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4 攤牌

突然間老帕特扭頭看了金鋒一眼，左手不經意的搭在花梨木的柜子上，一厘米一厘米的摸到了蒙娜麗莎的後面。

在那蒙娜麗莎的後面，赫然是一隻金皮包裝破損嚴重的牛角。

那是，天使號角！

金鋒的位置正背對着老帕特，低着頭擦拭著天字罐。

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老帕特閃電探出握住那牛角的一角。

頃刻間，老帕特的手就像是遭遇了一個大磁鐵那般，牢牢的被吸住，整個人的臉由紅轉青，高大的身軀徑自發出觸電般的顫抖。

「上帝啊！」

「是真的！」

那洶湧澎湃的磁場似潮水一波一波一浪一浪侵襲著老帕特的身體，讓老帕特的神魂都在發出撕裂的哭嚎，嘴裏兀自緊緊死死的咬着牙關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生怕驚動了金鋒。

「第四號角！」

「真的是第四號角吶！」

「這個下地獄的混蛋，他竟然把天使號角就隨意的放在這裏。放在這該死的骯髒的麗莎.格拉迪尼臭女人的身下！」

「神明啊，我詛咒金鋒去下地獄！讓他在地獄烈焰中化成灰燼。」

麗莎.格拉迪尼就是蒙娜麗莎的原型。當時的她已經懷孕，所以才顯得如此的豐盈。

老帕特的異動根本沒引起金鋒的注意。逮著那青銅玩具輕輕的撥弄著那青銅的車輪，臉上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沉思，又似在自語。

「文明從來就不是獨立生成而是傳播與交流。」

「這片土地留給我們最大的禮物不過兩件東西。

「一件是歷史，一件是文化。前者可以鑒世，後者可以潤心。」

這話老帕特哪兒聽得進去，悄悄的逮住天使號角背對着金鋒，一點一點的將天使號角拖向自己的懷裏。

老帕特早已下定了決心，只要把天使號角偷到手立馬從這窗台上跳下去，哪怕被摔斷腿也要把天使號角帶出去。

老帕特近乎成功了。

天使號角已經被老帕特拖出了一大半，眼看着就要被老帕特得手，就要裝進老帕特的衣服中，結果下一秒的時候，卻是拖不動了。

拖不動了！？

老帕特有些奇怪，暗地裏加大了力道。自己可是這一代的驅魔人首領，力氣那是絕對的大。

這時候的金鋒的聲音緩緩沉沉的繼續響起：「昨天你把我們的十二金人搶了去，今天，我又把你們的天使號角給拿到了手！」

「或許明天或許後天，你又會把我們消失已久的某件鎮國之寶給翻了出來，而再後天，我又把你們的……」

「金約櫃從土裏扒出來！」

聽見金約櫃的名字，老帕特身子一個哆嗦，死死的逮著天使號角狠狠一拽。

嘩啦一聲響！

老帕特慣性的往後退了兩步，跟着獃獃的看着自己手裏半尺長的殘碎金箔，整個人都懵了。

完了！

自己，自己把天使號角的皮給扒了！

自己把第四號角的金皮給扒了！

第一時間，老帕特就想到了死！他真想打開窗戶從這上面跳下去，以死謝罪。

背對着老帕特的金鋒這時候慢慢站了起來，左腳一邁，轉過身，背着手輕然走到老帕特的身邊。

那被扯掉的號角金箔絲毫不落入自己的眼睛，一隻手拎着蒙娜麗莎輕輕提了起來。

這一瞬間，獃滯的老帕特凸爆了眼球，整個人變成了冰雕。

只見着在那蒙娜麗莎的背後，有一根細細的釣魚線正正的拴在那天使號角包裹着的金箔上。

釣魚線已經被扯得老長，但另一頭卻是牢牢的延伸到柜子下面不知名的地方。

被抓了現形的老帕特呆呆傻傻的看着那跟細細的魚線，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根魚線為什麼會這麼的牢固。

