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八十三章 皇宮內的小女孩

也許是和平的時間久了一些，久到讓人已然忘卻了時間，林寒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長達十餘年的夢，在這個夢中很多熟悉的人和他告別，寧鋒離開了，薛君侯離開了，林寒都親自送了一程，或許離開的人多了，人也會麻木，但是當今日，穆凌飛身着縞素將一份帖子放在他面前時，林寒終於動容了。

便是穆陽也離開了.

穆凌飛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林寒還是作為一個晚輩陪着自家兄弟送長輩最後一程。

好在穆府和顏府大為不同，哪怕老爺子走了穆凌飛作為新的穆國公穆公爺已然可以撐起穆府的一切，作為將門在朝中的台柱子，前些年從六部中自立門戶的商部的尚書，穆凌飛已然成熟了很多

隨着大寧遠揚水師的艦船下水，穆陽的兒子，他林寒的徒弟，在被林寒言傳身教好些年又在皇家軍事學院水師分院進修了好些年的穆羽成功的出師成為水師艦隊的一名艦長，這也是老穆家佈局良久選擇的路

而前些年穆羽和袁姝兒的婚禮也足以證明兩家的關係了

「大哥，老爺子臨終前讓我把這個匣子交給你，說是等你什麼時候覺得合適打開的話就打開了看看，老爺子說這是他最後能幫的上你的地方了」

穆凌飛尋了一個時間將一個上了鎖的匣子遞給了林寒，他看着自己的大哥，神色間儘是複雜之色，雖然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大哥的選擇，但是他依舊為眼前這個男人感到可惜.

好似在十幾年前，這個男人就沉寂了下去，或許也不能說是沉寂，在仕林中這個男人已經做到了早些年顏玉卿的地位，說一句為天下師都不為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男人在另一個領域達到了巔峰

「讓老爺子費心了」

林寒鄭重的將匣子收好，事實上這並不是他第一個收到的匣子了，在薛君侯和寧鋒遠行時他也收到了這樣的匣子，或許穆凌飛和其他人並不知道匣子裏到底是什麼，但是他自己卻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大哥這就見外了大哥其實雖然現在的日子也的確挺好的，但我還是懷念當初你我兄弟在江南在北疆在西北的日子.大哥還記得那闕詞么？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穆凌飛看着內斂且淡然的林寒，突然說到，臉上也帶着些許的回憶的神情，這些年來大寧發生的一切都如同眼前這個男人一早預料的，或許也正是如此，讓這些年都少了那麼一些激情.

他很清楚無論是眼前這個男人還是自己都不年輕了，但是這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無趣.

或許對於世人來說眼前這個號稱謫仙的男人也不再年輕算的上一個好消息了吧，穆凌飛心下無奈的想到.

「前些日子寧大哥還說整天在西北和阿拉伯帝國羅馬帝國打打殺殺的沒意思呢，有些事兒想想就行了，你小子這個歲數就算是自己不消停一些也為了小羽消停一些，過些天大寧皇家銀行也要獨立了，到時候有的是你要忙的，老爺子把穆府交到你手上，可不是為了讓你感慨和回憶的.」

林寒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到，對於他來說穆凌飛說的那些沙場舊事是那麼的遙遠，雖然清晰但終究有些褪色了

「比起當年還真是無趣多了歲月不饒人，陛下那邊還要小弟去應酬，老爺子這裏就拜託大哥了.」

穆凌飛笑了笑點了點頭，或許人生中最為精彩的就屬少年時了，雖然他正在一點一點的得到自己所追求的，但反倒少了那時幾分激動.

這一刻他卻是有些羨慕林寒的淡然和灑脫了.

