼,但無果,這人不開口,不挽留、更甚是不言語。

葉知秋知曉,徐啟政每日政務繁忙,時間安排更是緊湊,沒有過多時間能與她耗著。

索性、不言語。

直視他,就如此。

「你倒是巴不得我早點滾蛋。」

「知道就好,」她開口,倒也不打官腔了,幾十年的夫妻了,在說那些客套話語未免假了些。

直來直去大家都身心舒爽。

「夫人-----,」身旁,葉蘭聽出話語中味道不對,輕喚了聲。

「我這還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就想讓我早點滾蛋,這要是幹了什麼,你不得將我掃地出門。」

「掃地出門倒不至於,當孤家寡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葉知秋也是起了心要跟他扛到底了,打着一副一家人齊齊整整腰不舒服一起來的架勢與他對視着。

徐啟政聞言,冷嘲了聲:「你倒是能耐。」

「沒能耐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這倒是真話,總統夫人的位置,多少人覬覦

便有多少敵人,葉知秋穩坐寶座幾十年,憑的不是這張臉上來的。

若說沒點能耐,早就被這豪門世家給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大清早的跟女人耍嘴皮子確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徐啟政轉身離開,走時,帶着陰鬱之火。

她走後,葉蘭在身旁輕聲規勸,葉知秋倒是不以為意,只是狠狠道:「領導當久了真無法無天了?」

葉蘭聞言,抿了抿唇,未言。

只道現在世道好,若是以往,只怕是要誅九族的。

清晨,徐子矜離家,葉知秋見她衣着單薄,勒令人上去換了件厚重了。

臨出門前,她牽着徐子矜的手,溫溫道:「隆冬嚴寒,女孩子要防止受凍。」

「好,」她應允,乖巧如常。

葉知秋是個很好的母親,從不偏袒誰,大抵是她太過一視同仁了,以至於讓徐子矜久久找不到-------。

昨夜,唐思和加班至凌晨,出公司大門時,見唐家司機候在門口,似是恭候多時。

冷風下,男人眉目緊了緊,一身卡其色大衣在身,立於寒冬之下,依舊是稍有寒涼。

「少爺,」司機微彎腰,畢恭畢敬道。

「胡叔怎來了?」他問,嗓音沉冷淡漠。

「先生讓我接您回家,」他在道。

唐思和聞言,沉默了數秒鐘,而後才點了點頭道:「走吧!」

車上,唐思和告知這人,往後來了直接上去便可,無須一等便是許久。

老胡大抵是看着唐思和長大,私底下也沒了那麼客套的勁兒,話語平和道:「先生說的,若是再忙,便等等,反正我也沒事兒,等會兒也行。」

唐思和聞言,笑着點了點頭。

他猶記得,那個雨夜,老胡開着車送他歸家時,遇到了那個被人拋棄的女孩子。

大院的環境是熟悉的,但唐思和成年後便極少歸來。

心有暗結是一方面,事業繁忙亦是一方面。

歸家,唐自白還沒睡,似是在等他。

客廳里亮着一盞地燈,他進去,這人正帶着眼鏡拿着一本書籍緩緩翻閱著。

見人歸來,放下手中書,起身相迎:「回了?」

「往後您找我直接打電話便行,何須熬夜候着。」

玄關處,唐思和將手中東西放在門邊鞋凳上,彎腰換鞋時,如此道。

「不礙事,你母親也沒回來,一個是等,兩個也是等,」唐自白這話說的輕巧。

唐思和聞言,倒是緊了緊眉頭:「應酬去了?」

「說是的、」唐自白說着,伸手倒了杯溫水遞給唐思和:「商場事情我不好插手,只能凡事讓你母親操勞了。」

唐思和聞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未曾接話。

唐家母親的產業在首都也算是行業龍頭,做的極大,唐思和金融出生,大院裏人人以為,他往後定是要接手家族產業的,卻不想去當了刑事律師。

早些年,唐自白夫婦雖有說過,但後來,見人堅持,不再提。

今日,唐自白無意中這一嘴,讓這人內心深處暗了暗。

「你公司那邊如何?」唐自白瞧見他眼底的昏暗,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防止今日這難得歸家氣氛被弄僵硬。

