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出事
「小憐夫人對我很好，她的身體不太好，重活累活幹不了，我作為傭人，當然要幫着她幹活。」
「可小憐夫人堅持自己做，她真的是個善良的人，我們傭人的活她都很努力的學着干。」
「小憐夫人還是死了。」
小六子有些傷感的說道。
「劉道長你說的沒錯，如果身體出了什麼端倪的話，送去醫院治療不就好了，不知道為什麼，老爺他不願意送，小憐夫人也不願意去。」
「我就不理解，得了病就治這不是人之常情嗎？為什麼會不願意去呢？」
「就算是不治之症，起碼也該讓醫生看看在下定論吧。」
小六子四下望了望道：「不瞞你們說，小憐夫人很可能不是得病死的。」
他悄悄的對着劉楓耳朵說道，劉楓沒什麼表情，小六子卻很害怕。
「這件事，我本來不打算說的，可我都快六十的人了，如果不說，進了墓地后就不能說了。」
「我那天看到小憐夫人被人帶走後，回來後身體就不行了，肯定是被人害了。」
「被人帶走！」劉楓眯緊眼睛問道：「誰帶的，你認識嗎？」
「不認識，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的樣子很模糊，好多年了，我真的記不太清，似乎那時候就記不太清，真的，就像有魔力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很害怕，真的。」小六子有些手足無措道。
「冷靜。」劉楓拍着他的肩膀道。
「被人害了？」林白蓮內心深處還是不理解的，誰會害小憐啊，她在東方家的時候，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罵，根本就沒遇到什麼危險。
她現在想想也許真的因為嫁的早，因為後面也出現一系列的怪事，都是在她離婚之後聽說的。
「就那一次去找了小憐后，小憐就全身腐爛了？之前都沒有過？」劉楓問道。
「不知道，我只看到過一次，然後小憐夫人就死了，那會兒火憐還跑來問我，媽媽怎麼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和小傢伙解釋，火憐才九歲啊……」
「那你為什麼不敢說？這件事情應該更早的說出來吧。」劉楓瞪着小六子。
「如果是兇殺案的話，隱瞞線索也是犯罪！」
「你不知道啊，劉道長。」
「你也的體諒我啊，如果能說的話，我肯定會說。」
「我碰到了怪事，也碰到過威脅，現在我勇敢的出聲，是在玩命啊！」
「怪事……」劉楓覺得東方家的怪事確實不少，傳承千年的大家族，沒點怪事彷彿就失去了古老的色彩。
「小憐夫人死了的第二天晚上，我剛打掃完大堂的衛生，小憐夫人的靈位和棺材還供在那兒，火憐，白焱還有老爺和幾個東方家的人跪在地上，吃吃不肯走，我掃完地之後就想着去上個廁所。」
「當時比較急，什麼也沒想，家裏的廁所有人在用，我就去公共廁所，那邊廁所是露天的，我去了后發現一件怪事，廁所的門打不開。」
「廁所門打不開我就用腳踹，踹不開準備回去拿磚頭來拍，結果我一回頭，看到了…小憐夫人站在我面前。」
「啊！」
「啊！」
「啊！」
劉楓，林白蓮，葉林雲三人同時叫了出來。
「小憐夫人…不是死了嗎？」葉林雲小聲道。
「對啊。」小六子攤手道：「至今，我還不能理解到底那是什麼，也許是小憐夫人的鬼魂回家來看看他的孩子和丈夫吧，當天晚上我被嚇得夠嗆，」
「因為第二天醒來時，我腦子中只記得小憐夫人出現在我面前。」
「搞得我現在神經有點恍惚，大晚上的根本就不敢去廁所，生怕碰到了猛鬼將我帶走，劉道長，要是鎮鬼符的話，請務必給我準備一個。」
劉楓拿出一張黃紙，話了幾個符之後遞給小六子。
「收下吧，鎮鬼的。」
小六子接過後藏在了身上。
「那時候我真的怕極了，有人問我為什麼暈倒，我都不敢說，生怕被人說是瘋子，小憐夫人躺在棺材裏，難道還詐屍了不成，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件事，我覺得不正常，然後林夫人那天打了個電話給我，你還記得吧。」
「記得啊。」林白蓮問道：「我還準備買禮炮去放呢，偷情的死了好！」
她一點也不避諱的說着：「六子你那天說她身子腐爛，我還覺得噁心呢，當時想着這就是偷情的下場，所以印象很深。」
