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破滅的謊言
「網絡是有記憶的。」
「十幾年前的事情都有跡可循，而且東方家的新藍天機構可是聞名於世的，怎麼會不清楚呢？」
東方宇沉默了，他不在說話。
「非要我將你所有的遮羞布全部扯開嗎？」
劉楓怒道。
「你們殺東方琳是為了報復她，她讓你們活在愧疚，自責和怨恨之中，如果沒有她制定的計劃，強迫你們去干這件事，你們就不會自責一生。」
「對了。」劉楓想起一件事道：「不，你們才不會自責呢，周仁妻子死的慘啊，衣不蔽體，還被qiangjian了，真有你們的，連個婦人都不放過。」
東方宇怒道：「你胡說，我們根本沒做這種事！」
「呵呵。」劉楓笑了笑，在手機上調出一起資料。
十幾年前的一樁殺人案，因死者全身赤裸，臉部重度燒傷，分辨不出死者的身份，那個年代DNA技術還沒發展起來，要想找到死者就更難了。
該死者不僅全身赤裸，她的xiati還受到嚴重創傷，甚至有jingye殘留痕迹。
劉楓對了下時間，大致是在周仁妻子被綁架走的幾天後，根據郭東奇在老大爺那兒打探的情報，能準確推斷出周仁妻子消失的時間，在和這條無臉屍體相對應，不難推斷最後的結果。
東方宇和東方濟都看到了這條新聞，他們對上面的女屍形象是有映像的，十幾年過去了，他們記得太深刻了。
「禽獸……」東方宇突然歇斯底里的來了一句。
劉楓瞪眼道：「罵誰禽獸呢。罵你們自己？還是罵團伙？」
「所以，你們殺東方琳的動機為她是幕後主使者對嗎？周仁丟失的那一大筆錢，讓人生疑呢。」
東方宇搖頭道：「並不是，我們殺東方琳單單是為了逃脫罪責。」
「還不肯說呢？！」劉楓真的生氣了。
「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劉楓正視着東方宇的眼睛道。
「你們為什麼不殺東方伯？」
劉楓問出天馬行空的話。
「殺東方伯？他又不是和我們一夥的，為什麼殺他。」東方宇反問道。
「不對，他是和你們一夥的，東方伯知道是你們殺死了東方保，憑他和東方保的關係，是會想方設法的報復你們的，可是呢，他失蹤了。」
「東方伯去哪了？」劉楓問道。
「東方伯去哪兒了，和我們有關係嗎？」東方宇不耐煩道。
「當然有關係，因為東方伯想的是報復你們，而你們呢，卻不知為何不想殺了東方伯。」
劉楓走向東方濟的身邊，將他的上衣扒了下來，東方濟的肩頭長著紫色的水泡，旁邊的肌膚已經潰爛了，膿血沾在衣服上，他是中毒了。
「你幹什麼？！」東方濟激動的拍向劉楓的手，劉楓靈巧的縮了回來說道。
「我幹什麼？簡單啊，調查你身上的毒素，這玩意兒讓你很難受吧。」
劉楓同樣扒開東方宇的上衣，他倆一樣，肩頭都中了毒。
「這玩意兒是慢性毒藥，潰爛從肩膀開始，然後蔓延到全身，丟掉小命只是幾個鐘頭的時間，你倆大概中了有好幾天了，竟然沒有刻意阻止毒素的糜爛，正是硬漢啊。」劉楓說道。
「是東方伯下的毒吧，你們殺死了東方保。東方伯用慢性毒藥報復你們，太給面子了，然後囚禁東方伯，不讓他出來。」
「這全是你的想像，我們身上的毒是東方保下的！」
東方宇繼續狡辯道，反正人都死了，死無對證，自然對劉楓沒有任何利出了。
他們聊到這兒，還都是劉楓輸，因為他沒有實際證據。
正如東方宇所言，全憑臆想，這個臆想太過致命，使得一切都有點不切實際。
「等著吧，我會找出東方伯的，等我真找出來！就是真相出現的那一刻！」劉楓瞪着東方宇道。
「沒用的。」東方宇消極的說道。
「你說什麼？」劉楓眯着眼：「東方伯死了嗎？」
「死在哪兒？」
「屍體已經被我們丟進焚化爐了，你找不到的。」
東方宇和東方濟露出消極的表情。
兩人是真的對活下去沒有半點興趣了。
但他們的消極就像理所當然一樣，如果真如他們若說，是為了活下去而殺人，刺殺東方琳失敗后就應該激烈的反抗，可是沒有，什麼都沒發生，安靜的像死人一樣。
劉楓感到一陣失望，他抓住了東方宇的衣領道。
「難道你們就不想活下去嗎？」
「這樣下去，真的會死，就算不想活也得為自己兒女着想吧？他們會為自己失去父親而傷心的。」
「自作孽不可活。」東方宇冷冷的說道。
「呼……」劉楓有些絕望。
「東方伯真的死了嗎，如果死了就又罪加一等。」劉楓說道。
東方宇毫不猶豫的點頭。
其實，還挺多意外的，比如東方宇和東方濟對人心的錯估。
