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所謂的真相

管家捂著腦袋，靠着左手支撐整個身體不躺下去，劉楓身上的熱氣漸漸消散，他的眼睛格外恐怖，像得了紅眼病一樣，其實描述不恰當，如果是紅眼病的話，管家是不會害怕的咳血，只有眼球高度充血才能如此的可怕。

「咳咳…」管家整個身體躺了下去，左手捂著嘴角的鮮血，他的面色慘白，蒼髮散落在臉頰兩側，遮住了半邊的眼睛，他的眼神昏暗一片，生命如風中殘燭一樣的凋零。

「想不到…會被年輕人打死…仔細想起來，也是不錯的結局。」

劉楓的雙臂鼓脹，他緩緩的將管家提了起來。

眼中的血腥讓人無法呼吸，他喉嚨干啞的質問道。

「為什麼殺小月？」劉楓還是無法理解這該死的傢伙，對小月做出的暴行。

「哈哈哈…」管家笑出聲，他像是不怕死一般邊吐血邊笑。

劉楓盯着他可惡的嘴臉，想一拳把他砸死，可他做不到，他心中的原則桎梏着他，無法動手，即使不動手，管家也活不長了，交鋒的時候劉楓拿一拳打中了管家的命脈，他的生命快要消失了。

「這…你應該去問她…」

「我為什麼殺她？你真想知道嗎？」

「咳咳……知道后，是會失望的，你確定想知道？」

「沒事，在失望之前打死你就行了。」劉楓捏着手指，咔咔作響。

「哈哈哈，你不會那麼做的，只有我才能救你。」

「你在開什麼玩笑！」劉楓將管家提到了自己面前，眼睛如刀子一樣瞪着他。

「想必你是知道張守仁是一切的主謀了？」

「他現在可不在這兒。」

「咳咳…」

「為什麼？」劉楓拍著管家的臉問道。

「因為他要離開這裏了。」

「他能逃去哪兒，問題是他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一場大火讓一切都消失。」

「一切都消失？」劉楓呵呵一笑道：「他做不到，他也走不遠，我早就對他下了葯，劉楓拿出玻璃瓶裏面呈放着綠色的藥丸。」

「這枚子母毒丹是能相互感應的，只要我捏碎母丹，他張守仁必死無疑。」

「哈哈…」管家又笑了：「你…你是說這個嗎？」他動作緩慢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綠色的丹藥。

「原來它叫子母毒丹啊。」

「張守仁，他沒有吃，而是交給了我，你的伎倆在他看來就是小把戲。」

劉楓看到子母毒丹出現在管家的手上時，內心無比震撼。

「我親眼看他吃了下去，這不可能！」

「不可能嗎？」管家嘆了一口氣：「魔術師是會欺騙觀眾的眼睛…張守仁從來就不簡單。」

「他的目的是什麼？」劉楓焦急的搖晃着管家的身體。

「我說過，像從前一樣，化作火海…」

「就算成了火海也燒不死我們吧，別墅那麼大，他怎麼可能放把火就燃燒呢，就算滿地都交上汽油也不可能。」

管家聽劉楓說完之後，指了下地底，劉楓面色大變，他大概明白管家的意思了。

「如果…天然氣…爆炸的話，一個都逃不了…」

「淦！」劉楓焦慮的望向四周：「真狠啊，張守仁，看來我也沒逃跑的必要了，不把他揪出來，咱們都得給他陪葬！」

「還有希望，如果想讓天然氣爆炸的話，沒有炸藥的輔助是完成不了的，他還得尋找天然氣管薄弱的地方引爆。」

「是啊，還有希望…張守仁已經去了…要不了多久，就會炸開的。」

劉楓瞪着管家：「他這麼做是為了錢嗎？」

管家沒有否認。

「這麼說。」劉楓聯想第一次火災，能掙錢的方法是？

他想起一個按例，殘忍卻很有可能的案例。

殺妻騙保！對，只要買了保險之後，在用意外死亡的方式掩蓋事實的真相，完全行得通，如果是火災的話，所有的證據都會被燒毀。

張守仁…殺了他一家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人真能絕情到這般嗎？表面上看張守仁是個憨厚的富豪，做事也很低調，劉楓能看出他是個有城府的人，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有如此的毒辣。

現在來不及思考這種事情了，劉楓抓着管家的領口，怒視道。

「張守仁現在人在哪裏？」

「咳咳…」管家的面色越來越蒼白，他腦袋現在如同漿糊一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離世。

