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判斷
「你說的方法是什麼？」東方卓光顧著喝酒，連菜也懶得吃了。
「首先要搞清楚兇手為什麼要殺小六子。」劉楓說道。
「為什麼殺他？」
「其實這事我還沒搞清楚，小六子今天才來東方家的，兇手要一直跟着他，肯定早就下手了，兇手不是跟着小六子來的，而是跟着我。」
「跟着你？怎麼回事。」東方卓有些不明白劉楓話里的意思。
「很簡單。」劉楓簡單說了一些關於小六子的事情，一些重要的信息則有所隱瞞。
「如果說報復小六子，那確實不可能，除非有幽靈跟在小六子後面監視，要是跟着你來的，那很有可能。」
「對，兇手是為了監視我，他並沒有選擇殺我，就是給我警告，說不定咱們在這兒吃飯，他還尾隨跟上來了呢。」
東方卓聽后冷哼道：「他敢來試試。」
有一個細節很微妙，只要劉楓夾菜的時候，東方卓絕對不動筷子的，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為人的禮貌和尊重罷了。
東方卓說話再怎麼大聲，我不會往菜里噴的，他表面上頹廢又落魄，但教養是刻在骨子裏的，無論怎樣也無法改變。
「兇手為什麼會監視我呢，這個問題很奇妙，說明我觸動了兇手的利益，我離真相越近，兇手越會氣急敗壞的殺人，可殺了小六子逃跑這又說明什麼呢？」劉楓問道。
東方卓將一粒花生米夾進了酒里一口氣喝了下去道。
「禍水東引！」
「不愧是保安大人，頭腦確實很清醒。」
劉楓笑了笑道：「這個道理簡單的很，兇手或許覺得很高級，咱們就像看笑話一樣，不過他殺了一條人命，那是我的過錯，怪我沒有早點抓住兇手。」
「抓兇手這事兒，還是靠我吧，我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殺人犯留在東方家的！」東方卓酒杯撞在桌子上，動靜很大，引來其餘客人的側目。
兇手為什麼殺害小六子？
他肯定不是跟蹤小六子而來的人。
他是跟着劉楓來的，這點動腦子想想就能確定。
而小六子在告訴劉楓，有人威脅他，想要報復他，小六子要為小憐夫人討回公道。
這番話說完之後，兇手就開槍殺人了。
他的目的很簡單，造成錯覺。
麻痹劉楓的神經，讓劉楓以為他是專門來殺害小六子的，可事實時他只是來跟着劉楓，並且和上一樁殺人案有聯繫的人，為了防止劉楓繼續追查才果斷開槍殺害小六子，是想讓劉楓的注意力轉移到威脅小李子的那幫人身上。
實際上，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劉楓目前還沒證據證明這點，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是正確的。
所以重點還是在東方保謀殺案和東方朔白謀殺案上。
「說起來，東方保死的事情你知道吧。」
「這事兒。」東方卓拿出一根煙吸了起來。
「東方保人不錯，沒想到會被殺掉。」
「現在還一點線索都沒有，現場也沒發現腳印，也沒指紋什麼都，只有那東方宇他們在，打麻將也得選個好時辰啊，大晚上的，打什麼麻將，還把人害死了！」
「東風保平時得罪過誰嗎。」劉楓夾着一塊雞肉塞進嘴裏。
「我和東方保打交道少，工作忙，東方家的人我只打幾聲招呼也就差不多了，東方保為人確實不錯，每次見到他，他都會和我說一些趣事吧。」
「要說道得罪過誰，真不知道，東方保一個老好人，也沒和人鬧過矛盾，誰會謀殺他呢。」
東方卓敲著酒杯猶豫道。
劉楓露出陰笑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實人也有得罪人的時候嘛。」
他湊到東方卓耳邊說道：「你有沒有想過……」
劉楓說完時，東方卓一拍桌子生氣道：「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
「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這事兒很複雜，牽扯的有點遠，所以也只是猜測，具體怎麼樣，還在派人查呢。」劉楓說道。
「還查什麼？不可能！」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獨斷專行！」劉楓拍著桌子道。
「是你疑心病！」
「可為什麼那麼巧？如果沒有其它證據的話，也只有這個可能了！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去搜搜，說不定就能查出線索呢。」劉楓笑道。
「有時間的話會賠你去的，如果沒有結果的話，你要向我道歉的。」東方卓認真道。
「當然，有趣的細節還是像您透露一下吧。」
