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虛擬和現實
劉楓跑到安保人員身邊:「你們等下。」
兩人見劉楓胸口的徽章,立刻變了副嘴臉,彬彬有禮道:「原來是尊貴的會員,我們馬上處理劣質窮人。」
說着,兩人要趕大叔離開,劉楓說道:「他又沒得罪你們。」
「這位會員,他沒有錢,我們不可能免費讓他在虛擬大廳待下去,設備的維護都要錢,尊貴的會員先生就不用顧慮,劣質窮人沒錢是要遭到驅除的。」
「哦?」劉楓對保安語氣感到不滿:「沒有錢就不算人了嗎?」
他的反問問到了兩個保安,他倆支支吾吾的說:「領導說過,沒錢不許進來啊。」
「我問你?沒錢就不是人了嗎?把你這身臭衣服扒掉?你還是人嗎?」
「這個……」二人撓頭:「會員先生請不要讓我們難辦。」
劉楓不爽,兩人態度實在是太差。
劉楓為大叔周旋,卻驚奇的發現,手腳不安分的大叔,似乎在偷劉楓錢包。
「你!」劉楓將他挪開:「你在偷我東西?」
為你說話,還為難劉楓?
被抓了現行的大叔先委屈的求饒道:「會員大人,請求可憐可憐我把,沒有虛擬現實,我會死掉的,我活着已經沒別的目的,只想在裏面一直待下去啊。」
話說的有些生傷感,為什麼虛擬會代替了現實?
劉楓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后,拒絕了大叔的請求。
人一味的沉淪,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只要認真活下去,總會看到明天的太陽。
大叔聽劉楓不給他資金進入虛擬大廳玩,當場就火了,怒罵劉楓。
「有錢了不起啊,有錢看不起窮人,真是噁心的傢伙!」
他不罵保安把劉楓一頓臭罵,所謂農夫與蛇不過如此。
劉楓沒惱,而是懶得計較了,拋棄一起的人是會走上不歸路。
周百昌小跑過來說道:「要不要我找人讓他消失?」
劉楓搖頭道:「不用了,我想體驗下虛擬頭盔帶來的快感。」
「好。」周百昌領着劉楓去體驗:「它能喚醒你想要的一切。」
「只要心裏默念即可。」
劉楓待上頭盔,如同觸電一般,身體抖了一圈后,全身放空。
他見年輕女人墮落於錢堆,在大海里嬉鬧,見大叔不斷沉醉於與女兒相處的一幕。
那麼,我想要的快樂是什麼?
劉楓自問。
「嗯?」眼前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出現,像帶了墨鏡觀察沒有變化的世界。
奇了怪,設備斷電了嗎?
周百昌以為劉楓不缺錢,也不缺女人,估計讓他快樂的可能是收集古玩,名車,字畫,還是寶石,劉楓經營藥房的,該不會是珍惜的藥材吧?他覺得一切都有可能。
而打開心靈照影時,看到的畫面和劉楓一模一樣。
「這……這……不……不可能!!」
周百昌頭一次見虛擬頭盔中心靈印象會空無一物,漆黑一片。
他記得第一次戴上頭盔,看到自己在充滿信息的房間,裏面有無數細小的線索供他搜索,他只需要將線索拼接組裝起來,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尋找兇手的過程才是快感的源頭。
周百昌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福爾摩斯那樣的大偵探,後生活所迫才成為商人,虛擬頭盔圓了他的夢想,簡直和願望機器一樣神奇。
他想不通為什麼劉楓的快感,虛擬幻想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機器壞了?
不,不對,機器剛剛維修的,所以黑暗真是劉楓的心靈幻想?
劉楓脫下頭盔,表情越發冷漠。
沒錯,劉楓真的認為一切都無意義。
錢,女人,名望,權利,包括慾望。
對他來說深邃的黑暗能得到心靈的慰籍。
眼睛一閉,世界消失了,眼睛睜開,世界重新出現。
真是無聊的事情。
所以,他會在無聊之餘尋找意義。所謂存在與荒誕,便是在意識到存在無意義時,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悲觀點說是知道自己遲早會死,死之前痛苦活着。
周百昌自然不會看到劉楓獨自一人時,用酒精和爵士音樂麻痹大腦的情景。
他的那雙深邃的眼睛,能穿透到宇宙的深處。
「你……你好了?」
劉楓擠出笑容道:「體驗不錯,下次希望能再來」
「為什麼?我看到一片黑暗。」
「你看錯了吧。」劉楓回道「明明是大海。」
劉楓撒了個謊,總不能說自己渴望的正是一片黑暗,那豈不太反人類了?海是正直與浪漫的象徵,看到大海讓人心情愉悅。
「但……但願如此。」周百昌支支吾吾道,他總覺得如果剛才的大叔在用惡臭手段噁心劉楓,或許不用保安動手,大叔就會莫名其妙的橫屍街頭。
眼前的年輕人,他越來越看不透了,以他四十歲的人生閱歷,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人。
「藥房有事要辦,我先回去了。」劉楓看了看錶來到地下一層,地下一層人多嘴雜,富豪與窮人混在一塊兒,不同階級的人能相處融洽也只有神奇的地下五層一層能夠辦到,當然免不了有錢人打壓窮人,侮辱他們的景象。
「楊十郎你個廢渣!」
劉楓聽到如公鴨般的吼聲。
楊十郎?楊十郎不是之前挑釁劉楓,要劉楓徽章的那人?
