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坦白
這室友也是神經夠大條的，即使胡艷瀲如此詭異的行為，也沒嚇到她，反而湊近聞了聞，「沒喝酒啊，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你這是大半夜的發花痴了，我剛才聽到你喊別的男生的名字。」
「有嗎？不可能，你應該是聽錯了，我這是最近接了一個外面的演出，要排練角色。」胡艷瀲終於反應過來了，急中生智想到一個辦法。
「是嗎？演一個花痴？」室友擠進廁所，口中還是認定胡艷瀲是個花痴，即使真的是演戲。
「額，差不多吧。」見到無法說服室友，胡艷瀲只好支支吾吾的不再反駁。
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胡艷瀲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忘了出去了，「我睡覺去了。」胡艷瀲低聲說了句，才逃回自己的床上。
肖凡贇的腳踝已經恢復正常，膝蓋也早已經結痂，在家已經呆了好幾天，再休息下去也不好意思，聽說連繫里的某個領導都有過問自己的情況，肖凡贇懷疑可能是姜書記。
做人還是要低調，肖凡贇決定今天還是去學校聽課。
今天的課程是中國古代文學史，講台上的老師總結道：「……所以，根據中野美代子的研究表明，她在兩本書《中國人的思維模式》，《中國的妖怪》裏認為，中國跟西方的變形文化是不同的，這取決於民族的個性。到了六朝的時候，在華夏的變形神話中基本上所採用的是一種向心型的邏輯——以人類為中心，妖精要經過修鍊才能變成人。在華夏特殊的人本主義的文化中，人類是最高級的形態。在歐洲最早的希臘神話，他們的變形邏輯是離心型——是人變成其他的動物植物（如：宙斯變成天鵝，達芙妮變成月桂樹，這點以後大家可以結合西方文學史和外國文學作品選來學習。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學，在大學階段能夠拓展自己的學術視野，改變一貫以來的語文教育的束縛，還有一點點時間，我再舉個例子，是我們接下來講詩經的時候要講到的內容。
《詩經》裏面「風」指十五國國風，按我們現在的理解，風理解為民風，描寫民間風氣。但一個有趣的考證是，這個風是有別的意思的——和風牛馬不相及里的風是一個意思。為什麼是風牛馬？風和牛馬有什麼關係？給大家幾分鐘時間思考一下。」
針對老師提出的問題，下面的同學紛紛議論起來，其中也包括坐在後面的一眾男生。
周宇強疑惑的問道：「對啊，牛馬就牛馬，為什麼是風牛馬？」
劉亞平語文基礎不錯，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你們想，牛馬是兩種動物，那風按照這個我們文言的常識應該是使動用法吧。」
「有道理啊。」陳隨波點着頭。
「那使牛馬乾嘛？幹活嗎？」狗蛋撓著頭。
「不對，不對，句子是風牛馬不相及啊。」樂雲否定着，順便還吐槽道：「好難啊，古人就是麻煩。」
「交#配。」肖凡贇吐出兩個字。
什麼？大家有點驚訝，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雖然替代進去好像能夠解釋，但是這個答案也太離譜了吧，那所謂的國風難道是？
「不可能是交#配。」樂雲表示很難接受這麼誇張的答案，不過這時候大家討論的聲音已經漸漸停了下來，所以樂雲這聲未免有點響亮，尤其是最後兩個字，差不多全班都聽到了。
前排的女生紛紛轉過頭來看，到底是那個傢伙如此噁心，在課堂上說出這麼低俗的話。
講台上的老教授聽到了，一抬手，指著樂雲這個方向笑了起來，「我剛才好像聽到了那個男生說風馬牛是牛馬交#配的意思是吧？非常好，請問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不是吧，還真是這個意思啊，班級里的女生感到有點小羞澀，大學老師都這麼大膽的嗎？而樂雲略帶緊張的站了起來，「老師，我叫樂雲，其實……」樂雲看向肖凡贇，剛準備解釋，只見肖凡贇沖他擺擺手。
「好，樂雲同學請坐，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就把意思簡單說一下。」老師那邊也沒等樂雲解釋，就笑着示意他坐下了，然後老師最後說道：「牝牧相誘謂之風，牝是雌性牧是雄性，風牛馬不相及就是，讓牛和馬交#配是不可能的事情，引申為牛和馬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按照這個去解讀，國風指的就是十五國男女婚戀的故事。這個解讀大體符合《詩經》裏風的內容。當然，我要說的這只是一個觀點，一家之言，文學觀點沒有對與錯，大家按照你們之前高中時候的理解，按照民風解讀也合適，好了，下課。」
下課後，樂雲享受了一番女生的目光洗禮，這次就不再都是質疑了，而是有了些許的讚賞。
樂雲頗有些得意的左顧右盼，肖凡不願出這個風頭，那自己借點光也是應該的嘛。
「肖凡，牛逼啊，這你都知道？」周宇強是真的覺得肖凡贇厲害。
肖凡贇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比你們多上過一次，而且後面還有那麼多年的時間去積累一些知識，多知道點也正常，完全不值得炫耀。
「肖凡，我們先走了。」樂雲靠過來，拿肩膀撞了撞他，臉上的表情有點意味深長。
「不是一起去食堂嗎？」肖凡贇一頭霧水，怎麼臨時就先走了？
「學姐好，肖凡就交給你了。」樂雲這傢伙唯恐天下不亂，主動沖着胡艷瀲打招呼，然後又把準備看會動靜的其他人都拉走了。
「人家肯定有事，你們那麼八卦幹嘛？」樂雲還批評他們。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劉亞平沖着樂雲道：「如果不是你年齡不夠，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胡學姐的爸爸了，這是巴不得給她找個歸屬的樣子啊。小樂子，你老實交代，你特么的到底是什麼心態啊？」
一幫人打打鬧鬧的走遠了。
「腳好了？」胡艷瀲準備了一堆開場白，結果就冒出來這麼一句。
「嗯。」肖凡贇扭了幾下腳踝，表示自己的腳沒問題了。
然後又是沉默，兩人就這麼杵在中文樓的大門旁邊，引得過往的學生側目。
胡艷瀲內心給自己打氣，不是都想好辦法了嗎？怎麼臨到頭卻退縮了，必須要向他坦白情況。
胡艷瀲一挺胸，提高了聲音道：「肖凡贇，我要向你表白。」
……
？！
晚上應該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