如果，張守仁真的想炸掉這裏的話，劉楓還不能讓管家死，起碼在揪出那傢伙前，管家不能死。

劉楓拿出一枚漆黑的藥丸，這枚藥丸是聖醫堂煉藥的集大成之作，名為續命丸。

只要沒徹底斷氣，憑藉續命丸就能延續多達一天，少則一個小時的生命時常。

劉楓一掌拍在管家的肚子上，強迫他張口，續命丸趁機塞進了他的口中。

「沒有用的，如果能坦然的死去，不是挺好的，為什麼還要找罪受？你找不到張守仁的，連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呵呵，即使是死也不會讓他張守仁如意的，怪我沒看清真相，害的小月小蓮都死掉了，但我現在要阻止他的暴行，只要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救你性命！」

劉楓無奈只能背着管家在別墅里四處尋找張守仁的下落。

「那我告訴你，小月的死不是意外，她…她可是當年縱火案的參與者之一啊。」

管家看到劉楓面色大變時，笑聲格外刺耳。

「人都已經死了，任你怎麼說都行，小月就算什麼都沒做，你也能扯她炸掉月球。」

「我說的是實話。」管家抬起了手說道：「張守仁為什麼不殺她，就是因為她是幫凶，沒有她張守仁不可能成功的。」

「知道她臉上的傷怎麼來的嗎？」管家抓住了劉楓的軟肋，在看到劉楓面色苦澀的時候繼續說道。

「那是張守仁在將一個個屍體往火海中拋去時，小月看到后，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和他一起搬運屍體，然後被掉下來的熱磚砸到了臉上，因為她也是殺人兇手，所以張守仁對她很好。」

「你在開玩笑嗎？小月很害怕他，也很害怕你？小月那麼善良的姑娘，記下的日記都美好的讓人嚮往，憑什麼從你的口中就是醜陋不堪？」劉楓真想將這糟老頭丟在地上猛踩一頓，他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臨死也要將劉楓拖下水。

管家拍了拍劉楓的肩頭，將他的狡猾，無恥，陰險表現的淋漓盡致，這傢伙的話術絕對是頂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扎在劉楓的心口。

「你不懂人性。」

「如果，你在火場上看到了張守仁拿着刀子捅死自己的妻兒，你會怎麼辦？」

「我猜，憑你的性格一定會衝上去和張守仁斗個你死我活對吧，這是自詡正義的勇敢者必須要做的事情。」

「但是呢…小月是勇敢者嗎？對，你說的沒錯，她是一個純樸善良的人，似乎善良的人就一定會選擇正確的道路，嗯…向來如此，就是對的嗎？」

管家的嘴角上揚著殘忍的笑容，劉楓多想把他的嘴給堵上，可再怎麼逃避也不能躲掉真相，劉楓陰著臉一句話也沒說。

「張守仁就拿着刀子抵在小月的脖子上，那時候他已經瘋狂了，第一次殺人的快感和慾望讓他忘乎所以，超越倫理道德的興奮讓張守仁的眼睛通紅，小月看到斷頭的夫人，失去雙手的小朋友，滿手是血的張守仁，還有會要了她性命的刀子，她會怎麼做？」

「對，你猜的沒錯，跪下來求饒，讓張守仁饒過她一命，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啊，小月不想死，不想被割掉腦袋，不想痛苦的死在火海里，她只能聽張守仁的。」

「是不是很滑稽？」

管家的語速不快，卻壓人心魄。

劉楓的手指在抖，頻率不快，他還是沒說話，腳步卻變慢了。

「人都是懼怕死亡的，換作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管家嘆了一口氣。

「但是！」他露出殘忍的微笑：「幫凶就是幫凶，殺人就是殺人，無法磨滅的痕迹，改變不了的真相，哈哈哈，有趣有趣，張守仁是個瘋子，小月也是個瘋子，都是為了自己慾望而走下去的人罷了，誰也別比誰高尚。」

「那麼你呢？會殺死無辜的人，苟活下去嗎？」管家饒有趣味的問劉楓，他的神色哪像一個快死去的人，如果評比瘋子的話，這傢伙一定會有提名的，他就是瘋子，蔑視一切道德觀的瘋子。

「抱歉，我做不到。」劉楓眼神陰翳，他經歷了太多太多，死亡對他來說是歸宿，而不是終點，如果為了活下去做出違背原則的事情，會失去魅力呢，對他來說魅力比什麼都重要。

「小月是我殺的，沒錯，她也知道我會殺她，為什麼不求救呢？不去找稱為楓哥的你呢？她的微笑啊，是挺美麗的，臨死前她還問我，能贖罪嗎？我搖了搖頭，她笑着死掉了。」

「是不是很諷刺？你拼盡全力想要幫助的人欺騙了你？而你呢？傻乎乎的悲傷了很久，不值得啊，哈哈。」管家在嘲笑劉楓。

劉楓沒有說話，他明白語言是蒼白的，他無法將自己憋屈的心理表達出來，也無法為小月辯解什麼。

因為，這一切都是管家的主觀看法，事實的真相是什麼樣的呢？他並不知道啊，評價他的主觀看法在劉楓看來是一件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