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那怎麼辦?祈年殿一旦被燒了,他們肯定會想到用乾元殿,好好的大殿立在那兒,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不用呢?」

「用毒。」陸棠清突然說道。

「毒?」裴雲面有不解。

毒用在大殿上?這是什麼操作?

林月恆也看了過來。

「你是想在大殿上用毒,讓他們不得進入?」

「正是。」陸棠清道,「百官惜命,不可能會為了一個登基大典而以身試險。」

「好像有點道理啊,不用陸凌昊不能去,只要朝中百官不願去就行了。這麼說的話,是不是造個謠也能成?」

「你想說乾元殿鬧鬼么?那也要有人信啊。再說了,青天白日的,就算鬧鬼也嚇不住人好嗎?」林月恆翻了個白眼道。

「什麼鬧鬼啊?棠清不是說了嗎?用毒啊。你能不能弄個什麼毒在裏頭,讓進去的人都會中毒,然後讓乾元殿被隔離起來用不了?」裴雲興沖沖地道。

「要放毒不難,難的是讓毒保持這麼長時間,並且不被清理出去。你要搞清楚,毒不是病毒,要中毒必須有中毒的條件,又不能靠空氣傳播,吸一口就感染。」

「不是有毒煙么?」裴雲道。

「一吹風就會散的!」

「那持續性的毒煙呢?」

「你想讓整個皇宮都變成毒海么?」林月恆又翻了個白眼。

跟不通醫理的人解釋起來就是這和累人。

「那……如果是像香水一樣,慢揮髮型的呢?」裴雲沉吟著說道。

林月恆瞬時看了過來,腦中靈光一閃,道:

「這個想法或許可行!」

「真的?」

「的確可以調製如那些讓人聞一下就中毒的毒,如果能控制好揮發話,放在乾元殿內保持一到三天是沒什麼問題的。」

「既然如此,什麼都別說了,趕緊做起來!」裴雲興奮地摩拳擦掌。

「我需要材料。」林月恆道。

「我去弄!」孟白堯拍著胸脯道。

「我還需要人打下手。」林月恆意有所指地看向裴雲。

裴雲很給面子地舉起手來。

「我,我!」

陸棠清一把將她的手按下。

「不行,太危險了,要來也是本王來!」

「你就來就不危險了嗎?」

「本王身子比你好。」

裴雲臉一鼓,不高興。

她被陸凌昊囚禁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見了老友,正想好好放鬆一下,結果這也不準那也不準。

陸棠清道:「你身子還弱,先養好身子再說。」

「我之前都是裝的,根本就沒病。」

「沒病也要好好養著,若是閑得慌,就多陪陪皇姑母,好好照顧照顧她老人家。」

裴雲氣得話到嘴邊,又扭頭咽了回去。

有些話,她連說都不想多說。

林月恆在一旁聽得搖頭直嘆。

這麼多年過去了,陸棠清竟然還是這麼直。

讓媳婦去照顧姑母,這腦迴路怎麼轉的?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關係就是婆媳關係么?長公主帶了陸棠清好幾年,也勉強算他半個娘了,又護短得很,讓芸娘去伺候她,那不是找罪受是什麼?

「念佛的人都喜歡清凈,芸娘還是來幫我吧,人說久病成醫,給你看了這麼多回病,你也該回報回報我了。」林月恆一邊說着一邊給裴雲去了個眼色。

「那必須的,我不幫你幫誰啊?」裴雲也沖他擠了下眼,心領神會。

果然現代人的心思還是只有現代人能懂啊。

伺候姑母什麼的,她才不去呢。

長公主那麼喜歡陸棠清,知道是被他救出來了之後,怎麼可能不想見他呢?與其讓陸棠清去幫忙,她去照顧長公主,還不如反過來,她去幫忙,陸棠清去照顧長公主,各取所需,豈不皆大歡喜?

陸棠清也敬重長公主,十分挂念她的安危,卻並不會主動提出去照顧她,至多也就是去探望一眼。

古代對於男子的教誨,都是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耽於家室。

一切家中事務,都是交給女人的。而對於女人的要求也是能輔佐男人,讓男人無後顧之憂。

陸棠清正是因為打心眼裏把裴雲當成了自己的妻子,所以才會讓她去照顧長公主,這是對她的信任和期許。

可是,在這個想法在古代是理所當然,可在現代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代的女人,哪個願意去伺候婆婆啊?

