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反轉了
吳優裝作驚愕狀，他眼神如出膛的子彈直射怔住身子的嚴芳芳。
「不會吧，芳芳阿姨，我沒聽錯吧。」他還再三與銀髮青年確認，又強調其法醫的身份，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嚴芳芳眼淚嘩嘩的流：「我怎麼可能會害死我的丈夫呢，我和他的感情就像天上的牛郎織女。」她情緒激動，演技也相當不錯，扯住屋子裏的藍白帘子，作勢要撞牆贖罪。
「如果，你們還不相信，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阿賀啊，是芳芳對不起你，芳芳去下面陪你了！」
「別！」護著嚴芳芳的大表叔抓住她的手臂，勸說道：「芳芳，我們都知道你和小賀的感情，你不要自責！」
「是啊是啊！」有人跟着說：「芳芳姐和賀叔關係很好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兇手。」
人妖加入扯皮陣容：「哼。嚴芳芳就一個臭biao子！」他看熱鬧不嫌事大，添油加醋一波，結果和嚴芳芳表叔對峙起來。
「死人妖你說什麼？」
「哼！幫助biao子說話，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氣氛劍拔弩張，吳優很識趣跑來勸慰，隨後又是一番扯皮。
發言權在銀髮法醫身上，他用吳優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告訴所有人。
「據我所知，花斑血毒是一種慢性毒藥。」他將頭轉向劉楓方向。
「這個幫凶加入中心區沒多久，吳少說沒在中心區的圈子裏混過，他如何投入慢性毒藥，而嚴芳芳女士是死者的妻子，死者的衣食住行都能輕易地接觸和干涉，嚴芳芳的嫌疑最大！」
「哦不！」
「真的嗎？」
「賀叔身邊只有芳芳姐最親近啊？」
底下的人有的試圖辯解，有的則是和人妖一樣看熱鬧順帶踩一腳。
他們似乎都忽略了角落中被包成粽子的劉楓。
「不管怎麼樣，新加入的小子一定是幫凶，他必須承擔怒火！」吳優試圖對劉楓發難，嚴芳芳被指認兇手，他多少有點難堪，畢竟這個女人和他爹的關係。
「來人，審問嫌疑犯！」
劉楓被立於堂前，在諸多審視的目光下，像條惡犬，在他人意義上是惡犬。
「就是他把，真不是個東西，長的人模狗樣的，卻害死了賀主事！」
「血債血償！」有人高吼，來者情緒顛簸。
「這小子看他眼裏的凶氣就不是什麼好人，應該踢出中心區，或者交給軍隊的人就地正法！」
……
竊竊私語的聲音將劉楓淹沒，也沒人注意他額頭跳動的青筋，人妖覺得有趣，救劉楓的想法也不是沒有，他想看看劉楓有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銀髮法醫步步緊逼，他問詢道：「快說，為什麼殺賀主事？」
「殺人動機，殺人手法是什麼？」
劉楓默不作聲，他的頭始終低着，懶得抬起來。
半吊子法醫，只會背刺的可憐傢伙和二流富二代一路貨色，吳優長的帥。氣質好，水平也就一般。
「不說話是吧！」銀髮法醫需要裝作情緒激動的樣子，以展示自己出色的審問能力。
吳優打響指道：「姓劉的嫌疑犯，別逼我們動用刑罰，我覺得你這小身板承受不住！」他語氣放長，神色不屑。
劉楓這種面相的男人，如果有錢有勢，他說不定還會與之做朋友，是個窮光蛋那就沒啥顧忌了，揍進糞坑都不帶理的貨色罷了。
其實，劉楓不想搭理水平低的吳優。
不過，看他驅使的兩個刑訊人員，拿着光亮的手銬和長鞭的姿勢，的確受過專業訓練，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老刑訊員了。
沒受過訓練的新手，或許對摺磨人感到強烈的興趣，他們的臉上會泛出喜悅的笑容，而不是像他倆一樣，眼神冷漠，神采無光。
明顯是折磨人到厭煩的高手，他們會一針見血的抓住要害，刺進劉楓的軟肋，予以折磨，毫不手軟，會讓受害者痛不欲生。
這他媽才是專家。
長鞭懸在劉楓頭頂，其中一人說：「先綁住他的頸子吧，疼痛層級慢慢升高才有效果。」
另外一人回應「嗯，待會再弄兩隻老鼠來，沒人能承受肚子被老鼠鑽破的痛苦。」
劉楓一聽，背後不禁冒出冷汗，對普通人來說都是酷刑啊。