「臭傢伙,什麼時候還錢?」
又是啪咚一腳,那人應該被打的很慘,在哇哇吐血。
不對啊,楊十郎不是有葉少罩着,怎麼還會受欺負呢?
驚奇之餘,劉楓上前觀察,發現真的是楊十郎如同敗狗被踩在釘子鞋上。
兩個露出結實手臂的莫西干髮型男一拳一拳打在楊十郎身體上,打完還朝他身上吐了口唾沫,楊十郎倒地不起,鮮血漸在他領子上,沒機會擦拭。
他蜷縮身體,沒有面對劉楓的囂張勁兒,也沒有和主管對着乾的那份瘋癲,眼前的人十個十足的懦夫,敗狗,什麼人都能取笑,毆打,玩弄的廢物,他瑟瑟發抖,驚慌失措,不敢動彈,倒在遍佈垃圾的角落,流浪狗都懶得瞧他一眼,管理地下一層的工作人員,更是把楊十郎當做垃圾,不做理會。
「噗嗤,噗嗤。」楊十郎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他好像很餓。
啪嗒,一塊白布落在楊十郎身邊,他抬頭時見高大身影和那張冷漠的臉。
「擦擦吧。」劉楓說道:「將你嘴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好好整理語言。」
楊十郎迫不及待的擦拭嘴上的血液,並抱着劉楓的大腿,求劉楓賞點東西給他吃。
「嗯?」
劉楓意外道:「你剛剛不還在植物園嗎?」
「什……什麼植物園?先生,你認識我嗎?」
「我楊十郎沒見過先生你。」
「呼,有意思,被人打失憶了?」
楊十郎一臉陌生的望着劉楓:「哦,我知道了,您是,華光商店的老闆?」
劉楓給楊十郎傷口擦了點葯,不知他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華光商店,劉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楊十郎買了幾塊麵包交給楊十郎,聽到有人取笑劉楓:「堂堂會員和個廢物廝混在一起,真丟會員的臉。」
劉楓沒有理會,楊十郎卻自卑的低下頭。
他絕對不是之前那個楊十郎,其中有隱情。
於是,劉楓和楊十郎說他和葉少一起找主管的事,在植物園堵截劉楓挨打的故事。
楊十郎聽后驚懼的瞪着劉楓,像聽到危險不可思議的事情。
「先生!不!好!了!」他一字一頓,將劉楓弄得莫名其妙。
「你可能分不清虛假和現實了。」
「哦?」
楊十郎將劉楓帶出俱樂部,來到王家墩貧民窟勢力複雜的地方,他說這兒的丐幫頭領是他好朋友,王家墩貧民窟的丐幫弟子除了討飯要街,就是聚眾鬧事,所以此地丐幫遭到警察的嚴格看管,想要去丐幫裏頭,還要辦理手續,據說警察先生要將丐幫改造成對社會有用的人,弘揚正能量。
楊十郎抱怨不斷,給我一百萬,馬上充滿正能量。
「咳咳,玩笑話。」楊十郎說:「這個俱樂部裏面很邪門,不是有機器能讓我們進入虛擬世界嗎?」
「很有可能你看到的我,是虛擬世界編碼好的我,而真正的我正被挨打呢。」
楊十郎一席話,讓劉楓心裏犯怵。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對,劉楓握着手裏的徽章,徽章不是假的,楊十郎也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怎麼可能進入虛擬中分不清現實呢。
「我真不是說笑。」楊十郎嚴肅道:「俱樂部里有很多人已經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的區別,他們在虛擬中活着,在現實中肉體已經死掉了,所以你能看到和我一樣的頹廢流浪漢,遭人毒打,都是腦袋受了控制的人。」
「嗯?我聽說他們不是打牌輸錢,在俱樂部里花光了錢?」
「那……那是我。」楊十郎露出黃牙尷尬的笑道:「我在裏面賭錢輸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