尤其是在古代這種對媳婦苛待的教條之下,去伺候一個明顯偏向自家人的婆婆。

光想想就覺得煎熬,簡直躲都還來不及呢。

況且,長公主還有看裴雲不順眼的黑歷史在前,裴雲就更不想在她面前找不痛快了。

好在,陸棠清對這方面也不是十分在意。

畢竟是皇家,親緣薄,就算他心中敬重長公主,也不會過於流於形式。即便裴雲不去伺候也並不介意,大不了多派兩個丫鬟伺候便是了。

而且,林月恆都開了口,裴雲又自己想去,陸棠清就是想攔也攔不住。

再加上有林月恆這個神醫在,料想也出不了什麼岔子。於是,便鬆了口。

「要想幫忙也行,但一定要小心,不許碰毒物,更不許累著。」

「知道了,我都這麼大人了,還能照顧不好自己么?」

見裴雲說得毫無自知之明,陸棠清忍不住心下直嘆。

離陸凌昊登基的日子越來越近,京城的排查也越來越嚴,孟白堯縱是把採購藥材的人分幾批出去,並且每個人都買的再尋常不過的藥物,結果,還是被盤查到了。

就在買葯之人被盤問的差點出紕漏的時候,林邈恰好走進了這家藥鋪,一眼就覺得買葯之人眼熟。

被派來買葯的這名聽月樓的人認得林邈,一見他就兩眼一亮,立刻高聲說道:

「林御醫,小的在這兒!」

一邊喊,還一邊沖他招手。

「您讓小的買的葯,小的已經買好了,不過遇到了幾位官爺,一直盤問不放小的走。」

林邈眉一皺,道:「葯?我何時讓你買過葯了?」

「林御醫,您忘了?就是之前您說的那個什麼誰的小師叔,托您看病,你說給抓幾副葯試試,讓小的給您找葯。這好容易找齊了,您倒是給忘了。」

林邈聽到「小師叔」三個字,又見到了那人暗中使的眼色,立刻想起了此人是聽月樓的人。當初在裴雲的婚禮上,他見過一面,所以才覺得眼熟。

立刻反應過來道:

「說得沒錯,我相來了。既然葯找齊了,那就隨我去給那個誰的小師叔看看去。醫者父母心,可不能耽擱了病情!」

最後一句話,說得那叫一個正直坦然,讓盤查的官兵都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方才還把病人的事忘得一乾二淨,轉頭就是醫者父母心,天下哪有這麼心大的父母?

另一人道:「早聽說這個林御醫是個怪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就這樣的人,還有人求醫上門?也不怕被他治出個好歹來?」方才吐槽之人笑道。

「那可未必,我聽說林御醫雖然人怪了點,但醫術可高明得很吶,還是那個什麼醫仙谷的弟子,連太醫院院首梅御醫都對他的醫術甘拜下風。」

「什麼甘拜下風啊?那是看皇上喜歡他,才沒給他小鞋穿。」

「慎言,什麼皇上?現在能稱皇上二字的,就只有那位!」另一個趕緊提醒道。

那人反應過來,連忙捂嘴,四下里看了看,沒人察覺,趕緊低頭匆匆離開。

心下惶恐之餘,也就把給林邈買葯的那個人拋在腦後了。

林邈帶着那人避開官兵,走到僻靜處,把手一伸。

「葯呢?給我看看!」

那人把葯遞了過去,放心地讓他看。

林邈看了眼藥,瞥他一眼。

「治肺癆的?誰病了?」

那人道:「沒人病,葯是樓主讓抓的,我們只管辦事,不問別的。」

「小師娘讓抓的?有人病了?我小師叔瞧了沒?」

「小師娘」三個字讓那人眼角一抽,腦海里浮現出了樓主那張英氣偉岸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我只管按方子抓藥。」

「那你帶我去瞧瞧。」

那人遲疑了一下,想着外頭都是官兵,有林邈這個御醫的身份在,也好掩人耳目,於是,點了下頭,道:

