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16

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16

綦湛走得真是飛快,腿本來就長,一步能頂別人兩步,外頭一個官兵已經將他的馬牽了過來,他疾步而上,沒想竟然沒翻上去。

這他娘的,長這麼大他頭一回上馬上了兩回才坐穩。

一坐定,他咳了一聲,看看周圍,一群人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挺窘的,但是表情管理十分出色,就是窘也看不出來,冷臉一現,所有人都自發地覺得剛才肯定是風雪太大看岔眼了,於是大家別開視線,整隊的整隊,收拾家當的收拾家當。

進寶不開眼的竄了過來,他就像個皮猴子,上躥下跳地道:「老大,咱們就這麼走了,合適嗎?那姑娘……」

「閉嘴!!」

進寶不死心啊,過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啊。

「老大,自己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啊!」

銀山喝道:「說什麼胡話呢,老大是那樣的人嗎,但是哦……」他笑嘻嘻地看向綦湛,「老大,那姑娘看着就有錢。」

而他們很缺錢!!

「對,老鼻子有錢了,就那馬車,那麼寬……那麼大!」進寶不放棄地在綦湛的馬前比尺寸。

招財道:「清醒一點,咱們人窮志不窮啊,有錢人家的姑娘她性格未必好,你看看哪個好人家的姑娘大庭廣眾的就貼上門的,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

「你說這話良心不痛嗎,就那長相……」金山有一句說一句,「那長相能彌補一切,而且我看着那姑娘一舉手一投足那就是有教養的,也就說話直白了些。」

「這哪是直白,這分明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驚世駭俗,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家的閨女。「

金山嘖了一聲,回道:「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啊見天的想着讓芽兒嫁給老大……」

芽兒是招財的親妹妹,別看招財一個糙老爺們,對妹妹可是萬分的疼愛,護得猶如自己的眼珠子。

招財臉色一白,喝道:「你胡說什麼,一碼歸一碼!!」

「你也別不承認了,我實話實說,說了你也彆氣,就芽兒妹子那性子不適合老大,你沒見芽兒妹子每回見着老大就怕得往你身後躲嗎?」

「她那不是怕,只是膽子小。」

進寶道:「膽子小也不成啊,老大那是風裏來雨里去,刀口舔血的日子,就拿這回刺客來說吧,要是芽兒妹妹遇到了,非嚇暈過去不可,但那姑娘膽子大,昨晚連個尖叫聲都沒有,說明性格沉穩,處變不驚啊,這樣的女人才適合咱們當兵的。」

招財冷了臉道:「這事我還想說呢,真要大家閨秀遇到這種事有幾個能像她這樣的,被人在脖子上架著刀都沒反應。我看她就是有問題,你們也別把話題扯到芽兒身上,芽兒膽子小那也是打小被殷氏那個惡毒女人打成這樣的,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的。」

他口裏的殷氏是親爹續娶的填房,他十三歲入伍,常年不在家,壓根不知道殷氏是個惡毒的,沒事就虐打自己的親妹妹,直到二十來歲自己混出了名堂回家才發現自己妹妹被折磨得就剩下一口氣了。

所謂有了後娘就有后爹,混不吝的親爹竟然對此不聞不問,氣得他大發雷霆,踹傷了殷氏后就將妹妹帶來了漠北,養了好些年才將妹妹養回來。

金山道:「你不讓我們提,自己也別提啊,咱們都知道芽兒妹妹不容易!」

「對!」進寶接着道:「我覺得膽子大不大還是其次,而是咱們行武的就該要一個這樣說話爽利的,喜歡就是喜歡,恨就是恨,有話直說多好,否則憋在肚子裏不說,他娘的誰知道她在想什麼,又不是她肚子裏蛔蟲是不是?老大,我看這事成,您要是不好意思,我替您去說,我這就回去讓那姑娘跟着咱們走。」