「今年年底疾陵城到長安的鐵路就修通了，火車差不多也進入了最後實驗階段，有時間一起去看看吧.呆在長安生鏽這麼長日子也有些無趣了，藉著這個機會四處走走也是極好的.」

林寒拍了拍穆凌飛的肩膀說到

「那感情好，去找寧大哥喝喝酒多是一件美事.」

穆凌飛的語氣也激動了許多，他很清楚對於現在的林寒來說每一次行動都會帶來不小的影響，不過這些事情也是林寒需要考慮的事情.

料理完穆老公爺的後世已然是幾天後的事情了，林寒謝絕了穆府管事的相送的好意，想了想自己好像有段時間沒有逛長安城了，突發奇想和穆府要了一架牛車便溜溜達達的從穆府出發了，一路上長安街上喧囂聲和吆喝聲不絕於耳，讓林寒除了覺得有些恍如隔世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牛車很慢，而對於如今追求效率的長安城來說，這一駕牛車絕對是一個意外的存在，之前還有一些個紈絝子弟氣沖沖的想走上了理論，但看到牛車中的林寒之後卻一個個偃旗息鼓了，非但如此還乖乖的一邊施禮一邊喚他一聲先生，隨後前呼後擁的自覺成為了這架牛車的護衛.

而一些人在得知牛車中坐着的是大寧的林公爺之後也就心甘情願的跟在了牛車之後，林寒對此莞爾一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有了這樣的特權，若是顏師在世的時候恐怕也要拿着拐杖敲他的頭道一聲胡鬧了。

牛車依舊前行，周遭的聲音卻是逐漸沉寂了下來，林寒看了看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皇宮的地界，宮裏那些千牛衛的執勤將士在確定他的身份之後卻也不敢阻撓，畢竟如今大寧唯一一個擁有宮內行走的公爺就是眼前的了林公爺了，他們就算是沒有在林寒手下效力過，也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穆老公爺離開后算是大寧唯一的軍神了。

雖然林公爺不在軍中任職，但誰人不知林公爺戰績

林寒也不阻止，而是任由牛車繼續前行，趙宏還不至於這點小事找他麻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牛車卻是慢慢的停了下來，片刻功夫后竟然傳出了咀嚼的聲音，伴隨着咀嚼的聲音還有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林寒漸漸生出的困意也被這一意外給打破，掀開帘子，卻是看到一個約么五六歲粉妝玉砌的小姑娘抓着一把青草一點一點的喂著青牛

小姑娘就好像一個瓷娃娃一般，讓林寒不由得想到了多年以前的袁姝兒，小姑娘好似也沒有想到這架出現在宮裏不合理的牛車中還有人，不過小姑娘也不怕生人，只是好奇的睜著大大的眼睛打量著林寒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盯了半晌，最後還是小姑娘受不住了，對着林寒開了腔

「你是宮裏的人么？」

小姑娘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她那不算清楚的記憶告訴她，這裏好像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來的

「我應該不算是宮裏的人吧不過宮裏的人我也很熟的，不記得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呢怎麼會在這裏呢？」

林寒笑吟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好似很高興自己贏了面前的小姑娘一樣，隨後四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好奇的問著

「我叫江魚兒前段時間跟着嬤嬤來的這裏，有些地方不是很熟，大叔，你該不會也是迷路了吧，這頭青牛應該記得路吧」

小姑娘看着林寒怯生生的回應到，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眼中滿是對林寒的不信任，比起一個奇怪的大叔她更信任吃了她青草的老牛

「江魚兒，很好聽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叫林寒，對這裏的路還是認識一些的，所謂相逢就是緣，小魚兒，願不願意做我的小徒兒呢」

林寒臉上的笑意在聽到小姑娘的名字后更甚幾分.

「林寒.不認識，聽嬤嬤說我可是皇親國戚，你不要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大叔你誰啊.」

江魚兒眨著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任，好似對這個突然出現就要收她為徒的大叔滿是芥蒂，還有誰來告訴她，徒兒是什麼意思.

只是奇怪的是小小的人兒心中並不討厭反感這位突然出現在皇宮的大叔，甚至還有一種必須要留在大叔身邊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