「行,那你跟我來。」

「好,你帶路。」

那人帶着林邈七拐八拐,繞了好幾個彎,最後帶他走進了一條細窄的衚衕。進到一間屋裏,換了身衣裳,又從窗戶里用輕功離開。

然後,才帶他到了一間青樓的後院,雙從後院拐到旁的一處別院,在別院的假山處又按了處機關,走過了密道,最後才到了一處隱蔽的小院裏。

「這是在哪兒了?」林邈已經天上地下地徹底轉懵了。

「是哪兒您就別管了,樓主和林公子就在裏頭,清王爺和王妃也在。」

林邈乍然一喜。

「芸娘也在?」

那人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只提王妃不提清王,還如此喜形於色,幸好清王不在這兒,不然這林御醫,怕是真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愣著幹嘛?還不快帶路!」林邈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那人嘆息著搖了搖頭,把人往院裏領。

剛一進門,就看到孟白堯正要出來。

那人行了個禮,「樓主。」

孟白堯看到林邈一愣。

「你是月恆的御醫師侄?」

林邈也跟着脫口而出。

「你是小師叔的樓主媳婦?」

孟白堯的臉頓時就黑了,扭頭就罵起了那個手下。

「我是怎麼吩咐你的?不能打草驚蛇節外生枝,一個大活人往裏帶,當本樓主眼瞎是么?」

一邊說一邊給他使睜色。

那人趕緊點頭認錯,拉着林邈往外拖。

「樓主,屬下知錯了,這就把人帶走!」

可林邈來都來了,豈能說走就走?

甩開那人就要往裏走,還一邊高喊著:「小師叔,芸娘!是我啊,林邈!」

那人上前阻攔,但也沒敢真動手,畢竟聽月樓和醫仙谷已經是親家了,往大了講,那就是一家人,哪裏會真趕?

陸棠清和林月恆先聽到了動靜,都皺起眉來往外看。

裴雲見他二人動作,好奇問道:

「怎麼了?」

林月恆一邊起身道:「林邈來了。」

「他怎麼來了?」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他也叫你了。」

「哦,那就去看看吧。」

起身之時,看到陸棠清黑著一張臉,問:「你不去?」

陸棠清冷哼一聲,咬着牙道:「去!為何不去?」

「哎呦,清王爺親自出門迎接,當心林御醫受寵若驚啊!」

裴雲渾然不知陸棠清已經吃醋了,還幸災樂禍地打着趣呢。

才走出院子,就撞見孟白堯提着藥包走了進來。

「外頭的可是林邈?」

「是他。」孟白庶道。

「都知道我們在這兒了,怎麼不讓他進來?」林月恆問。

「我哪兒知道?」孟白堯兩眼一翻,看着頭頂一片天,裝傻裝得毫無技術含量。

林月恆鼻子一哼,沖裴雲一勾手。

「去看看。」

走遠幾步,裴雲忍不住對林月恆道:「孟大哥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啊?」

方才孟白堯那表情,傻子都能看得出他是在裝傻了,簡直太明顯了,想無視都做不到。

林月恆道:「這麼明顯地裝傻,還以為騙得過誰,人肯這定是他讓攔著的。」

「為什麼要攔着他啊?」裴雲不解地問。

「誰知道他又抽的什麼風?八成是看我們醫仙谷的人不順眼。」

「那不至於啊,你不也是醫仙谷的么?他可有看你不順眼?」

「他敢?」林月恆兩眼一瞪,重重一哼,氣勢十足。

一直走在他們旁邊的陸棠清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攔得好!」

裴雲聽了瞥他一眼。

「你怎麼跟孟大哥一個鼻孔出氣?」

陸棠清反看回去。

「有何不妥?」

「呃……」

裴雲一時語塞。

孟白堯是他大哥,是林月恆的伴侶,還是糖包的乾爹,和他一個鼻孔出氣,好像……的確沒什麼不妥啊。

「好吧,你開心就好。」

走到門口,林邈和那個攔他的聽月樓下屬已經手腳並用地扭在一起了。

見他三人出來,忙掙脫出來把那人往旁邊一推,喜笑顏開地走上前來。

「小師叔,芸娘,你們真在這兒啊!我找你們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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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妃,給本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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