「這是我們神州古箏的琴弦。材料有些特殊，天蠶絲做的。我都扯不斷。」

金鋒語氣輕漠神情淡然，抬手將天絲琴弦解開慢慢收攏，就像釣魚一樣將天使號角收了回去握在手中。

眼皮低垂看了看老帕特，金鋒將天絲琴弦在食指上繞了幾個圈，手腕一頓，就跟玩陀螺一般轉起了那天使號角。

這時候的老帕特已經沒力氣阻止金鋒侮辱十幾億信眾心目中的聖器，獃獃的站着那裏，腦海處一片空白。

「這裏有監控，八個攝像頭。超高清！」

「葉布依告訴我說，一般這種密室不要安監控，一旦被黑客黑進來，所有的秘密都保不住。」

「不過，我沒聽他的！」

聽到這話，老帕特身子篩糠一般的抖著，幾乎就暈了過去。

至始至終金鋒都沒有提到那個偷字，但老帕特卻早已墮入了無邊的地獄。

腦海中充滿了千百萬個念頭，無盡的悔恨無盡的屈辱還有無盡的怨毒最終都化作一個動作。

嚎啕大哭卻又欲哭無淚的老帕特緊緊的閉上眼睛，徹底的低下了自己腦袋。

噗通一聲響，老帕特癱坐在地上，悲戚嗚咽的叫道。

「金。請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錯了！」

「求求你，我求求你，請把我們的第四號角還給我們吧。」

「我們需要他，世界需要他，上帝，也需要他！」

「無論多少錢，我們都願意給！」

書房裏回蕩著老帕特悲哀絕望的聲音。金鋒卻是不為所動，居高臨下俯視着這位神聖之城千百年來最後的底牌和殺手鐧，眼瞳深處看不到哪怕一絲的憐憫。

冰冷刺骨的話語從金鋒單薄剛毅的唇邊發出，刺得老帕特的老心肝千瘡百孔。

「還不可能的還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還。」

「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你們自己也清楚。」

「我所做的這些事都是你們逼的。無論是你們還是諾曼，還有聖羅家族那幫近親繁殖的畸形兒。」

「你們可恥的背叛了我。」

「上帝說過，背叛神的人都會遭遇到懲罰。夏娃跟亞當就是如此。」

「我雖然不是神。但，我的懲罰就是，要你們後悔一輩子。」

老帕特奮然抬頭大聲叫道：「金。現在世界已經到了即將毀滅的邊緣。你可知道，你在拍賣會上亮出來的那些東西有多麼的恐怖嗎？」

「合金諾曼發誓要滅殺你全家，聖羅家族買了那台鋼琴回去，卻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那可是兩百億呀！」

「現在，只有我們神聖之城能保你。只要你肯把天使號角交出來，我們就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相信我，金……」

「這一次，我們永遠不會背叛你。我們以神的名義發誓。要是背叛了你，我們就墮入無邊的火獄，我們的靈魂永遠都進入不了天堂。」

金鋒嘴角撇著冷冷的說道：「不管你們死後去哪，我，就在地獄等你們。」

老帕特厲聲大叫：「金。你非要跟我們兩敗俱傷嗎？」

「陛下讓我給你捎句話。別忘了，我們還有十二金人的殘軀！那同樣是你們的鎮國之寶！」

「不要逼我們傷害她。」

金鋒不屑一顧的叫道：「要是十二金人是全的我還有點興趣。不過就那隻斷手……」

「至於傷害？！神州的鎮國之寶多不勝數。毀了金人斷手還有其他無數重寶。」

「而天使號角，就那麼七隻。你們要威脅我玩互相傷害，誰怕誰？」

老帕特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也是豁出去了。沖着金鋒疾言厲色的叫道：「金！」

「你根本不知道天使號角他的威力！」

「你根本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金鋒悠然抬手抄起號角鼓然吹動。

那蒼暮壯烈的號角聲時隔大半月之後再次吹響，整個太平山似乎都籠罩在那無盡殺伐的悲壯聲中。

那山腰間披灑的輕紗薄霧就像是遭遇到一隻無形大手的抓扯，頃刻間分裂開來，露出那青翠的山林。

「不要再吹！！！」

老帕特勃然變色一步前殺就要去阻止金鋒。

金鋒卻是抬手一把揪住老帕特的衣領嘶聲出聲：「第四號角！金約櫃！」

「七隻末日號角裏面藏着金約櫃的下落！對不對？」

轟隆！

一聲開天闢地的悶響，天空傳來一聲驚雷爆響！

那驚雷就好似在屋頂炸開一般，腳下的別墅都在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