周家姐妹的誘惑力可要比逃命大多了。
東方卓吸著煙，劉楓審問的過程和內容他一點也沒聽，反正可以猜想出，那是多麼讓人不齒的一幕。
他看到樓梯上緩緩走來一個人，他的背部是有點佝僂，因為年紀大的緣故，所以長相也顯得蒼老，他蹣跚走來時如同丟失了全部的力氣。
而他正是東方宇沒有料到的意外。
東方宇說了太多的慌，看似天衣無縫，實則都是模糊的答案，一旦答案有了可以推敲的點，死不承認也沒有用。
來的人是東方伯，他沒有像東方宇說的那樣被殺死後丟進焚化爐，他活的好好的呢，就是腿有點跛。
東方卓招手道：「伯叔，你怎麼來了？」
東方伯和東方卓的關係還不錯，一個是保安隊長，一個是守夜人，兩人都在為東方家夜晚的平安而奮鬥，而且兩人經常見面，早就熟絡了。
東方伯沒有理會東方卓的招呼說起來也很奇怪。
東方卓每次和東方伯打招呼，對方都會熱情的回以敬意。
而這次沒有，東方伯像丟了魂一樣無力的走着，看上去有點像喪屍進城。
他走到郭東奇身邊時，猛的跪了下來。
郭東奇還納悶呢，他身後的兩個周家姑娘緊緊的拉着郭東奇的衣角。
東方伯是對周家姑娘磕頭，他邊磕頭邊抽著自己巴掌。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雙目茫然的喊著。
「對不起……對不起！」
他頭磕的砰砰響，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既然會對周家姐妹產生如此深的愧疚，也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雖然很不想面對，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就是事實。
東方卓遺憾的望着東方伯的臉，這張熟悉的臉竟然也撐在著自己不能原諒的罪惡。
他又點了一支煙，狠狠地吸著。
「沒想到，你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啊，我實在是想不通，這就他媽的離譜，干這他媽害人的事情，連伯叔你也是！好好當個守夜人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摻和東方宇東方濟兩個混蛋的混球事，不當混蛋會他媽死馬？」
東方卓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一腳將旁邊的鐵凳子踢飛了。
他心中的正義真的容許不下太多的雜質。
他本來就是個無暇的人。
社會與生活是大染缸，東方卓被染成黑色，灰色，都無所謂，因為他的心還是白色的。
他就像小時候一樣，有對英雄正義的渴望，他會救助需要幫助的人，打敗見到的所有邪惡，這是他的職責和天性。
所以他遇到不公，遇到罪惡會憤怒，無比的憤怒，他的心臟再也不容許染成黑色了。
就像那個雨夜，小女孩的哭聲一樣，求着東方卓去救他。
無能為力。
他都咬破了舌尖了，還是暈倒了。
這個世界從不會想像的那麼美好，掩藏在暗處的邪惡還在蔓延，可有一批人，就是喜歡將邪惡踩在腳底下，他們即使被壓到也會發出憤怒的吼叫啊！
這樣的人！他們才不會屈服！！
劉楓笑容映入東方宇的眼中時，東方宇沉重的呼出一口氣道。
「你贏了，我輸的很徹底。」
他說完后，東方濟才哭了出來，一大把年紀的人，哭聲格外響亮，和外面那貨一樣，都在哭。
哭什麼呢？哭自己。也哭命運。
東方濟也在磕頭，對着周家兩個姑娘磕頭。
東方宇則憂鬱的說道：「能給我一支煙嗎？我全都招了。」
「煙，有的是。」劉楓塞了一根煙給東方宇。
東方宇含在嘴裏，點燃之後，心情才好了一些。
「東方伯來了，我是沒想到的，東方濟也沒想到。」
「我們給他留了生路，他偏偏不選，是我聖母心作祟了。」
「其實，他來了對我們也是一種解脫，藏在肚子裏的話，不能說出太難受了。」
「我不會否認自己殺害東方五的事實，然而這是他罪有應得！」
「我明白自己不能向他施以私刑，但都幾十年了，在不殺人還罪，就沒機會了。」
「我可不希望頭髮花白的那一天，拎起菜刀自盡。」
「這會是個漫長的故事。希望你能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