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關於毛妹的故事

兩個在一邊吃的香，病房內瀰漫着一股濃郁的烤鴨味。

「老肖，等下我和楊偉先回賓館，明天再來找你，晚上你一個人沒問題吧。」王昊總算說了一句關心的話。

楊偉啃了一口鴨腿，滿嘴流油，「他能有什麼問題，醫院裏這麼多護士姐姐陪着他。」

肖凡贇點了點頭，「沒什麼問題，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本來三人這趟甌市之旅就是陪王昊來辦點事情，正好高考結束，順帶着來散散心，可沒想到世事無常，把自己的一生都差點玩進去。

「沒，本來想着等你回來一起去的，可你臨時失蹤了，我和胖子明天再去，弄好了之後來找你。」王昊用紙巾擦著嘴。

楊偉鼓著嘴含糊不清地嚷道：「下午為了等你消息，就只待在賓館看電視了，耗子還特地去租了本書，叫什麼——尋秦記，一點都不好看。」

身為黃易迷的王昊自然不幹，罵道：「你懂個屁，尋秦記這麼好看你說不好看，我最喜歡寡婦清了。」

偉哥豈能輕易服輸，唾沫橫飛，臉上同時露出淫蕩的表情，「現在誰他媽還看小說啊，畫冊更好看，我上次在租書店裏，老闆偷偷的塞給我一本龍虎#豹，咸濕什麼意思知道不？」

肖凡贇一臉無奈地看着這個已經放飛自我的白胖子，你懂的太多了知道嗎？

王昊那肯吃虧，直接放大招，「老子在國外見的多了，毛妹見過嗎？親過嗎？100刀隨便……」

偉哥立馬就不爭執了，一臉仰慕看着他的黑哥們，「哥，我想……聽關於毛妹的故事，我很好學的。」

王昊這麼說還真沒吹牛，去年參加高考時光榮的考了250分，連職技院都沒法錄取他，被他名為煙草批發商，實際從事走私煙草的父親交了一筆錢送到遙遠又性福的烏克蘭留學去了。

不明覺厲的航空航天專業。

烏克蘭的白人同學都以為這貨是非洲來的，死活不信他是個華國人。更詭異的是他還留着一頭捲髮，身邊的同學都認定他們家上輩子一定有黑人血統。到烏克蘭后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留起了一頭快披肩的長發，紮起小辮就是個醜化版的艾弗森。

當然，深究起來，王昊說的也不準確，所以肖凡贇出口糾正道：「不是毛妹，是二毛妹。」

「什麼意思？」楊偉奇怪道。

「俄國是大毛子，俄國妹子就是毛妹，而烏克蘭是二毛子，烏克蘭的妹子自然是二毛妹啊。」肖凡贇解釋道。

兩人伸出大拇哥，老肖果然很內秀，深藏不露啊。

……

「咦……」譚月茹柳眉淡雅，秒目流轉，再加上新換了一身綠色的連衣裙，顯得更是清冷，襯托的她不可方物。右手提着一摞保溫飯盒，左手提着一個大袋子，推門進來。也不搭理王昊兩人，自顧自地走到病床前，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床頭的飯菜，連同兩人啃完的鴨子殘渣，一股腦兒的倒進了垃圾簍里。然後打開保溫飯盒，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煎餃，一份榨菜，一一擺放出來。用開水把筷子燙了一遍，遞給肖凡贇，脆生生吐出一個字，「吃。」

這姐們氣場好強大啊，楊偉還待說話，王昊一扯楊偉，沖着肖凡贇一陣擠眉弄眼，「老肖，我們先走了，明天來看你。走了，豬頭……」

肖凡贇面對高冷范的譚月茹也有點發憷，內心還是希望兩位同學能留下來吸引火力的，但王昊見機就溜了，壓根不給他機會挽留。

不過這幾樣小菜很是勾人胃口，肖凡贇正好也餓了，接過筷子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譚月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就好似看着家裏的小寵物進食一樣。

風捲殘雲般的吃完，肖凡贇一抬頭，捕捉到譚月茹嘴角似不可察地那點笑意，「額……東西很好吃，謝謝你。」她也不說話，只遞過來一張紙巾。收拾好餐具，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盒子愣神。

肖凡贇注意到譚月茹的視線，「一把普通的木結他，我同學剛給我帶來的。」說完，拉開外面的布罩子，抽出結他遞給譚月茹。

譚月茹並沒有伸手接，只期待地看着肖凡贇。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肖凡贇現在是兩樣都佔了。看來不露上一手是過不了這關了。

肖凡贇就坐在病床上，抱起結他，結他有點陳舊了，肖凡贇記得這把結他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二把，初中的時候跟着學校里的音樂老師開始學，一下子就喜歡抱着結他悠悠彈奏的感覺，很是痴迷過一段時間，後來毀容之後更是靠着它的陪伴渡過了最為難捱的時光。

撫摸著結他，有一種生疏而熟悉的感覺，試了幾個音，掃了幾把和弦，又調整了一下，結他有點跑弦。

拿起撥片，隨意撥了幾下，感覺差不多了，加州旅館吧，肖凡贇準備彈前世最愛的一首曲子，安靜的病房流淌起節奏，開頭的輪指挺順利，但是很快就出瑕疵了，肖凡贇抬起頭尷尬的一笑。

譚月茹明顯是學過音樂的，聽出了問題，回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肖凡贇想了一下，換一首邊唱邊彈的，黃教主的《Perfect》。

Ifoundaloveforme我找到了屬於我的愛

Ohdarlingjustdiverightinandfollowmylead親愛的就墜入愛中跟着我來。

WellIfoundagirlbeautifulandsweet我尋得這麼一個女孩漂亮窩心讓人愛。

……

譚月茹眼裏神采奕奕，美目流盼，此刻的肖凡贇懷抱結他，指尖漫出的音符將他淹沒。他微微晃動着身子，任憑腦子裏的旋律帶着他的手指在琴弦上錚淙。

婉轉的結他聲配合著他磁性的吟唱，在這個靜默的傍晚，有一顆高傲的靈魂為之傾倒。

隨着肖凡贇深情地唱出最後一句：Youlookperfecttonight今夜的你是最完美的。肖凡贇自己似乎也沉浸在情境之中不可自拔。

過往的那些歲月如同飛馳的火車一樣，在他腦海中掠過，這樣的一首歌，前世的肖凡贇總是獨自一人默默的彈唱，幻想有位天使來將他拯救，但終究只是美麗的幻想。

譚月茹不知道肖凡贇為何忽然感傷，在她聽來，這是一首如此美好的歌曲，無論是旋律還是歌詞，還有歌里唱的那如此令人神往的愛情，怎能不讓人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