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威望
「你來當武術指導？」
聽到林大寶的話，陳廖和胖子副導演同時驚呼出聲。陳廖更是推了推老花眼鏡，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林大寶：「大寶，你是開玩笑吧？」
林大寶搖搖頭，正色道：「我是認真的。今天拍攝的這幾場戲，動作難度都不大。我應該可以搞定的。」
副導演嘀咕道：「要是真有這麼容易，人人都去當武術指導了。」
林大寶一頭霧水。
陳廖苦笑了一聲，對林大寶解釋道：「大寶，你的好意我能理解。但是想要當一名武術指導，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首先，他要對各種武術動作和套路十分熟悉。不管是傳統武俠還是現代格鬥，都要有一定的涉獵。」
林大寶自信滿滿：「這一點我肯定沒有問題。」
「但這還遠遠不夠。一名合格的武術指導，最重要的是要有威望，能服眾。那些武術替身大多都是刺頭，十分難搞。如果武術指導不夠強勢，沒有什麼名望，肯定會被那些武術替身牽着鼻子走的。」
陳廖露出善意笑容，對林大寶道：「大寶，你的武術功底很好，這一點我昨天就看出來了。但是你脾氣太好，不夠強勢，搞不定那些武術替身的。」
胖子副導演也深有感觸，連連抱怨道：「那些人可都比猴還精。要是沒人盯着他們，他們就會變着法兒偷懶，到時候照樣會耽誤拍攝進度的。」
林大寶聞言皺起了眉頭：「我覺得阿秦他們不是這種人。」
「呵呵，大寶哥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沒一點鐵腕手段，真的治不住這些人的。」
胖子副導演自信滿滿，起身帶着林大寶朝遠處的臨時宿舍走去。劇組中的演員都住在酒店中，但是像阿秦那樣的工作人員，只能住在臨時宿舍里。這些臨時宿舍是村民們的老房子，被改成了通鋪。一個房間往往能住五六個人，居住條件非常差。
胖子副導演一邊走，一邊對林大寶和陳廖說道：「武術替身一般都是從武校畢業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他們對自己沒有什麼規劃，因此做事也弔兒郎當的，沒有什麼上進心。就比如那個阿秦，昨天讓他拉威亞他不也是推三阻四的。」
「就算劇組把他們開除，他們大不了就換一個劇組繼續混日子。就比如今天，咱們劇組放假休息。我敢說沒有一個武術替身在練功提升自己。他們肯定是在打牌，要麼就是在刷手機。」
「大寶哥，我知道你想拉他們一把。但這些人是爛泥，真的扶不上牆的。他們這麼多人住一個院子，但是從來不打掃衛生的。好端端一個院子，就跟豬窩似的。」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臨時宿舍門口。院子門關着，裏面傳來喧鬧的聲音。副導演自信滿滿道：「你們聽，裏面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了呢。知道我們劇組今天不開工，他們肯定高興瘋了。」
副導演一把推開了院門，衝進了院子中。他還沒站穩腳步，就扯著嗓子罵道：「就知道打牌，玩鬧！像你們這麼浪費光陰混吃等死，這輩子都別想出頭……」
他話說一半，嘴巴突然就合上了。他整個人就像被冰封了一樣愣在原地。幾秒鐘后，副導演又使勁擦了擦眼睛，似乎要確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眼前的院子中，十幾名武術替身排成齊刷刷的兩列，正在一起練功。而剛剛院子外面聽到的喧鬧聲，赫然就是他們練功發出的聲音。
「這……」
連陳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寶哥！」
阿秦眼尖，馬上就看到了林大寶。他停下動作，小跑到三人面前興奮道：「導演，你們怎麼都來了？是不是要開工了？」
「真的要開工了？」
「兄弟們，快準備東西。」
「哈哈，終於要開工了啊。一早上沒拍戲，真是閑的蛋疼。」
「……」
其他武術替身聞言，連忙也衝上前來興緻勃勃說道。甚至有人已經跑回房間拿了道具出來：「我揣測過角色的心理了。我覺得他用這對峨眉刺比較合理。」
「我覺得我那個角色的台詞應該改一改。誰說刺客一定要很冷酷。我覺得這名角色就應該是個話癆。這樣觀眾才喜歡看。」
「你們看我這個動作怎麼樣？刺客來刺殺我的時候，我就這麼一擋。然後才胸部中劍，倒地身亡。」
「……」
這些武術替身圍在這邊，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副導演幾乎滿臉痴獃看着這一幕，難以置信喃喃道：「陳導，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還是咱們那個臨時宿舍嗎？他們竟然在討論劇本……院子也被打掃得這麼乾淨……」
自從劇組成立以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算是袁剛在的時候，這些武術替身對他也是陽奉陰違，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林大寶笑道：「我看他們都挺好的啊，沒你說得那麼懶惰。」
副導演湊近林大寶，大聲道：「寶哥你說什麼？這裏太吵了。」
「都安靜一下！寶哥要說話！」
阿秦突然大聲喊了起來，然後朝身後擺了擺手勢。頓時，喧鬧的院子馬上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認真看着林大寶，等待林大寶說話。
陳廖眼中露出驚訝神色。他之前完全沒有想到，林大寶在這些武術替身心中的地位竟然這麼高。要知道，林大寶進入劇組拍攝才短短三天而已！
想到這裏，陳廖心中甚至湧起一絲嫉妒。自己辛辛苦苦籌備劇組，想不到人緣還沒有一個半路出家的林大寶好。
林大寶看着眼前這群眼神熱忱的武術替身，心中情緒也不禁高漲起來。他抬高聲音，對眾人朗聲道：「聽說你們平時都虛度光陰，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不是？」
眾人沉默不語，有人露出羞愧神色。更有人深深低着頭，不敢看林大寶。
林大寶聲音越來越大，如陣陣天雷在眾人耳邊翻滾：「我不管以前怎麼樣。我只問一句，你們以後如何！」
「你們想不想把這部電影拍好，想不想成為動作明星！」
更大的吼聲在院子中響起，幾乎要把屋頂掀翻：「想！寶哥，我們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