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
漂亮女人看了看肖凡贇手上的大箱小包，「還沒回家吧？。」眼帘低垂，幽幽地道：「怎麼才幾天啊，就瘦了，你出門不吃飯的嗎?」瞬間又高興起來，「有新的小說到了，我給你留着，你明天來。」
肖凡贇機械地點點頭，想抬起手揮一揮，又尷尬地看了眼手上的大袋東西。女人覺察到了，眉眼都舒展開了，倚著門框笑着。
肖凡贇默默地走了，緊皺着眉頭努力地回想着。
小小的租書店？靚麗動人的女人？我經常去看書？
啊，我想起來了。
肖凡贇一激動，發現自己撞在一個花圈上了。
停下來扶正了花圈，一眼掃過去，又有點蒙，怎麼街上這麼多花圈。
花圈倚靠的店牆裏亮着昏黃的燈光，聽到動靜裏面踱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是誰買花圈啊？哦，是凡贇啊。」
肖凡贇看了老婆婆一眼，有點眼熟但不認識，但也解釋著，「阿婆，我不小心撞到了花圈。」
「沒事，走路小心點，都這麼大的人了。」老婆婆絮絮叨叨地又轉身往裏走了。
肖凡贇嘆了口氣，還真是，這一下回到20年前，太多細節需要梳理了，自己這一腦袋漿糊的。
放眼往右邊望去，一條小街，街的兩側密密麻麻地擺着各式的花圈，
好吧，肖凡贇想起來了，有名的花圈一條街。剛搬到這裏來的時候，晚上從這裏經過都覺得瘮得慌，還好的是，八點以後因為怕被偷或者雨淋，花圈會按時的被收回去。
一個城市那怕是一個城鎮，類同化的商品都會自動聚集，有些是因為傳統，有些是因為規劃，比如手機一條街，裝修一條街，當然自然也有花圈一條街。
肖凡贇把看向右邊的眼光收回來，繼續往前走，他家就在前面不遠的一條巷子裏。
繼續想小姐姐的事情。
小書店是什麼時候開的？應該是高三結束那年的暑假，自己高考失利，又難得的被父母禁足，所以看到旁邊開了一家租書店，就埋頭看起了小說，還有漫畫，什麼黃易的，黃玉郎的，還有灌籃高手之類。
初中和高中之前也看，不過沒這麼瘋狂。
小姐姐對自己很照顧，每次都會給自己留書，是因為自己以前不開竅？怎麼晚上感覺小姐姐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什麼。
想到不開竅，肖凡贇想了一下，還真是，高中時候的自己每天就知道瘋玩，打球，玩遊戲，滿大街瞎溜達，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黑白雙煞之類的歪瓜裂棗，很少把眼光看向女生。
再則說了，初中高中以來，自己的同班同學就沒幾個漂亮啊，肖凡贇記得自己班裏的男生評選過四大丑女，可從來沒有班花。以至於後來肖凡贇看到很多小說的男主人公班裏都有好幾個班花都羨慕異常。
偶爾有男生認為班裏那個女生身材好的也是被一眾直男嘲諷地體無完膚。
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那些男生的審美標準如果按照後世的標準，那就是奇葩的一塌糊塗，關注的焦點永遠是臉蛋。倒是後來上了大學，參加工作之後的同學聚會，打扮起來之後，也是有幾分姿色的，也有幾個前凸后翹，身材爆好的。
可書店小姐姐後來怎麼不見了？應該是搬走了，好像就是這個暑假髮生的事情，可是原因是什麼？為什麼自己印象里就沒什麼記憶，肖凡贇拚命的回想也記不起來。
來不及多想了，拐過兩個彎，肖凡贇走過一個短短的通道，進了一個小院子，馬上就到家了，左手邊的一幢房子就是他現在的家，一樓亮着燈。
放下箱子，想了想，褪下手錶，放進褲兜，邁上高高的四級台階，肖凡贇拍了拍門。
壘這麼高的台階是因為沿海多颱風，每次刮颱風時，凹陷的天井裏就水漫金山，所以當初造房子的時候把地基建的很高，周圍的幾家也都是這麼造的房子。
當然這麼做有嚴重的副作用，那就是每次把自行車搬進屋裏的時候，很是費力。再後來，肖凡贇買了一輛小毛驢，就只能在台階上搭了一塊木板，發動車子順着往上推。
一瞬間，很多記憶深處的往事就浮上了心頭。
「來了。」門打開，一個年輕版的母親站在門口，留着年輕時候的髮型，簡單的一個馬尾，好像是十多年後才剪的短髮，這時候臉上也更光潔一點，年輕版的老媽果然很好看啊。
一看到肖凡贇，眉開眼笑的，「老肖，老肖，你快出來，兒子手上好多東西，快過來提。」
「喊什麼啊？這麼大了還提不動嗎？」同樣一個年輕版的老爸走了出來，很高，白襯衫，黑褲子，肚子微微隆起，一頭烏黑的頭髮，肖凡贇看着，覺得真好，這肚子以後會更大，頭髮也半白。
肖凡贇有點激動地看着父母，聲音有點顫抖，張口道：「阿爸，姆媽，我回來了。」叫的很是自然，畢竟快叫半輩子了。
「快進來，吃飯了嗎？」母親已經接過肖凡贇手裏的一個大膠袋子，見肖凡贇搖搖頭，又趕緊喊，「老肖，兒子沒吃飯呢，你快燒麵條去，多放點排骨，兒子都瘦了。」瞅了一眼肖凡贇的臉，心疼地說。
肖凡贇心想，能不瘦嗎？這幾天簡直就是一場大戲。
周雲清——肖凡贇母親，持家井井有條，可就是不會做菜，煮麵條，燒年糕之類的勉勉強強，可要是做菜，用後世的誇張說法，那就是接近黑暗料理，因此做菜的任務理所當然由肖明亮負責，天天吃黑暗料理誰受得了。
肖明亮放下箱子，轉身進了旁邊的廚房，周雲清已經拉着肖凡贇坐在餐桌旁了。
擰了一把毛巾遞給肖凡贇，「擦擦，灰頭土臉的，坐車累了吧。」
「還好，不太累。」肖凡贇擦了一把臉，也沒解釋自己不是坐的大巴回來，怕自己剛到家，細聊下去露出什麼異樣，趕緊拆開大包小包，轉移起母親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