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這不是一個人雕的
「故而，你看看這玉龍，一不得靈，二不順其意，為了強行雕刻出龍鬚，竟然毀掉了它本來的紋理，你說這樣的東西，又怎麼能調和陰陽，契合天地？」
莫辰目光平靜，隨口直接點評。
這一句話讓眾人都愣住了，不少人都沒聽懂莫辰話里的意思。
「這學生讀書讀傻了吧，還什麼順其靈，得其意，我看就是想忽悠吳老！」
「可不是，不就是個雕刻，還整這些沒用的東西！」
「我看啊，估計是哪家店的老闆派來，專門在吳老這裏搗亂的。」
四周的閑言碎語越來越多，王佳瑩不由朝着莫辰的方向靠了靠，她悄聲問道：「莫辰學長，你有把握么？」
「自然。」莫辰笑笑。
吳國楷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隨即也是沉思下來。
他跟那些客人不一樣，他是雕刻大師，精通這雕刻藝術裏面的門門道道，莫辰這句話在外行人看來是笑話，但在內行人看來就是門道了。
「你先要雕刻，第一步首先是要保證這一塊玉石是否合適，並非每一塊玉都能雕出龍來，依我看你這一塊玉雖然是好玉，但被你拿來雕龍，太浪費了。」莫辰的看着吳國楷，平淡說道。
吳國楷身軀一震，他再看那尊玉龍的時候，果然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是雕刻技巧是傳承祖上，但是自從科技興起，傳到他這一輩就沒落了。
憑藉莫辰的話語，他的確記起自己祖上說過的話：「雕玉要雕神，不得雕表象，不然只徒得其表，不得其神，為雕刻大忌。」
如此想來，吳國楷頓時大驚失色，他的確是雕錯了。
莫辰看了他一眼，這吳國楷看來也是知道這裏面的道理，不是蠢人。
「你將柜子上的玉馬取來。」莫辰開口。
店員還在猶豫，但吳國楷卻是直接命令：「趕緊取下給他！」
兩名店員深吸一口氣，招呼了店裏其他店員，四個人合力，才將那笨重的玉馬從柜子上拿出來，放在所有人眼前。」
莫辰摸了一下這玉馬的背脊，眼中露出果然之色，他猜得沒錯。
「這玉馬跟那玉龍如出一轍，但前蹄后蹄上的紋理還略有完整，只是稍微破壞了一些，尚有補救措施，可馬的背脊和頭顱卻是嚴重破壞玉的紋理！導致了這一尊玉馬，靈氣全無！」
莫辰看着吳國楷，問道：「我若猜得不錯，這玉馬下身部分和上身部分，應該不是出自同一人手裏吧？」
聽到莫辰的話語，四周的一切熟客都忍不住，不少人破口大罵。
「胡說八道！這一尊玉馬是吳老他親自雕刻，作為鎮店之寶的！你不懂雕刻就不要亂說！」
「沒錯，人家吳老兢兢業業六十年，不是讓你這樣子侮辱的！」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不僅是客人，連店裏的店員看向莫辰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起來。
這尊玉馬可是他們店裏最珍貴的東西，不少商人上門來買，吳老都不賣，如今反而被這個傢伙說成了殘次品，這誰能忍？
王佳瑩看到這一幕，臉色發白，不由抓緊了莫辰的衣服。
但就在這個時候，吳國楷卻是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竟然朝着莫辰微微欠身，抱拳一拜。
「小兄弟說的沒錯，這一尊玉馬，下半身是我師傅他老人家雕刻的，但他當時雕到一半才說，他雕錯了，這一尊玉並不適合雕玉馬。」
「他不准我們師兄弟再去碰這玉馬，並且將其丟進了倉庫，他老人家過世之後，我痛惜他老人家的技藝，所以才決定將其補完，沒想到是真的狗尾續貂了。」
吳國楷的話，讓所有人都忽地一驚。
還真的讓那個學生說對了！
但，這怎麼可能！
「這也難怪，你的雕刻技術看來不如你師傅，連雕刻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只抓了一個形態，沒有抓住神態。」莫辰心裏瞭然，他當時看了這玉馬一眼，就已經知道這東西是兩個人的作品，而並非一人所作。
這一句話落在吳國楷的耳中，讓他不由老臉一紅。
在前人作品上大肆改造，的確是這一行的大忌。
「老夫聽聞小兄弟一言，方知錯了，也難怪當年師傅不願意讓我們師兄弟在碰這尊玉馬。」吳國楷嘆息一聲，他到現在才明白。
但這尊玉馬已成，已經沒辦法更改了，這才是讓他難受的地方。
眾人一片沉默，之前還在叫喊讓莫辰滾出去的人更是滿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說吳老的作品如何如何，那你自己有沒有作品可以拿出來！」
不知是誰，忽然在人群里喊了一聲。
「是啊，要是有這麼厲害的眼光，肯定有不凡的作品！拿出來看看！」
那些不服氣的人聽到這句話，也是點頭，既然你的眼光比吳老還要厲害，那你肯定有比這店裏還要厲害的作品！
「作品，會有的。」莫辰淡然一笑，這句話明顯是在跟他抬杠，但他看了這麼多玉佩，都不合適，還不如他自己動手雕一件！
他莫辰雕出來的東西，絕對比這整條街里所有的玉器珠寶都要上等，送給王佳瑩的父母，倒也合適。
「將你們店裏的原材料拿出來，我親手雕一件，若是覺得不好，我十倍原材料價錢買下，如何！」
莫辰此話一出，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訝。
這小夥子要現場雕刻？你以為雕刻是鬧着玩？
就算最快的雕刻大師，也要花上大把時間，才能完成一件作品。
而要是想保證作品的質量，更是要常年累月的打磨，要在這裏雕刻？
開玩笑！
「莫辰學長！」王佳瑩大驚失色，她沒想到莫辰竟然做出這樣的承諾。
要知道有些原材料可是價值連城，十倍價格就要上千萬，甚至上億，莫辰要是雕壞了，那他們可賠不起。
「你放心，沒關係的。」莫辰淡淡一笑，似是胸有成竹。
吳國楷沉默了一下，朝着一旁的店員點點頭：「去，把倉庫里最好的玉石拿出來！不，你進去內房將我放在最裏面的手提箱拿出來好了！」
吳國楷頓時改變了主意，他決定將自己珍藏的玉石拿出來，他想要看看，莫辰到底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