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故事

東方子越請東方涼娘女兒的女兒上台。

眾人驚訝，不知道此人是誰，經由東方子越介紹后，他們才恍然大悟。

「原價如此是東方涼娘家人啊，怪不得眉眼那麼像吶！」

「是啊是啊，真的像，連身高都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

「我們東方家沒有這樣的人！」

「東方家血脈優秀著呢，你以為什麼人都能被我們東方家選中嗎！」

他們的語氣中透著自豪感，彷彿東方家是宇宙第一大家族，東方家族外的人都是腦殘，智障，血統低劣的外鄉人。

人向來以自我為中心，且以貶低他人為樂，他們認為能在這種畸形的自我崇拜中，找到自我，且享受到唯我獨尊的快樂。

「我們已經發現，東方越先生和東方涼娘親家的後代，血統高度一致。」

「這是調查單據，還請法官大人過目。」

法官讓檢查員校驗，發現正如東方子越所說。

東方越的血統和東方涼娘家人基本一致。

也就是說東方越是東方涼……

辯護律師又開始說話了：「你怎麼弄到我辯護人的血包？不會隨便捏造了一個吧。」

「這個，咱們可以當庭校驗！」

「東方越↗涼先生，能貢獻一點您的鮮血嗎？」

「咳咳……咳咳。」東方越劇烈咳嗽起來。

「你，你真的要嗎？」

「當然。」

「那好。」他竟然乖乖的伸出了手臂，東方子越有些錯愕。

他認為「東方越」應該會竭力避免驗血，一旦驗血一切就都暴露了，他是東方涼的身份不就無從辯駁了。

難道是想自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東方子越疑惑時，東方越的鮮血被抽去一大管。

底下的人又在鼓搗一堆稀奇古怪的話。

劉楓則流下了汗水。

「那，該怎麼確定第三樁罪吶？」

「殺人？」

「沒有證據……」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得意的東方子越將會面臨當頭一棒。

果然血統確立之後，在場眾人都將視線凝聚在東方越的身上，

「東方涼！你為何冒充？」法官直接喊他為「東方涼！」

「我本來不想說的。」東方越沉聲道。

「子越，你很聰明，竟然能挖的這麼深！」

「但你還是算錯了！」東方越將拐杖對準東方子越道。

「我不是東方涼，我是東方越！！！」

「我哥哥東方涼，為了治好的我的病！獻身了自己，你敢侮辱我哥哥，就是和我過不去！！」

東方越讓人幫他脫掉了上衣。

解開上衣后，眾人看到驚懼的一幕。

他的手臂，腰背上有一道狹長，可怕的傷疤，像是有人用刀子，從肩膀的位置，劃到了腰上，還一直延伸至腳上。

傷口用針線密密麻麻的縫了起來，現在傷口儼然恢復的差不多，只留下縫合的痕迹，他蒼老萎縮的身體，讓台下的族人看到一幕令人心寒的光景。

很難想像東方越究竟經歷了什麼，看來是一段殘酷的時光。

「子越，你都挖了這麼深。」

「知道我一身的傷疤從何而來嗎？」

東方子越抹著頭上的汗水道：「不知道，你怎麼弄的？摔得嗎？」

「非也。」東方越笑笑：「此傷疤是為了給我治病弄得。」

「你知道我患了無法治療的皮膚病。」

「肉體會腐爛，生命力會消退，所以你以為我現在好了，是我哥哥代替我活下去的。」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我沒有反駁你的觀點。」

「因為哥哥他，真的代替我而死了。」

東方越沉沉的嘆了口氣道：「如果他還活着，應該活的很不錯吧。」

「此話何意？」東方子越和法庭上諸位一樣很懵，他望着劉楓露出求助的眼神，卻見劉楓也在那兒抹汗吶。

東方涼代替東方越篡權活下來是劉楓的觀點和推測，一旦出錯了，倒霉的是東方子越。

「哥哥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救活我的命！」

「我娘叫林梅，你說的沒錯，調查的真仔細！」

東方越都想給東方子越點一個贊了。

大大的贊該給四十五度角的劉楓點，是劉楓調查出來的，關東方子越啥事。

「我娘天生有遺傳病，她活的很辛苦，她和我說過大飢荒的時候，爹被迫走出家族，去尋找工作機會，去找食物，五十年前大家活的都很難，我娘更難，她沒東西吃，身上的遺傳病又犯了，還懷了我……」

