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6 魑魅

「輸給李聖尊無非就是從頭再來。讓你吃點教訓也好。有我們在，分分鐘就能讓你東山再起。」

「那一關你過了，我們就開始給你鋪路。國際刑警和教科文組織我們同樣有人。」

「神聖小屋那一關，老爺很想出手。但最終還是放棄。」

「那是你最重要的一關。你能過掉那一關，老爺就把所有資源向你全部傾斜。」

「港島王老夫人那幢別墅就是老爺給你的。王家也是我們的一顆棋子。」

喝了不少酒的李天王話也開始多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如洪鐘般響亮。

「你給我們最大的驚喜來自港島拍賣。」

「事先老爺還準備了不少好東西想法子讓你拿去。結果你小子烏龜殼包裝太嚴實，連我們的人都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說句實話，當時我們都被你的動作搞糊塗了。老爺不放心，把我叫過去看場子。」

「兩個老太太還給渤泥國吳家打了招呼，把吳向明也派過去，必要時候出手幫你。」

「嗯對了。小小姐的外婆就是渤泥國的公主，老國王的親姨。」

「小小姐的外公想來你也猜到了。」

「軟銀集團最大的持股人。他看人特別准。當年外星馬第一次見親家老爺，親家老爺就說這個人什麼都不行，唯獨有個一字口，將來必成大器。」

「當時親家老爺就讓孫正義投了他。這個投資賺了好幾千億。」

興緻頗高的李天王似乎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偏移了話題，又喝了一大口的烈酒，這才回歸到了正題。

