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預言
遠處異族的大軍，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一個個氣勢鼓盪，面目猙獰，對着防禦城這邊大聲咆哮。
一瞬間，防禦城裏人人變色，真正的直面異族，那種震撼遠不是聽別人說說或者自己隨意猜想能夠比擬的。那種氣勢就彷彿山崩地裂，整個防禦城都在顫抖。咆哮聲不帶止歇似的，一浪接着一浪洶湧澎湃地衝擊著人們的心神。
楊霖忽然感覺有些熱血沸騰，心中早已經沉寂下去的戰鬥潛能在復甦，莫名地一個恍惚，彷彿重回了當年的戰場，身邊死去的戰友聲音回溯：「狐狸，你回來了。」
情不自禁地，楊霖用力地攥緊了手，空氣被壓爆噼啪炸響。
不由自主地，在場的凝嬰境修士們眼神瞟向了楊霖，面面相覷，驚訝莫名，他們從楊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浩浩湯湯，一往無前的氣勢，就如同是被陽光雨露洗鍊了一般，之前幾乎要淹沒他們心神的惶恐，驅使着他們只想要亡命而逃的那種畏懼消失了。
就彷彿是在暗夜裏苦苦煎熬，等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即將寂滅的時候，東天上一輪紅日躍然升起，驅散了黑暗，驅散了嚴寒，更是驅散了靈魂中的絕望。
楊霖心神也是一陣激蕩，就在剛才那無意識的回溯過往，一幕幕曾經的過往浮現，那都是他戰死在沙場的戰友，他們的音容笑貌，他們的尊尊囑託，凝聚成了他的執念。
活着是要找到死去的那些戰友的親人，掙錢是要讓他們能不被貧窮所困擾，修鍊是為了守護他們一世平安。
他沒想到的是，體內一抹紫光悄然閃爍亮起，自如地在他的體內遊盪了一番后，凝聚在了他的手腕上。
「這？」楊霖猛地恍然，這不是在霧靈海里看到的那隻冰妖身上的紫光嗎？竟然跑到了他的身上。
紫光漂浮在了楊霖的手上，似一團火焰，又像是一道生命，似真似幻。楊霖驚訝地發現，他的神念感知不到紫光的存在，原因也查探不清紫光的組成，若非是肉眼能夠看到，他一度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老闆？楊霖！」姬月雪叫道，輕輕地推了楊霖一下，嘴角一努，示意眾人都看着他呢。
楊霖連忙向著四周修士們看去，看到了一道道赤誠的眼神，充盈著信賴和尊重。
「剛才發生了什麼？」楊霖還有些摸不清頭腦，傳音給黑蝴蝶。
黑蝴蝶眼神充盈了濃濃的愛戀，傳音回去：「我也不知道，但是剛才你彷彿幻化成了一尊紅日，光芒萬丈，照耀在我們身上，靈魂彷彿都得到了升華。」
「拜見楊帥！」
人群中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接着躬身拜了下去。那是一個老頭，凝嬰境后階的修為，此刻卻主動地向楊霖行禮。
楊霖不由地一怔，老人一頭白髮，顯然年級極大了，資歷或許比一般的凝神境都老，這樣的人竟然主動向他行禮？還稱呼他為楊帥？
「前輩快快請起，晚輩擔當不起。」
老頭固執地搖搖頭：「不，不，不，你擔當得起，只有你才能夠引領我們走出如今的絕境。」
老頭這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激動起來，便是之前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凝神境修士都好奇地打量了過來。
「咦，那是祁連居士！」凝神境修士到底閱歷非凡，有人點出了老頭的名字。
老頭回身對着一種凝神境修士拱了拱手，再次看着楊霖道：「老夫祁連，厚顏自稱一聲居士，見過楊帥。」
「小友，應該是去過了霧靈海吧？」祁連居士信誓旦旦地說道。
霧靈海？
這三個字一出，圍聚在一起的修士瞬間沸騰了。霧靈海，土星廢土空間傳說中的第一寶地，裏面神奇無數，兵器，功法，神通，以及各種天才地寶，都讓人無限憧憬。
楊霖沉吟了一下，大方地承認道：「前輩慧眼如炬，我的確是進入過霧靈海。」已經被人點破，遮遮掩掩也是白白加深他人的懷疑，不如大方承認了。
祁連居士臉現紅光，喜極而泣，大聲叫道：「好，好，我們這次是真的有救了。」
有救了？
如今異族已算是兵臨城下，也是天空中還有方平亂方宗師虛影顯化氣勢逼壓，暫時間震懾住了，可是方宗師不在，這只是憑藉着方玲瓏血脈之氣衍化出來的宗師虛影，又能夠堅持多久！
或許虛影消散的時候，就是城破之時。
而祁連居士竟然說有救了？
「說起來慚愧，老夫年幼之時，也曾進入過霧靈海，可惜的是沒有那個機緣，一無所獲，不然也不會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困在凝嬰境。」
楊霖恍然大悟，難怪老人如此篤定，原來老人也曾進入過霧靈海，定然是從他身上看出了些什麼。
祁連居士臉上現出一抹緬懷的神色：「老夫年輕時候，極其熱衷於探險，當得知了霧靈海的訊息護，研究了十三年，終於有所發現，預測到了霧靈海下一次出現的時間和位置。」
「老夫自負天才橫溢，可惜卻不懂得適可而止，不懂得寶物有德者居之的道理，強行進入了霧靈海，一無所獲也就罷了，之後修為再無寸進。」
一道道抽冷氣聲響起，許多年長一輩都忍不住感慨。當年的廢土空間天驕無數，裏面祁連居士也曾是閃耀的天驕之一，而後卻泯然眾人，沒想到原來是這個原因。
「但說起來，老夫也不是全無收穫。在一面鏡子裏，老夫看到了一則預言。」說到這裏，祁連老人話語卻是忽然頓住了。
楊霖揉了揉鼻子道：「前輩，敢問是何預言？」
祁連老人沒有說話，而是在虛空中用真元寫出了八個大字——乾坤異變，霧海生霖。
「我一直以為是我迷亂了雙眼，霖通雨，霧海生雨？霧海生靈還差不多，卻是別樣的一個霖字，如今我方才明白，原來說的是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