「東方朔白被人塗毒粉時，東方穹看到兇手逃進了他家倉庫里。」
「倉庫里腳印什麼的被擦乾淨了，顯然兇手很熟悉這裏。」
「證明了什麼呢？」東方卓攤手道。
「倉庫里棉花和絨毛很多，有呼吸道疾病的人根本就不能在裏面多呆，我進去后，鼻子都癢的打噴嚏。」
東方卓聽后眯起了眼睛。
「看來你是想起什麼了。」劉楓笑容燦爛道。
「東方五先生，你還記得嗎，這幾天可是有些小小的感冒呢，鼻子上起了不少紅斑，肯定是過敏了，我記得前幾天還沒過敏吧，突然間鼻子就紅了，很可疑呢。」
東方卓聽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道。
「如果是事實，我會抓人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劉楓笑道：「就怕官官相護啊，東方家的人如果不為了公道和正義努力，包庇家族的人犯罪，就有些丟失大家族的風度。」
東方卓冷哼一聲道：「還得感謝劉兄弟的信任，咱這副臉能有人信實屬不易。」
他不知是自嘲還是抱怨的說道。
「東方卓不像是虛偽的人，這幾天口是心非，兩面三刀的人我見多了，在下本來就從事過醫生，各種人都見過，東方卓先生這樣的人都是外冷心熱，不是壞人。」
東方卓聽了后，臉色還紅了下，他一口將煙吸進說道。
「走吧，回東方家查他們！」
劉楓起身一口將酒水飲盡：「我先去付錢。」
他們走在路上時，劉楓覺得他和東方卓的關係初步建立了，於是試着問上一句。
「你手上的傷到底怎麼搞的，和小混混打架被人挑的？」
「很久的事了，以前年少輕狂，以為自己能抗住一切。」
東方卓搖頭，將煙屁股丟進垃圾桶里。
「其實我什麼都不是，做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在東方家。」
「做英雄肯定要付出代價啊，你以為英雄很廉價，在下上次救人時，差點就丟了小命，不過好在人救活了，咱還挺欣慰的。」
「干我這行的，對救人有種別樣的眷戀，看到有人求救，袖手旁觀，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東方卓又拿出一根煙，劉楓拍着他的手說道。
「兄弟，聽我一句，真不能再抽了，肺癌防微杜漸啊！」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抽煙，總好過想打人吧。」東方卓的肌肉在跳動，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肌肉出賣了他的情緒。
「以前，我也幻想着當大英雄，看見人有危險就去幫他。」
「可後來呢，我真他媽想給自己一巴掌。」
「有個女的，被人抓了，我衝上去救人，人沒救到，他女兒還被打死了，我也被人挑斷了手筋。」
「真寒顫，要是我當時能幹過他們所有人，就能把母女兩人全救出來，可惜。」
「其實想想，沒死已經是幸運的了，要救的人當着我面死了，不快活是真的。」
「你看過人在死亡時的眼神嗎？我記得很清楚，一輩子都記得，那是真的想活下去的眼神，我他媽就這樣看着，什麼也做不到！」
東方卓抽煙的手臂抖個不停。
「也沒太大關係，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咱們都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就像警察不是超人，也會犧牲一樣，活下來的人是踩在死人的身上。」
「母女？」劉楓皺眉道：「你認識被殺的母女嗎？」
東方卓搖搖頭道：「那時候我才二十歲，今年就三十一了，時間不饒人啊，那對母女我沒見過，應該是南門那邊的人。」
「南門死人了，資料一查不就行了。」劉楓說道。
「南門比較特殊，死人了是不公開的，東風家的規矩，我沒辦法，家主都在南門像動資料不太可能。」
「我去，你在東方家混了這麼久，連死了的那對母女資料都搞不清？」
「實際上，那天我中了葯，腦袋是暈的，現在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死。」
「不要懷疑，是真的。」劉楓面容冷冽道：「有人想欺騙你的眼睛，如果他得逞了的話就是我們的愚蠢。」
「我也拖人查過，但沒什麼答案，你不知道南門的事情，沒人願意查，我從小生活在東門沒那麼多條條框框，你要是見過南門的人就明白，什麼叫見了鬼，他們說話和我們都不一樣的。」
東方卓一本正經的說道。
「如果有人說為了偉大的某某某，不用懷疑，就是南門的人。」
「聽起來很可怕啊。」劉楓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