綦湛一張臉拉得就跟騎着的四足畜生那麼長,冷聲道:「說完了?」

進寶頭皮一涼,「呃……說完了。」

「說完了就給我滾!」

「可是老大……」

「滾還是不滾?」

這語氣可比風雪冷了十倍。

進寶望向驛站的大門,覺得大好的機會不能放過啊,那可是一座大金山似的人物啊。

「老大,您要不再考慮……」

綦湛冷眼立即射了過來,嚇得進寶趕緊閉上嘴,跑得比兔子還快,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後,他一坐定就假模假樣的吆喝着眾兄弟上路。

**

驛站大堂里,繁星的臉色就跟兩年沒刷的鍋底那般黑。

金銀珠寶都不敢上去和她說話。

阿力,阿元,阿正,大虎四個,還沒從剛才的場面里回神。

自家小主人簡直兇猛得爆裂,當眾求愛,還是和一個當兵的頭子。

要說昨晚,阿力和大虎守在房間外,半夜不知怎麼的就睡了過去,啥動靜都沒聽見,等醒了才知道昨晚發生了毆鬥。

至於阿正和阿元本來是要換班守夜的,結果在馬廄里睡著了。

四人只當是太累了,但早上見着這群官兵后細思極恐,心道肯定有蹊蹺,但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官兵的事兒他們不敢深究。

未曾想,自家小主子吃個早膳就直接跟人卯上了,不,這不是卯,這是看上人家了。

何時看上的呀?

還有,金珠也夠大膽的,當着人的面就敢直接喊姑爺,這哪跟哪啊都,一大早上的驚嚇也忒多了點。

突然,啪的一聲,驚得八人心臟都停跳了一下。

繁星拍完桌子,厲聲道:「吃飯!!」

吃飯!?

八人沒想到是這,還以為她會說要追上去呢。

吃飯就吃飯,她最大,她說了算。

阿力拿了幾張乾巴巴地饃饃回來,金銀珠寶則是端了羊肉湯,分了兩桌擺放好。

金珠擔心饃饃太硬傷著繁星的嗓子,細心地將饃饃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放進湯里軟化,等饃饃吸飽湯汁了才拿給繁星用。

繁星一邊吃,一邊哼唧,那聲響活像某種撒氣的小動物。

其他人都不敢搭腔,靜靜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

剛完,繁星就吆喝着要上路,臉色不僅沒見好,反而更生氣了。

「家主,外頭下大雪呢,行路不安全啊。」阿力覺得這時候上路太折騰了,他們幾個男的沒什麼,這種天氣行路早就習慣了,可丫鬟和她都是嬌滴滴的姑娘,萬一趕出個頭疼腦熱的,百里大管家還不剝了他的皮。

「不安全也得走,這地方我是沒法呆了。」

這地方肯定和她犯沖,多好的機會啊,偏生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肯定不是她的魅力出問題了,是這裏風水不好。

金銀珠寶也想勸,但是繁星那臉色一看就是不能惹的,惹了准炸毛。

金珠吩咐銀珠寶珠將房間里的被褥收拾了,然後偷偷問阿力這附近有沒有買棉被的地方,外面雪那麼大,最好還是再購上一床兩床的,萬一天氣更差了也能有準備。

阿力道:「有是有,可這地方窮,能買到都是粗布的,可沒你們手裏拿着的這些精細。」

「沒事,暖和的,乾淨的就行,一會兒上了車,我們幾個用手多揉揉,揉軟些了,蓋上咱們自己帶的,也就能用了。」

「行,那上了車,我帶你們去。」

金珠點點頭,幾人頂着風雪準備上馬車。

銀珠心細,瞧見掌柜正在往烤架上掛剛處理好的羊腿,想着路上指不定會被耽擱,要是半路上沒地方打尖,還能有個羊腿頂頂餓,就問金珠要了錢,收了個羊腿,用油紙里三層外三層包妥了,交給阿力放在馬車外頭,新鮮的蔬菜是不指望了,倒是外頭有買凍梨的,黑不拉幾的,怪難下口的,但是聽阿力說這東西就這樣,吃着甜,銀珠也就買了十個。

