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不是雪皇
「狐族禁地？」莫國策的臉色漸漸變了。
「莫辰，那狐族禁地周圍都是法陣啊，去不得！」慕容北冥焦急開口道，他的臉上顯然已經有了畏懼之意。
「如何去不得？」莫辰淡淡一笑，「有我在，此地還沒有去不得的道理！」
莫辰身影一掠，立刻就臨近了狐族禁地。
而此刻，他身後數萬名狐族，包括金衣雪皇和大祭司等人在內，都凝視着莫辰等人的身影。
這狐族禁地可是他們狐族千百年來守護之地，無人能進。
莫辰身上，絕對藏有進入此地的辦法。
果不其然，等幾人踏進那禁地區域的時候，四周的法陣開始運轉。
天際，陡然劃過一道雷霆。
「莫辰！此地危險。」莫國策臉色有些蒼白。
「危險？有何危險！」莫辰掌心向上，魔道之火湧出，朝着那天空中落下的雷霆，瞬息而去。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那雷霆竟是直接退避，從魔道之火四周繞開，最後化成了虛無。
「法陣，居然怕了？」大祭司臉色獃滯，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能令法陣都產生畏懼，這青年到底擁有何等力量啊！
金衣雪皇徹底信服了，這根本不是他能學到的辦法！
那數萬狐族士兵，也是滿目駭然，這千古無人進入的禁地，莫辰卻能如履平地，來去自如！
「九天淪落，萬世可哀。生死一線，命從中來。狐族千古，尤記興衰。多年心血，一人成敗！」
金衣雪皇沙啞著嗓音，輕輕開口道。
「吾王，難道此人？」大祭司的眼中露出一抹驚訝。
「不錯，多年心血，一人成敗！！」金衣雪皇目光之中透著明悟，「當年先祖耗盡生命的預言，或許指的就是此人......」
這青年擁有祖狐神念，更是能出入狐族禁地，若不是他，又能是誰？
「吾王，我等今後該如何是好，還請明示！」大祭司跪伏下來，抱拳一拜。
金衣雪皇看着莫辰幾人消失的身影，輕聲嘆了一口氣，終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旋即，他望向原地的小白。
「你們都退下吧，讓我和我的女兒單獨說幾句話。」金衣雪皇沒有回答，而是如此開口。
「吾王！」大祭司急了。
若真的如金衣雪皇所說一般，此時乃是狐族興亡的重要日子！
「我說，退下！！」金衣雪皇聲音發沉，「你是在懷疑本王的命令嗎？」
大祭司聽聞此話，身軀一震，頓時低下頭來。
「退兵！！」大祭司深吸一口氣，咬牙間轉身高喝道。
數萬狐族士兵，包括狐族長老和將軍在內，如潮水般朝着狐族城池涌去。
大祭司則是深深地看了金衣雪皇和小白一眼，朝着他們兩人一拜，隨即遠去。
原地，只剩下了金衣雪皇和小白兩人。
兩人都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金衣雪皇坐了下來，望着那狐族禁地中的石林，目光之中漸漸地顯出一絲蕭索。
「你跟你母親，長得很像。」
小白沒有說話。
四周寂靜的像是死了一般，金衣雪皇望着小白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種悲涼的錯覺。
當年那躺在他懷裏死去的白衣倩影，就好像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沒有忘記。
一切，都恍如隔世。
「害死母親的，有你一份。」小白終是沒有沉默下去，而是淡淡開口，「我若有機會，我會殺你！」
金衣雪皇抬起頭，深邃地望了小白一眼，不知怎麼，他卻是笑了。
「殺我？我倒是希望你能殺我！」金衣雪皇眸子裏透著滄桑，那帶着絲絲悲哀的笑聲，在這祭台上方迴響。
「你可知這些年，我又是怎麼過來的？」金衣雪皇幽幽開口，「我愛她，也愛她的一切。這些年來所有的事物也好，人情也罷，都很像她。」
小白驀然轉頭，看着金衣雪皇那悲傷的樣子，眼眸深處終是露出了一抹哀色。
她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金衣雪皇是多麼喜歡她母親。
可就算如此，小白也不會原諒他。
「你走吧，小星我會來保護，不需要你的幫助！」小白陡然開口。
金衣雪皇沒有說話，面色沉靜如水。
小白望着他，片刻之後，眼中透著深深的複雜，輕聲開口道：「你若還愛她，就不要來管我的事情！我從那天起，就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
「從今往後，我不姓雪，你也不是我父親，這華夏萬千修行之道，我會一人追尋！」
小白幾步掠下，從金衣雪皇身邊擦身而過。
金衣雪皇沒有回頭，也沒有動容，臉上有的只是默然。
與此同時，一行清淚，從他堅毅的臉上，緩緩落下。
「你等等。」金衣雪皇咬牙開口。
這三個字，令小白的腳步陡然一止。
金衣雪皇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金色衣衫，卸下了自己戴在頭頂上的王者之珠。
一衣，一珠，擺放在了他面前。
「從今往後，我不再是雪皇，我只是雪蕭，是你的父親，如此，又如何？」
小白怔然回頭，看着那已有蒼白髮梢的中年人，眼眶竟是紅了。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別開頭去，咬牙道：「你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娘又不會起死回生了！」
雪蕭聽聞此話，忽地一怔。
「也是。她已經故去，我能做的只有這些。」雪蕭輕輕嘆息道，「但我不願意你也重蹈她的覆轍！我若不是雪皇，你也不是狐族天女，這華夏之大，任由你去！」
「說的好聽！你要如何，又與我何干！」
小白冷哼一聲，她腳步輕點，身影瞬間遠去。
可是她眼中，不知為何，淚流不止。
原地，只剩下雪蕭一個了。
雪蕭獨自望着那蒼茫無垠的夜空，他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年的一幕幕。
與她相遇，與她定情，與她生女.......
「若是這一切能夠重來，又該有多好？」雪皇沙啞笑着，眼眶中也是淚流不止。
那蒼涼的夜空下，一聲輕輕的呢喃傳了出來：「我若不是雪皇，又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