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老同學
莫辰在操場上走了很久，目光悵然。
如今靈氣復甦，世界劇變，反而令莫辰覺得有些陌生。
但他也知道，當年的那一份平靜和美好，已經徹底離他遠去了。
三千年，毀掉的是天真、青春、活力，帶來的是深沉、冷靜、成熟。
誰優誰劣，已經說不清楚了。
「唉，當年的確有太多遺憾。」莫辰搖頭苦笑。
初中的莫辰，也是一個很喜歡看小說的男生，他也常常想着自己要是有小說主角那麼厲害，也經歷重生穿越什麼的，該有多好。
只是沒想到自己還真的夢想成真，穿越去了魔域。
穿越后的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麼一帆風順。
如果還能再來一次，莫辰絕不會想要再體驗那種生離死別，生死仇恨。
「這裏的教學樓，都已經老化了。」莫辰從操場另一頭走來，不禁搖頭。
城市變遷，校址更替，的確是人之常情。
就算莫辰花錢在這裏重做一個蕭然萬元初中，也不是原來那個了。
學校里空蕩蕩的，唯有四月的冷風吹過。
可正當莫辰走進教學樓的時候，一道輕咦聲卻是忽地響起。
「嗯？你是......」
從教學樓的樓梯里，走下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灰色風衣，帶着一副墨鏡，看起來很時髦。
女的容貌極佳，穿的則是有些保守，可衣服顏色搭配卻很好看。
「莫大炮？是你嗎！」灰衣青年驚喜道。
莫辰的臉一黑，這是他讀初中時候的綽號，他本以為沒人會叫了。
時隔三千年，他竟然又聽到了。
「杯子？」莫辰反問一句。
「哈哈哈，三四年不見，差點沒認出你！」灰衣青年笑了笑。
莫辰搖頭苦笑，這個人是他初中的死黨，陳辭北。
當時流行起綽號，陳辭北都被同學們叫「杯子」，說是順口。
「還真的是莫辰啊，竟然能在這裏遇到，太巧了！」女生驚訝道。
「你是？」莫辰眉頭一皺，他對這女生的容貌很陌生。
「你說這話我可太傷心了，你每次英語作業不交，都是我幫你瞞着老師的。」女生幽怨道。
「蘇琳婉......？」莫辰恍惚間記起了這個名字。
「你記起來了？」蘇琳婉微微一笑。
「嗯，這麼多年了，的確沒有什麼印象。」莫辰緩緩開口，他能記起這個名字，還是多虧了陳辭北。
當初初中的時候，陳辭北是數學課代表，蘇琳婉是英語課代表，兩個人還是同桌。
因為年紀小，所以兩個人也僅僅是「關係好」而已，但莫辰卻是班裏唯一一個知道兩人之間有點小曖昧的人。
若是換作其他人，莫辰還真的不一定記得。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蘇琳婉無奈道。
莫辰苦澀一笑，沒有回答。
事隔三千年，他能記起來，已經很不錯了。
「哈哈，莫大炮這個名字，升了高中應該沒人叫你了吧？」陳辭北拍了拍莫辰的肩膀，「當年我們溜去網吧打遊戲，你就喜歡用巴雷特！後來就被我喊起來了。」
莫辰一愣，隨即點頭道：「的確有這件事。」
他的臉色卻是很平靜。
「你小子，怎麼到這個年紀這麼深沉了。你以前可會說話了，幾個班委都管不住你。」陳辭北摟住莫辰的肩膀，但他剛剛落手，卻是感受到莫辰肩膀上傳來的結實觸感。
就像是摟住了一塊堅硬的鐵塊般。
「大炮，你健身去了？怎麼身上這麼結實。」陳辭北皺眉道，「以前你的身子可虛了，連學校的牆頭的爬不出去，還要我給你托住屁股。」
「......」莫辰已經忘了這些事，但如今被陳辭北一提起，他忽然有了一點印象。
「不說這個了，杯子，你怎麼回來了？我記得你高中不是去國外讀了？」莫辰問道。
「唉，別提了，我在國外過的不舒服，就申請了中國留學生，回國了，現在在江南大學。」陳辭北解釋了一番。
當年也是因為陳辭北去了國外，所以莫辰和他斷了聯繫。
「大炮，你怎麼樣？你初中成績這麼好，考到哪裏去了？清北么？」陳辭北反問道。
「我嗎？我出了點事，就留級了，馬上要高考了。」莫辰苦澀一笑。
「不會吧，那我們現在豈不是是你的學長學姐？」蘇琳婉插話道。
「可以這麼說。」莫辰無奈點頭。
「別說這麼多了，我們這一次是來看學校和老師的。」陳辭北開口道，「我們剛剛從姚煙囪那裏出來，要不帶你回去看看他？」
莫辰一怔。
他依稀記得，姚煙囪應該是他們初中的數學老師，因為上課之前必須要在走廊上抽兩支煙，所以當時被同學這麼戲稱。
那時候的一幕幕，已經在莫辰腦海深處，化成了最模糊的影像。
「也行，去看看。」莫辰輕輕點頭。
姚煙囪當時對他還不錯，是一個很稱職的老師。
「走吧，姚煙囪現在還在學校里，他在這裏工作二十多年了，說什麼捨不得這裏的環境。」陳辭北嘆了一口氣，「要是我爸願意資助這裏，估計就能重造了，但我家沒這個條件，唉....」
「對了莫辰，你家不是開服裝公司的嗎？你看看能不能幫一幫姚老師。」蘇琳婉開口說道。
但這話語里卻是多了一分試探。
「我回去問問。」莫辰沒有多說，可他卻是仔細看了蘇琳婉一眼。
三人緩緩上樓，在自己班級里繞了一圈。
莫辰看着自己曾經坐過的位置，又看着那在記憶中泛黃的黑板，目光逐漸蕭索起來。
這種心觸，非常人能夠體會。
三人沿着走廊走去，姚煙囪的辦公室就在那裏。
「姚老師，你還在嗎？」蘇琳婉敲了敲門。
辦公室破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出一個禿頂，穿着襯衫、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
「你們兩個，是有東西忘記拿了嗎？」姚煙囪推了推眼鏡問道。
但他的目光一掃，卻是落在了莫辰的身上。
「這個是？」
「姚老師，我是莫辰。」
莫辰忽地一笑，輕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