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是個誤會

肖凡贇心裏感嘆，轉念又想，怎麼現在甌市房產就這麼貴了嗎？自己依稀記得這時候魔都房產好像也才5000左右吧。隨即用玩笑的口氣說道：「想買也買不起啊，連個廁所也買不起。」

譚國棟不以為然地說道：「商品房，一點意思都沒有，那有自己房子住的舒服，連個院子也沒有，一群不認識的人住在一起。」

肖凡贇想想也是，這年頭確實沒人喜歡住商品房，嫌棄商品房沒有人情味。

「各有各的好處吧，商品房都是一個平面，特別方便，不像傳統的樓層結構，上上下下。」肖凡贇隨口說道，繼續翻看報紙，一份報紙滑落到地上——足球報，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照片，照片里的人露著兔牙，好熟悉的面孔，那是年輕的肥羅。

02世界盃因為國足進了決賽圈，引發了全民看球熱，肖凡贇剛好大四，結果臭腳不爭氣，一場沒贏，一球沒進，因為愛國熱情購買的彩票付諸流水。

最後留着鍋蓋頭的肥羅站上了世界之巔。也就是那年，之前不怎麼關心足球的肖凡贇順帶被普及了四年前巴西被法國橫掃的那段歷史。

肖凡贇愣愣地看着報紙上的大標題：世界盃決賽明晚2點開戰。

今天才11號。

足彩！！！

肖凡贇騰地從床上蹦起來，我知道結果，我知道比分，發財的機會來了。

手忙腳亂地去搶地上的報紙。

「哎哎，哎……針啊，血都倒流了」譚月茹急忙喊道，肖凡贇手足無措地站着。

譚月茹把肖凡贇按回床上，又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臂，氣呼呼走出去：「我叫護士來看下。」

「嗯。」肖凡贇冷靜了點，不過馬上又搶過撿起的報紙，目不轉睛地盯着報紙。

幾張報紙被他翻得稀里嘩啦的，翻過來，倒過去。看了好幾遍，連中縫，廣告頁都沒有放過。

沒有。

真沒有。

怎麼會沒有？

彩票呢？之前的開獎信息呢？決賽的下注預測呢？

「玩你妹啊。」肖凡贇把後世的口頭禪吼了出來。

旁邊站着的譚老二臉色一變，「嗯？你是不是對我妹有什麼誤會？」

「啊，不是，大哥……」譚老二臉色更難看了，「不是，我說這是個誤會你信嗎？」

譚國棟翻了個白眼。

「報紙。」肖凡贇智商終於恢復正常了，「你看，這報紙有問題啊，竟然沒有足彩信息。」

譚國棟默然地看着肖凡贇，指了指頭，「你確定你現在身體沒問題嗎？」

「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譚國棟繼續說道：「那有什麼足彩？體育彩票倒是有聽過。」

「啊？」

「啊什麼啊？」譚國棟停了一下，疑惑地盯着肖凡贇看，神秘兮兮地說：「你說的不會是賭*球吧？」

賭*球？不應該啊，不是正規足彩嗎？我買過，為了國足，為了愛國，支持的我肝疼。

98年還沒有足彩嗎？肖凡贇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無比殘酷的現實。

譚國棟一挑眉毛：「沒看出來，兄弟玩的挺開啊，你也賭*球啊。」

肖凡贇眼神一亮，對譚國棟說道：「譚大哥也玩啊……」話還沒說完，譚月茹已經領着護士來了。

「噓。」譚老二對肖凡贇一比手勢。肖凡贇隱晦一點頭，遞過一個眼神，小弟明白。

虛驚一場，並沒有走針，護士交待了一句就走了。譚月茹瞪了肖凡贇一眼，坐在一邊削蘋果，可是明顯削蘋果技術不過關，拿着把小刀刷刷刷，一隻蘋果已經縮水一小半了。

這麼恐怖的嗎？肖凡贇抬頭看看譚國棟，那知道譚國棟比他還要驚訝地看着自家妹子，太不科學了，自家妹子自己還不了解，除了家人，對誰都冷漠的很，朋友更是少得可憐，今天已經是多次讓自己吃驚了，現在居然拿起刀子削蘋果？

「給。」譚月茹神情自若地遞給肖凡贇，好像這蘋果已經被她削得整整小了一圈這件事情不是她乾的一樣。

肖凡贇戰戰兢兢地接過來，看着架勢不吃的話下場估計會很慘。譚國棟越想越不對，趕緊從包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肖凡贇，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匆匆忙忙帶着妹妹走了。

「掛完記得呼叫護士。」譚月茹還不忘回頭交待一句。

肖凡贇翻看着手裏的這張名片，飛揚服裝廠，總經理譚國棟，流動電話和座機。想着譚國棟離去時的約定，肖凡贇心頭一陣火熱，應該不會忽悠我吧，先不管，先看看自己現在有多少資本。

剛才表彰的獎勵是一萬元，譚家老太太剛才給了一個紅包，好厚，肖凡贇拆開點了一遍，好傢夥，一萬八千。床頭櫃還放着秘書帶過來的一包肖凡贇當時救人留下的衣物。

簡單的短袖T恤，運動短褲，一雙看不出什麼牌子的運動鞋，連破襪子都還在，掏了把口袋，一個BB機，還有一小疊錢，不到五百。

居然有BB機？肖凡贇有點疑惑，自己一個學生為什麼有個BB機，苦思冥想了一會，終於被他想起來，這BB機是表哥淘汰下來給自己的，他自己買了個手機，就把這數顯BB機送給自己了，也是剛拿到手不久，這次出門自己就帶上了。

胡亂按了幾下，沒什麼反應，估計是沒電了。肖凡贇隨手把它丟在一邊，又把錢歸攏到一塊，塞到枕頭底下。

肖凡贇把枕頭墊的高一點，讓自己躺的舒服，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大學期間，倒是有個姑娘不嫌棄自己的容貌，肖凡贇也努力嘗試好好談戀愛，對方是個好姑娘，但是肖凡贇自己過不了自己這關，經常無緣無故的發脾氣，雖然明知道問題出在那裏，也去看過專業的心理醫生，但是收效甚微，後來肖凡贇主動提的分手，不能連累人家一輩子不是。

大學畢業之後進了家教育機構，底層打拚了幾年，期間被領導忽悠着考了個在職研究生，回來之後發現單位已經物是人非，只能辭職走人，回了老家。

經營TB店，賺了點小錢，可是時機不對，小店剛有點起色，馬同學搞事情，經營策略轉向天貓，普通店鋪毫無活路，又因為貨源關係缺乏轉型的基礎，無奈之下只能轉讓。

和朋友合夥開過飯店，幾個合伙人全是不善經營的烏合之眾，管理一塌糊塗，飯店也倒閉了。之後又嘗試過自媒體，可進場太晚，無論是微博和微信公眾號，內容不夠優秀，渠道缺乏，節操又不肯丟完，自然是沒戲，半死不活。

肖凡贇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頹然度過，只是特別歉疚父母，自己連他們最簡單的願望——成個家，也無法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