「港島之戰你給了全世界一個大驚喜。三大勢力被你戲弄在股掌之間。家裏的人都對你欽佩有加。」

「老爺和少爺恨不得馬上就飛港島去見你跟交底攤牌。」

李天王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金鋒一直平靜笑着也不插嘴，靜靜聽着李天王的講述。

李天王似乎也憋了很久，說完這些話總算停頓了下來。

停下來的李天王握住酒杯頓在空中輕聲說道：「不過……老爺後來很生氣。生你的氣。」

「一家人都生你的氣。」

金鋒偏頭輕然點了點，依舊微笑，眼中凝沉的目光依舊平靜如昔。

李天王似乎對金鋒玩世不恭弔兒郎當的德行很看有意見，略帶責備輕聲說道。

「家裏人一直搞不明白，以你的性格，怎麼就會做出那樣的事？」

「聖羅家族眼看就要滅絕。他們一死光照會群龍無首勢必然會土崩瓦解。三大勢力就會被我們三家吃得乾乾淨淨。」

「你……為什麼就要把聖諾之地給挖出來？」

「做他們的白手套，就真的那麼好嗎？」

秋風又大了些，帶着呼嘯從海的那邊吹來，一家燒烤萬家香的烤肉城慢慢恢復了清朗。

寶島的同胞早已入睡，四下里一片漆黑。

幢幢棟棟的大廈如高低起伏的怪獸屹立在慘白的月光下靜靜無聲的接受着嫦娥仙子的洗禮。

如鹽灘一般白的大樓樓頂上，兩個人的影子泛照出怪異的姿勢，就像是兩頭即將開戰的魑魅。

金鋒雙手捧著酒杯慢慢昂首，臉上依舊是那副安之若素的笑容，平淡而寧靜，從容且淡定。

李天王似乎注意到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嚴重，但卻是並沒有想過糾正。

手裏拎着大酒壺舉重若輕給金鋒倒滿酒，左臂懸停半空愣是一滴酒都沒灑掉。

「你把聖諾之地挖出來，家裏人都很生氣。聖羅家族在第一帝國拋棄了你，對你見死不救。而你，卻是在隨後跟他們合謀。」

「還給他們送了天大的禮，這，不是你的性格。」

「所以，你這次來……是興師問罪？」

聽了這話李天王懸在空中的手一緊，足足停滯了兩秒才慢慢給自己的酒倒滿大聲說道：「當然不是。」

「你在對於聖羅家族這件事上的表現非常反常。出乎我們所有人的預料。」

說着，李天王坐了下來沉聲說道：「所以少爺叫我過來問問你真實的想法。如果是聖羅家族有拿捏你的地方，我們負責擺平。」

「對了。還要管你拿件東西。」

李天王說話的語氣清清朗朗不急不緩，就算是喝了酒之後也保持着極度的分寸。當着金鋒說的那些話同樣不卑不亢，

「請代為轉達，謝謝小李先生的好意。」

「我跟聖羅家族所做的都是平等交易。不存在誰拿捏誰。這個世界上也沒人能拿捏得了我。」

似乎早就猜到了金鋒的回應。李天王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深吸一口氣，一口氣砸掉大半截煙蒂，重重的將酒杯放在桌上。

「他們能給你的，我們也能給。而且給的更多。你幹嘛非要跟他們混。」

「平等交易？也就你相信那群白皮的話。你上他們的當，還少嗎？」

「別忘了我們才是炎黃子孫神州血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你比我懂。」

金鋒笑了笑，只是輕輕點點頭。似乎對李天王的話不以為然。

「騰！」

李天王長身起立，沖着金鋒沉聲叫道：「別給我這個吊樣。」

「你這副漢奸奴才的樣子老子看得很不爽！」

「老子的兄弟，全都死光了。」

「跟老子一起長大的兄弟，全都死光了！」

「死了那麼多人才換來今天我們的倔起。而你，太讓我們失望！」

「家裏的人，都對你很失望！」

此時的李天王長然佇立宛若一尊頂天立地的遠古巨人，碩大的盤月在他的頭頂上顯得如此的渺小。

周身散發出狂暴暴虐的氣息，氣機爆盛間，虎眼赤紅如血，滔滔殺意如血潮般漫卷而出席捲開去。

那滔滔血潮中夾雜着無數殺伐，帶着屍山血海人頭滾滾的屍體腐臭，威懾天地。

李天王的身上的殺氣，比龍四的還有濃，更要重。

他身上帶着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屍臭，只有老戰神身上才有這種味道。

月光將他的背影照耀得如同一頭史前巨獸，張牙舞爪猙獰無限。

「你還做了代言人的教子。你簡直就是荒唐！」

「你知道為了扛白皮，我們付出了多少？

末日的咆哮裹挾著李天王那巨大的虛影將金鋒吞噬其中，肆意瘋狂的撕扯，彷彿要將撕成碎片。

黑暗的陰影中，僅存一點虛弱的星火在頑強的支撐。

好幾秒后，那點微光漸漸明亮，金鋒輕輕把煙蒂逮在手中，靜靜說道：「那你知道，我又付出了多少？」

說着，金鋒慢慢挺起單薄的身子，一座萬仞絕壁的華山衝破李天王的陰影，孤立獨出，直殺天外。

金鋒傲然抬起頭顱，狼顧之眼映着月光報社而起。

一把絕世長纓直刺蒼穹，天空都為之黯淡。

李天王似乎被金鋒那凌天絕殺的氣機所震懾，心頭不由一抖。

那短短的一句話，讓李天王似乎看見了星洲大戰上，金鋒面對張承天的狂霸。

這一刻，李天王似乎又見到了港島大戰時候金鋒直面諾曼的威殺。

頃刻之間，李天王那巨大的魑魅虛影便自縮成一團，變得渺小而不堪一擊。

此時的金鋒平靜依舊，慘白的臉上無悲無喜：「說實話，我並不想現在跟你們見面。我認為，我沒必要跟你們見面。」

「不過你既然來了。有些話，我就提前說給你們聽。」

「我要做什麼事，不需要人來管。也沒人管得了。」

「我不想跟你們有什麼瓜葛。無論是你們欠我的還是我欠你們的。到今天，全部截止。」

「你們要跟我合作。可以。一切聽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