「還好,」他道,許是覺得這個還好廣義太大,於是在道:「各人自掃門前雪。」

這意思是,安隅的事情對他造不成影響。

唐自白聞言,倒了杯水,嘴角擒笑端起杯子喝了口道:「各人自掃門前雪你最近是在幹什麼?」

安隅出事,最先動的不是徐紹寒,而是唐思和。

這會兒,他跟自家父親說什麼各人自掃門前雪,這話、假了點。

唐思和聞言,靜默了會兒。

只聽唐自白在道:「天家的陰暗與陰謀,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看透的,安隅身為徐紹寒妻子,他未曾出手相救那便定是在謀划什麼,你若貿貿然出手,救不救得了安隅是一回事,若是擾亂了天家的計劃,只怕整個唐家都得跟你陪葬。」

「你能保證她們的算計沒有將安隅規劃在內?」

唐自白的話說的很直白,在親兒子面前,他似乎並不準備掩藏什麼。

唐自白在這條路上走了幾十年,接到過無數命令,而這無數命令中又有那麼些許是不能直面陽光的。

這些,是機密,不能說。

但並不代表他不能告知唐思和這一切的陰暗。

唐思和沉默未言,只因他知曉,自家父親的話語極有道理。

「思和,人生在世,要向前看。」

「若前路不清呢?」

「那便撥開雲霧。」

撥開雲霧?哪有那麼容易?

這夜、羅薇歸來,已是酩酊大醉,唐思和與父親將人送上卧室。

門外,為人子女見此,唐思和內心的酸楚並非星星點點。

父母已過知命之年,本該是獨享人生之時,如今、卻依舊在應酬場上醉的不省人事。

唐思和低眸,伸手、緩緩帶上房門。

步伐微顫,朝着自己卧室而去。

他並非無心,之是這心,被人佔了大半去。

徹夜未眠,迎來暮色將曉,他起身,換上一身乾淨的衣物,去了樓下廚房,接手了傭人手中的早餐工作。

2007年隆冬清晨,唐家公子唐思和在與父母鬧僵的第四個年頭,五更時分起床,做了頓早餐,有挽救之意。

唐家餐桌上,視頻自然也是看見了,唐自白坐在餐桌上,安安靜靜的看完鄧英女兒的這通聲明,微仰頭看着伸手舀粥的唐思和,道:「她既已覓得良人,前程過往也改放下了。」

唐自白的話,讓正在舀粥的人手微微一僵,他沉默了數秒,視線依舊落在白粥上,良久之後才淡淡道:「再等等。」

這三個字,看似平淡,實則,夾雜了太多的難言之隱。

一棵樹扎進了土裏,想在連根拔起來,哪有那麼容易?

斷樹尚且都有感覺,何況是斷心?

唐思和伸手,將一碗清粥遞給自家父親,後者接過、沒再言語。

羅薇下來,因着宿醉難耐,面色有些不佳,但見唐思和,到底是柔和了些許。

早年間,這二人因些許事情鬧得不和,多年未曾如此和諧的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了,女強人也只是在外的形象身份,歸家、到底還是有着母親的柔心。

京城以北,有一處農場,那裏大片溫棚,種植瓜果蔬菜,居住於此的人們脫離了首都城內的繁忙與焦慮,守住一塊地,成了個務農人。

這日,徐先生攜徐太太也將自己投身於這些人當中。

2007年十一月底,在歷經外界的狂風暴雨之後,徐先生偷了回閑,帶着愛人,去感受這個世間的煙火氣。

這日,是冬日裏難得一見的好天氣,京郊農場溫棚里,種植了各種瓜果蔬菜,本是這個季節沒有的在這裏也常見。

路上,他手機響起,但無意接起。

反倒是關了機,似想得個清凈。

身旁,徐太太笑意融融望向他,這人未曾言語,反倒是伸手摘了個番茄下來,就這一旁的水龍頭洗了洗,遞給身旁人。

她接過,及其自然的咬了口。

溫棚小道里,徐先生在前,徐太太在後,不遠不近,二人一前一後走着,這日的徐紹寒,褪去了一身正經西裝,著一件黑色中長款羽絨服,身後帽子上是一片毛領,如此,襯托的他整個人有些許溫暖之意。