路上的積雪開始厚了,馬車走起來十分慢,一路搖搖晃晃的。

繁星雖然心裏有氣,但也注意著路上的痕迹。

「阿力,跟着這些馬蹄印走。」

「哎?家主,您是要追那位大人?咱們晚那麼久出發,恐怕追不上了!」

「難道他走的時候,咱們立馬追就能追上了?」

他們騎得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馬,雖然她坐的馬車也是馬拉的,可在軍馬面前,她的這匹跟驢沒什麼不同,既然追不上,又何苦委屈自己,不如吃完早飯熱乎了,慢慢的趕。

「呃……那肯定也是追不上的。」

「那不就結了,咱們就這樣慢慢追好了,安全第一,你也別太快,我可不想在路上跌出馬廂摔斷自己的脖子,你就沿着這馬蹄印走,也不用太急,跑得了和尚,他也跑不了廟。」

說完,她放下帘子,縮到馬車最裏面打盹去了。

一晚上沒睡,這時候正好補覺,她就不信了,自己追男人還能有失敗的。

阿力到底是行過鏢的,對追蹤很有一手,趁著雪還沒將馬蹄印全部遮蓋,趕緊上車趕駕。

瞧這馬蹄印……巧了,似乎也是朝着安州的方向去的。

**

繁星睡了一覺,醒來也不知道到哪了,幾個丫鬟也在打盹,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相互依偎取暖。

銀珠睡得淺,一聽到她這邊有動靜立刻醒了過來。

「家主……」

「噓!」繁星指指還睡着的金珠、寶珠、玉珠,搖了搖頭,意思是叫她別吵醒了她們。

銀珠點點頭,從旁邊捧了溫著的茶水倒了一小杯遞給她。

這茶壺底端用了磁鐵,放在同樣安了磁鐵的小茶几上,不會移動,更不會倒,很是方便,就是這天冷,要一直熱著,否則轉眼茶水就冷了。

繁星喝了口茶,往窗外瞧了瞧。

雪已經停了,只是氣候還是不好,暗沉沉的,天空的雲彷彿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忽然,馬車哐啷地搖晃了一下,馬兒嘶鳴,銀珠一個不穩差點跌出去。

繁星反應快,手直接抓住了窗框,倒霉的是金珠寶珠玉珠,人都快滾出去了,幸好搖晃下都醒了,堪堪抓住了門框。

「怎麼回事!?」繁星大叫道。

阿力在外頭答道:「對不住啊,家主,遇到馬群了。」

馬群?

繁星蹙眉撩開帘子一看,十幾匹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馬飛奔而過。

「這是哪來的?」

阿力道:「好像是北邊的牧民趕馬去交易,正好路過。」

阿元和大虎已經騎馬過去和趕馬的牧民商量能不能讓馬停下,這也太危險了。

那牧民倒是會說官話,就是發音很古怪,嚷着不行不行,什麼路上耽擱了,要趕不上了。

十幾匹馬呼嘯而過後,後面還有二三十匹,紛亂的馬蹄印在雪地上留下了亂七八糟的痕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土匪過境呢。

大虎策馬回來道:「家主,他們是去馬會的。」

「馬會?什麼馬會?」

「就是每到開春的時候,漠北一帶的馬商就會組織一次集會,將優良的馬以拍賣競價的方式交易出去。」

繁星並不關心這個,只關心自己還能不能追上綦湛。

「阿力,我們這樣是不是追不上人了?」

阿力苦着臉道:「回家主,就算沒有這些馬,剛才雪大的也將馬蹄印給遮掩了,而且前頭就是岔路,一條道往安州的,一條道就是去這個馬會的。」

繁星突然想到百里壹之前查探的消息,問道:「這販馬的集會,賣不賣戰馬的?」

「戰馬?家主說的可是軍馬,軍馬的話朝廷應該有供馬的渠道,不過漠北這一帶馬販子很多,若是漠北軍有需要也可能直接在當地買。」

繁星頓時眼睛一亮,道:「走,去馬會看看!」

**

所謂的馬會,遠比繁星想像得正規許多,她原以為了不起扎幾個蒙古包那樣的建築,一群馬販子將馬聚攏到自己所在的區域內,讓買馬的客人挑選講價,或是競拍。

卻沒想在這荒郊之地竟然有一座非常精緻的樓台,有三層高,看款式是結合了南邊漢人和北邊少數民族各自的建築特色,融匯在一起,不僅沒有不倫不類,竟有一種很特別的華美之感。