東方越閉上了蒼老的眼睛，似在體會林梅的時代…

「然後，我爹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不曉得是妓女的孩子還是從哪兒帶回來的，只帶了個孩子，沒帶情人。」

「我娘性格包容，孩子留了下來，由於是私生子所以……」

「我那時候身上有病沒辦法出去，阿涼就替我出去，他性格開朗，為人和善。」

東方越聲音哽咽道：「他用我的名字，在外面積德行善，結實了很多朋友……」

「遺老，紙巾。」他的辯護律師遞上紙巾。

人的情緒很容易受到感染，一個接近耄耋之年，情真意切的自我表白，很容易吸引人。

他們在陳舊的人身上體會到時間的厚重，也感受到生命的悲涼。

「謝謝。」

「我以為我活不長了，開始自拋自棄了。」

「是涼哥鼓勵我會有希望的，涼哥一直在保護我，安慰我。」

「涼哥是天上的風……神廟草原的銀色之星……」

「涼哥……」東方越狀若崩潰，

「遺老！遺老！」辯護律師攙扶著東方越。

「不用，我沒有事的。」

「也許是我母親告訴他救我的方法吧，我還是覺得遺憾又恨自己無能為力。」

「是我太沒用了，一直給大家添麻煩？」

這番感人肺腑的自白，讓很多族人心有所動，他們何嘗不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吶，

劉楓則感覺事情糟糕了，他們現在還成反派了，能高興嗎？東方越聲淚俱下的故事模式貌似更有效果，東方子越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他焦急的望着劉楓，希望劉楓能教他應付方法。

「我能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啊。」劉楓苦澀道。

也只能聽東方越講完故事了。

「我的母親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治病方法。」

「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我內心雀躍的想要去湖邊大喊，我能活下來，我能變好了！我不用在頂着腐爛的身體，在漆黑的牢籠里仰望星空了！」

「我不想在泥土裏看星星，我想去更遠的地方，我想認識朋友，美麗的女孩，想看優美的景象，賺很多很多的錢！」

「腐爛的肉體不該阻擋我的腳步。」

「呼……對不起，情緒過激了」

「當我得知能治好的時候，確實很高興。」

「誰不想繼續活下去呢？」

「卑微如蛆蟲也想活下去啊！」他像是發出怒吼一樣。

「然而我娘去騙了我，他告訴我能治好我的病，卻沒告訴我，原來治病的良方竟然是以命換命！」

「需要用我哥東方涼的命來換我的命。」

「我聽說是涼哥主動申請的，他…他放棄了自己的命，只為讓我活下去……」

「就是換皮，換血，我的皮膚是涼哥的，我的血液也是涼哥的……」

「所以你說我是東方涼也沒有錯，我確實頂着他的身子，屈辱的活了下來！！」

「我娘在隨後的日子裏也死掉了，我爹也死了，只剩我一個，還活着……」

「記得涼哥對我說過，無論如何不要輕易說死，就算是死也得死的好看一點，然而他卻先走了。」

語氣中是無盡的悲哀，生活向來如此，他能給你希望也能給你絕望。

不管東方越說的是真是假，但他成功打動了所有人，因此這段時間裏，他的故事就是真的。

「我身上的疤痕，正是換皮補上去的。」

「東方子越你明白了沒有？」

東方越穿上衣服，換上一副冷淡的表情，東方子越聞言，不知所語，一時竟無法反駁。

「這……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我是說，換皮換血？」他的懷疑不錯，至少大部分觀眾都有同樣的懷疑，他們從沒聽說過換皮換血一事。

「咳咳，聖醫堂予以介入！」劉楓站了出來。

禁術不得外傳，真的可以換皮，也必須讓他成為假的。

為了醫學界的黑暗時代不在到來，為了大部分人的生命安全，劉楓三步做兩步跑了上去，

「聽我說，他說的不是真的！」

「不，我是說部分是假的。」

「嗯？？！」東方越盯着劉楓道：「你在質疑我嗎？」

「我是個醫生，換皮換血的鬼話，大家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是假的，如果不信，你們可以去試試，會不會大出血，就不管我事了，暴斃的話應該很凄慘吧。」

「對啊！」底下的人立刻附和道：「我們又不是傻子，何必像耍猴一樣呢。」

劉楓的話也得到專業人士的認證：「肯定是假的，換皮換血呢。」

「你的母親騙了你，也許你哥沒死也說不定，治好你你的病，肯定是花重金購買的人造血和人造皮啊！」

「你哥沒和你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