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這一份如果
「尊者，王施主，老衲已等候多時了。」空玄方丈滿臉笑容走到兩人跟前。
他原本略有瘦削的臉，竟然胖了。
「空玄方丈，近來可有喜事？」莫辰皺了皺眉。
「哈哈，那還是多虧了尊者。」空玄方丈笑了笑，「當初尊者與趙家一戰，我師兄空冥也在觀戰席中，多虧尊者派人通知我們靈隱寺，我才有機會跟師兄說清楚一切。」
莫辰沉思了片刻，好像的確是有這一件事。
難怪那空冥之前在狐族入侵的時候會出手幫莫辰一把，除了那佛珠之外，還有這一層關係。
「方丈，我是為了之前的事情而來。」王春秋開門見山道。
「老衲早已準備妥善，請王施主隨我來。」空玄方丈右手一伸，捲起袈裟，給兩人在前帶路。
「那就有勞方丈了。」王春秋點點頭，雙手合十一拜。
靈隱寺的位置處在臨安城的龍脈上，所以靈氣很足。
後山的炎洞也頗為玄妙。
三人從後山的小徑向上走去。
一路上，莫辰的魔尊道念卻是不自覺地散開，他發現附近有人在看他們。
這一股氣息很熟悉，看來是就是那空冥了。
莫辰搖頭一笑，不再理會。
三人很快就到了靈隱寺的後山，這裏的靈氣的確是比山下要濃郁很多。
唯一不同的是，那扇鐵門是打開的。
「老衲已經整理好我師兄原先住的地方。」空玄方丈雙手合十，閉眼朝着王春秋點了點頭道，「老衲就在這裏祝王施主成功突破入道境了。」
說完，空玄方丈便朝着莫辰一拜，離開了這裏。
「莫辰......」王春秋猶豫道。
「我知道，我會替你佈陣。」莫辰點點頭，跟着王春秋進了山洞裏。
這山洞的構造還是未變，岩壁上還有不少佛家的經文。
王春秋找到了一處靈氣濃郁之地，開始盤膝坐下。
而莫辰則是給他佈下了一個聚靈法陣。
並且在聚靈法陣之外，莫辰還佈下了一個能夠增加對道感悟的法陣。
王春秋現在雖然離入道境還差一點，但莫辰相信，通過自己的陣法，王春秋應該能在短時間裏跨越這個障礙。:
做完這些后，莫辰便從這山洞走出，順手將那沉重的鐵門關上。
生鏽的鐵門發出了沉重的悶響聲，就像是有人敲響了銅鐘。
「剩下的，都要看天意了。」莫辰嘆了一口氣，從那山洞口離開。
突破入道境不是小事，除了修為之外，還要經歷過一次天劫。
希望王春秋能夠成功吧。
莫辰站在山頂上，眺望而去，群山皆入眼。
忽然風吹草動，整個後山都多了一絲暖意。
「空冥大師，還不出來一見么？」莫辰笑着問道。
他的聲音瞬間傳了開去，落在了山林間。
山林在微風中搖擺，像極了海浪。
「不愧是尊者！」從山林里閃出一人，正是空冥。
「空冥大師找本尊，所謂何事？」莫辰負手而立，淡淡開口問道。
「無他，只是想找尊者一敘。」空冥雙手合十，朝着莫辰一拜道，「貧僧覺得尊者能夠從狐族安全回來，乃是奇迹，換言之，尊者身上，有大氣運啊！」
「大氣運？」莫辰笑了，反問道：「空冥大師，難道就不是大氣運之人嗎？」
聽聞此話，空冥陡然一怔。
他隨即平靜道：「貧僧愚昧，不懂尊者的意思。」
莫辰回過頭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道：「你的道，並非佛道，也並非魔道，更並非仙道！而是自己的道！」
「能夠走出自己的道的人，前途無量，這難道就不是大氣運的人么？！」
空冥怔然，隨即苦笑。
「倘若貧僧能夠選擇，貧僧寧可以平凡一些，也不想要這種大氣運。」
空冥的話語里，流露着一絲嘆息。
當年他的摯愛身死，他卻是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一幕。
這種痛苦，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我若猜得不錯，你現在可是入道中期？」莫辰望着他問道。
空冥頓時抬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奇異之色。
他自問自己瞞下了空玄，也瞞下來這臨安城的強者，但沒有想到，自己確實瞞不過莫辰。
「尊者的眼力，貧僧佩服！」空冥搖頭苦笑，「貧僧的確是在近日略有所得，故而成了入道中期。」
「我說過，你的道是自己的道。只要你信念夠堅定，你修行的速度，不會慢。」莫辰目光平靜道。
聽到莫辰的話語，空冥陷入了沉思。
但僅僅片刻后，他卻是回答：「那又能如何呢，貧僧在乎的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莫辰眉頭一皺，負手而立，背對着空冥，低沉開口問道：「如果一切能重來，你又會怎麼做？」
「如果能重來？」空冥閉眼一笑，搖頭道：「這世間何來如果，你看那千古紅塵，向來只有對錯和因果。」
「尊者說我的道乃是修行速度極快的道，但不破不立......有些事情，命中注定！」
空冥雙手合十，歉意地朝着莫辰一拜：「貧僧說多了，還望尊者見諒。」
「命？你一個走自己道路的人，竟然還信這命運？」莫辰嗤笑一聲，「從你開始修行起，你的命，就已經握在了你的手裏！你若放開，才有所謂的『命中注定"！」
「尊者此言，貧僧不懂。」空冥皺了皺眉。
「你不需要懂!」莫辰轉身一笑，「我只問你一句話，倘若我說我能給你這份如果，又該當如何？！」
莫辰的話，落在空冥的耳中，讓他平靜的眼中多了一絲難以置信。
「尊者若是能給我這一份如果，貧僧就算把命給尊者，那又如何！」
「如果能如果，貧僧的道，也能一併贈與施主！」
聽着空冥的話語，莫辰忽然笑了。
「本尊記住了你這番話，倘若來日我給了你這份如果，還希望空冥大師不要食言！」
話音剛落，莫辰便邁開了腳步，朝着山下走去。
空冥望着莫辰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不禁多了一絲疑惑。
莫辰他真的能給他這份如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