「這地方看着很富麗堂皇啊……」

繁星在馬車裏往外掃了一圈,樓台的大門前都是人,漢人,胡人,波斯人,有些竟然還是金頭髮的。

她一個出生在現代的人對於這種發色並不稀奇,可是金銀珠寶可是嚇到了,嚷着問是不是妖怪。

大虎是鏢師,走南闖北十幾年,什麼人種沒見過,對着幾個丫鬟道:「不是妖怪,是大食國的人。」

繁星問道:「大食國也來這裏買馬?」

「是啊,家主,漠北這一代牧民最多,除了牛羊,最賺錢的就是賣馬了,您看那些馬,可有在咱們關內看到過。」

繁星經他指點看了過去,饒是她不懂馬,也覺得那些馬太漂亮了,這樣的馬她也就在現代的馬術比賽上看到過,不,馬術比賽上的馬和這一比也是沒法比的,因為大了好多。

「家主,您看那匹馬,好漂亮!!」玉珠指著不遠處的一匹白馬。

那真是白的一點雜毛都沒有,就像用雪雕出來的似的。

阿正過來道:「玉珠姑娘,你可真有眼光,那可是大宛白玉馬,純白無垢,要是陽光好,太陽下一照,馬的毛色就跟玉一樣油光油光的,好像會滴水一樣。」

繁星扭頭看了一下自己用來拉馬車的馬,出門的時候覺得這匹馬還挺好看的,現下一比,那真是比到太平洋去了。

「阿正,這馬可能用來做戰馬?」

阿正道:「當然可以,可是這種馬培育十分不容易,能培養出這等毛色和體型,可以說萬中無一了,作為戰馬好是好,可心疼啊,多是一些富貴人家買回去賞玩的。」

「這麼一匹多少銀子?」

「不好說,要看馬主人的開價了,這個馬的行情,阿元比我精通,家主您等一會兒,我讓阿元來與您說。」

少頃,阿元就跑了過來,沖着那匹馬看了幾眼,嘴裏嘀咕了幾句很專業的名詞,繁星一個字都沒聽懂。

阿元道:「家主可是想買那匹馬?」

「有點興趣。」她也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好看的馬,自然有想買回家的念頭,就跟女人見了好看的包包,那是一個道理。

「家主要是想買,恐怕得參加這裏的拍賣會才能買到。」

「你是說競價?」

阿元點點頭:「對,價高者得,按照我的經驗,這馬的起價恐怕得一千兩左右。」

聽聞,金珠驚得嗷了一聲,「一千兩,你說這匹馬要一千兩?開玩笑的吧。」

「金珠姑娘,這可是難得的寶馬,你瞧瞧那馬腿,還有馬肚子,這曲線,這長度,還有毛色,我敢保證馬主人一千兩都不願賣,等競價的時候,估摸著能到三千兩,五千兩也有可能,就看競價的客人里有沒有出得了這錢的大豪商和貴族了。」

「我的娘呀……」金珠嚇到了。

繁星倒是興趣更濃了,誰讓她有錢呢,就是這馬開價一萬兩,按照百里家的財力,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只是她來此不是為了馬,是為了……

咦?

那個人不是……

她看向樓台門口一個人影,立即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在驛站時懟她的男人嗎。

哎呀呀,自己果然是猜對了。

「阿元,去問問怎麼參加拍賣會!「她嘴角綻開一抹極有深意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要、買、馬!」

------題外話------

作者有話說:

在現代有錢的男人追女人,是買包,買首飾,買房。

那麼在古代,有錢的女人追男人,要買啥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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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的功德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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