不過，他依舊面不改色，甚至吹起了口哨，吳優不在意，因為劉楓不配他在意，劉楓被定位殺人犯以為定局，反而是銀髮法醫十分在意劉楓的表情。
他們在劉楓痛苦的表情中提煉出快感。
「好了，動刑吧。」吳優發號施令。
當人們期待劉楓的脖子被人吊起來時，就像註定好的使人感到刺激的動作戲一樣。
他們在使用繩子。
「小心紙條掉下來。」
聲音不大，也並不振聾發聵，兩個刑訊人員甚至聽不出劉楓話里的意思，銀髮法醫則悄悄將別在手裏的紙條塞進褲兜。
他怎麼知道的？我明明藏的很好！
紙條被他抓在手裏，一般人也不會注意紙條啥的。
「下次讀詞的時候完整點，不著調的話少說。」
銀髮法醫確定這話從劉楓嘴裏說出時，多少有些氣憤，要你小子多管閑事？
不對，你他媽怎麼知道的？
銀髮法醫驚愕時，劉楓朗聲但。
「花斑血毒是七月斑紋花腐爛后，經由螢文蜜蜂採集腐殖花蜜，又在培養基中加入特殊合成的有機化學成分。」
「具體的化學成分如下！」
劉楓用了十秒鐘將這段話說完，他所說的化學成分讓在座的人一臉懵，他們紛紛以為聽錯了。
這一段逼格滿滿的話從一個嫌疑人口中說出？
「花斑血毒的藥理並不猛烈，如吳少爺所說是慢性毒藥的一種。」
「可是，花斑血毒有很奇特的效果，一旦服用者產生性衝動，毒素會在頃刻間消解一半……」
「如果脫掉屍體的褲子還能看到那根棒子筆挺著呢？」
「當然，也可以從他的身體里提取足夠的激素化驗一下，我想用史密斯博士的化驗方法，能順利還原賀先生死時有無性衝動。」
「你可以認為我是扯淡，但有一點請記住。」
「賀先生死於血管瘤，不僅僅是惡行血管瘤那麼簡單，全身爆炸性血管瘤糜爛！」
「這是我自創的詞，因為在我從醫二十年的生涯里，從未見過像他一樣渾身遍佈血管瘤的癥狀。」
「啊對了，關於花斑血毒的病例。」
「目前在腦子裏搜索了二十來個，那就說一點吧。」
……
台下的人傻了，他們聽說劉楓不大不小的聲音侃侃而談，就像在聽一個怪物說話。
初始，他們議論紛紛，沒人關注劉楓，甚至掩蓋了他的聲音，直到那句句平淡的解釋泛著真理之光，以及劉楓時刻平淡睿智如同利劍般尖銳的眼神讓他們心裏有些波動時，才認真的聽劉楓解釋。
兩個刑訊員沒有及時將劉楓的腦袋用繩子吊起來，因為劉楓悄悄的告訴其中一人：「心理狀態低迷的情況下，工作效率會銳減的，如果想要知道為什麼鬱鬱不樂，兩個小時後來找我。」
然後，劉楓如同預料一切般，精準的摸透二人的心思，他們還懷疑劉楓的能力，直到劉楓劍指吳優。
「吳優少爺就不要干站着了，如果沒看錯的話，少爺體內也被下了種子呢。」
種子？
聽起來怪怪的，吳優少爺比較怕死，他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不慫，為了不丟面子，他應付了眾人一句后，將劉楓往後拖了幾步。急切的問道。
「種子是什麼？」許是看劉楓上揚的嘴角不爽，他生氣的想要抽他嘴巴子。
「種子啊，種子就是種子唄。」
「你媽的，說不說！」
富二代都愛惜自己身子，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
「我說和賀先生的一樣，你信嗎？」這話說話，吳優的眼睛開始一個大一個小。
你媽的，混蛋！你咒我和那傢伙一樣暴血而死嗎？
雖然表面生氣，心裏卻怕得要死，恨不得趕緊去大醫院做個全身ct。
老子青春年少，英俊無敵，要是莫名其妙成了屍體，算哪樣啊。
所以，他後面的態度比較溫和的，因為不敢得罪劉楓，誰知道身體里是不是真有種子。
「咳咳，我直說了吧，我與這件事無關，只是一個打醬油的。」
或許，很多人不相信劉楓說的話，他也不打算洗白，看吳優怎麼做了。
「就算他能拽莫名其妙的辭彙，也不能放了他！」嚴芳芳的表叔舉起拳頭厲聲道。
「芳芳是無辜的！殺人兇手只能是他！」
「是啊是啊！」有人跟着附和道：「如果心裏沒鬼，也不會扯那麼多有的沒的，他的嫌疑洗不幹凈！！」
「可是，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劉楓聽着台下紛亂冷笑道：「如果我說，我是一個有能力的醫生呢？」
「我自信能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他的表情蘊含一股讓人信服，如同賭徒般不顧一切的魔力，而他的身形也隨之拔高，在拔高，彷彿眼前之人已經不是被包成粽子的嫌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