安隅在身後,一手拿着西紅柿,一手去摸他帽子上的毛領,軟軟的,很舒服。

徐先生知曉,倒也不說,順了她的小孩子心性。

只是偶爾看見什麼瞬間的東西便會伸手摘一顆。

這日,二人誰也未曾提及公事。

磨山、總統府、安和、徐氏集團,都不在她們的聊天範圍之內。

臨近午後光景,徐先生牽着人離開溫棚,往一旁的民居而去,許是提前安排好,他找了家屋子,借用了廚房,欲要大顯身手給她做頓午餐。

此時,你若問安隅何為生活,她大抵會指著徐紹寒告訴你,這便是生活。

廚房內,是徐先生忙碌的身影,屋外太陽下,徐太太在啃著徐先生遞給她的飯前「水果」,一根黃瓜。

屋主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許是常年勞作,保養不當,稍有些顯年紀。

她問安隅:「就你一個人?你先生呢?」

安隅指了指廚房,告知,在裏面。

阿姨看了眼正兒八經坐在門口曬太陽啃著黃瓜的安隅,笑道:「你就讓你老公一人進廚房啊?」

安隅啃黃瓜的動作一頓,嚼著嘴巴里的黃瓜稍有些獃獃的望着眼前人。

「往年進廚房可都是女人的事情,」阿姨在來了句。

家常閑聊,也沒說什麼話語,但安隅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大抵是她不大擅長同人閑聊,索性起身,鑽進了身後廚房。

灶台上,徐先生正將油澆進鍋里,見人進來,側眸望了眼,問道:「怎進來了?」

「恩、」她應了聲。

原以為進來就躲過阿姨那複雜的眼神了,不想,人跟着進來了。

且進來還揶揄著徐紹寒,大抵是太慣着老婆了。

徐紹寒這人,侃侃而談的本事不是假的,同商界大亨、外國領導人也好,以及眼前的農家婦女也罷,他都能聊上兩句,但會給人一種距離感。

阿姨說時,他倒是不插嘴,認真翻炒著鍋里的飯菜,直至阿姨話語結束,他才道:「人家養個女兒幾十年,送我家來給我做家務,不可行。」

僅是這一句話,讓阿姨箴了言,望着徐紹寒張了張嘴,終究是半晌一句話都沒有。

這話,如此有道理,她還能說何。

只是臨走前,頗為羨慕的看了眼安隅,道:「有福了。」

有人說,女人這輩子,就該找個疼愛自己的男人,而安隅,無疑是找到了。

這點,大抵值得讓所有人都羨慕。

阿姨走後,徐紹寒翻炒著鍋里的菜,瞧了眼安隅道:「去外面。」

她哦了聲,灰溜溜的又鑽進了太陽底下。

京郊農莊里,徐家夫妻二人在享受着人間煙火,全然不知此時外界的風起雲湧。

或許是知曉,不想管罷了。

周讓也好,謝呈也罷早已開始焦頭爛額,宋棠前去磨山尋安隅,落了個空。

便開始急的團團轉。

徐紹寒做了頓簡單的四菜一湯,二人就著暖陽,直接在院子裏用了頓午餐。

太陽下,他褪去了外套掛在屋檐下,一身黑色毛衣在身,袖子推起,舀了碗西紅柿雞蛋湯遞給安隅。

「吃完飯,休息會兒在回去。」

偷閑歸偷閑,但到底還是不能撒手不管。

安隅也懂,點了點頭。

「喜歡這裏嗎?」他在問。

「恩、」她喝着湯也不忘恩了這麼一聲。

惹得徐先生連連失笑,伸手扯出紙巾遞給她,生怕這人干出什麼不雅的舉動來。

這日,二人臨走,拎了滿籃子的瓜果蔬菜,安隅呢?一手捏這個西紅柿亦步亦趨的跟只小尾巴似的跟在徐先生身後。

午後暖陽下,如此、才叫生活。

偷完閑、等着他們的又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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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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