「沒想到十年了，你還記得，我以為只有我會印象深刻呢，那天我話還沒說完，本打算和林夫人說我見到小憐夫人出現在廁所的那件事，結果…又死人了…」
「我聽到有人喊，就掛了電話往外跑。」
「又死人了？」林白蓮意外道：「怪不得那天聽着聲音不對，到底誰死了啊？」
「還能有誰，小雅。」
「小雅？？？」林白蓮驚訝到無以復加：「小雅死了？」
她有些難過的說道。
「對啊，小雅和我一樣都是林夫人的傭人，後來林夫人和老爺鬧離婚，我和小雅就成了小憐夫人的傭人了，那天，小雅死了和小憐夫人的去世只隔了三天。」
「你們知道她為什麼死嗎？」
「不對啊。」林白蓮質問道：「小雅不是不幹了，離開東方家了嗎。這些年我還一直找小雅的聯繫方式，一直沒找到呢。」
「小雅死了，老爺說傭人死的消息傳出去，對東方家的名聲不好，就讓我們對外說小雅回家了，可我們都清楚，小雅是死掉了，回不來了。」
「她家父母，東方家發了一大筆的贍養費，所以小雅死了，也沒人來鬧事。」
「這個東方朔白？！」林白蓮握拳道：「小雅那麼好的人，他就這麼對小雅，害的我被矇騙了十年，小雅一定是受折磨死的。」林白蓮泫然欲泣道。
葉林雲拍着她娘的背說道：「娘，都是過去的事了，小雅阿姨知道你還記得她，一定會開心的。」
「小雅和我一樣，都是看見小憐夫人被人帶走的，所以我懷疑，小雅是不是他們殺死了，就是帶小憐夫人走的人。」小六子說道。
「小雅怎麼死的？」劉楓問道。
「摔死的。」
「你信嗎？」小六子一臉的不相信。
「這個……」
「不用說，肯定是有人害死了她，然後將小雅帶到二樓往下一推，然後死掉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警告啊！警告我要是說出小憐夫人被人帶走過這件事，一定會殺人的！小雅就是前車之鑒！她肯定跟別人說起過這事兒，所以才會被害的。」
「我比較精明一個字都沒說，所以才會活下來。」
「你們別不信，這都是真的，小雅是被人害死的，我收到過威脅信。」
「啊？」劉楓訝異道：「那幫人還給你送信？寫的什麼？」
「什麼都沒寫，信封里有一把帶血的刀子。」
「刀子都寄出來的……已經是威脅了，我看了后嚇得在房間里哆嗦，不敢說話，然後沖着小憐夫人的遺像磕頭。」
「十年了，我一直平安無事，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說，現在，我全說出來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死吧，不過！小憐夫人一定要討個公道，還有小雅的死！！他們是被害死的！！殺人兇手，繩之以法！！一定！！」
小六子喊著，他像是丟掉了全部的負擔。
成為一個真正的，為了心中良知而不畏死亡的人。
即使他的長相是猥瑣的，但這一刻他的形象卻無限的拔高。
十年的沉默，十年的退縮，他找到契機后，兇惡就欺騙不了他。
周圍充斥着危險，所有人都是殺人犯，小六子的選擇只有沉默和退縮。
可惜…事情沒那麼簡單，正如小六子若說，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可他沒想過這個「用不了多久」竟然來的那麼快。
槍聲響起時，劉楓表情變得猙獰。
他看到一枚子彈穿梭空氣，摩擦出火化，朝着小六子的胸口飛來。
小六子佝僂的背被子彈衝擊的直了起來，他的嘴裏很快就湧出了血，臉上卻含着笑容。
「小憐夫人……小憐夫人……」
他喊道：「如果，我早點說出口……是不是就能為你討回公道呢。」
劉楓撐住了小六子的雙臂。
而那個放冷槍的傢伙，開槍殺人之後就跑了，他在兩間屋子的中央開槍的，這傢伙一直跟蹤小六子。
不對，應該是跟着劉楓，他對東方家很熟悉，以至於劉楓根本發現不了他藏在哪兒。
林白蓮和葉林雲的表情獃滯了，他們反應過來時，都露出了無比傷痛的表情，
林白蓮大喊著：「小六子！小六子！！」
她抱住了小六子，眼淚控制不住的決堤了。
「林夫人…幫我…照顧我女兒…她是無……無辜的……」話說完，小六子合眼。
劉楓氣的跺腳，他鬆開小六子，整個人都像野獸一樣往巷子裏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