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便是永恆

冬天比所有人想像中的更加寒冷。

柳安安再一次的離開了寢宮，深吸了一口氣。

她真的是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但是司徒璟就是醒不過來，陷入了沉睡，而他的脈象極其的紊亂。

到現在還沒有平復過。

史茗玥入宮的時候望着她這樣深吸一口氣的模樣，輕輕的笑了笑。

只不過她的笑容很勉強，顯然還是沒有從之前的悲痛之中走出來。

柳安安本想安慰她幾句，可她眼眸上挑着幾抹顏色。

史茗玥輕聲的問道：

「司徒璟還沒有醒過來嗎？」

雖然不知道司徒明的死亡究竟是不是和她有關係？

可，史茗玥在心裏就是這般認為的。

柳安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段時間我要新研製了一顆藥丸，給他服下了，如果他能夠順利的醒來就好了。」

窗外的雪還在速速的下了一地，現在已經除夕了。

宮外有不少的流言。

司徒璟如果能夠在今天醒來的話，也算是一個好兆頭了。

她在心裏默默的想着。

史茗玥卻有些不服氣，直接的拉着她，又重新的回到了寢殿裏面。

她在尋求一個真相，無論真相是有多麼的殘酷殘忍。

她都在渴求。

柳安安知道她這段時間心情不佳，也隨着她的想法去了。

兩個人又重新的回到了寢殿裏面。

火柴燃燒的真旺盛，充足的熱源讓他們一陣放鬆。

司徒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他的聲音嘶啞，看到了矗立在眼前的兩人還像是見了鬼的一樣。

柳安安順利的捕捉到了他眼眸之中的惶恐，明白肯定有問題，但是還是極其從容的吩咐著一旁的丫鬟。

司徒暗聽到這消息也是來到了這裏。

司徒璟再被太醫把脈，確定了身體，沒有其他的問題之後，便是給他開了不少的湯藥。

司徒暗語氣幽淡：

「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徒璟的意識一點一點的回歸，可是當他的目光凝聚到現在司徒暗身着的龍袍的時候，他所有的情緒和理智全部崩斷了。

司徒璟聲音微嘆：

「你怎麼會……」

史茗玥看着他這一份失魂落魄的模樣，卻沒有覺得自己心中的痛苦得到任何的緩解，她巴不得看到她比自己痛苦萬分。

所以故意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你已經昏睡了一個多月了，在你昏睡的這段時間裏面，新皇都登基了。」

司徒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計劃會是如此的落空。

他的心不由得酸澀了起來，而他眼眸之中的惶恐被人捕捉的更清楚。

柳安安又冷冷的說道：

「所以有些事情你總得跟我解釋個清楚吧，關於他是怎麼死的。」

司徒璟沒有想過這樣直接的逼問，會如此的清楚。

他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可她的目光，每一次的閃爍都預示着他有多麼心虛。

柳安安都不想和他多說一個字。

史茗玥生氣到了極點，她雖然有點愚笨，但是也能夠看到司徒璟眼眸輕鬆的閃爍：

「這就是你的代價，司徒璟，你殘害手足，其罪可誅。對吧，殿下？」

司徒暗眼眸幽深一暗：

「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如此。」

司徒璟擺了擺手，還想要多做解釋。

之前優雅的風度現在已經煙消雲散。

柳安安卻又清幽幽的拋出了一個話題：

「你想要解釋什麼呢？如果你能夠解釋的清清楚楚的話，倒不如先給我們解釋一通，究竟為何你會出現在雪地裏面，而且我也發現了，你手上有摩擦的痕迹，正是因為用刀的時候被劃破了對不對？」

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楚。

司徒璟萬萬都沒有想到司徒明死的時候是帶着必死的信念和他一陣扭打。

所以，他才會迷迷糊糊的走到雪地裏面。

那個時候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意思，一切的行走全靠本能。

司徒暗語氣更加的冷：

「你究竟為什麼想殺他？」

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沒有必要再去掩飾自己的野心勃勃。

司徒璟回復的理所當然：

「我在意什麼你還不知道呢，我一直想要的只有皇位，反正現在成王敗寇，你比我搶先一步佔得了先機，本來是想調虎離山，趁着你們離開太行山的時候，直接的下手的，可沒有想到，宮中里的人還不少，我還花了好大的功夫。」

千算萬算，她還是算差了一步。

司徒暗沉着臉色揮了揮手，便讓人直接的把他帶走，把他送進大牢裏。

史茗玥方才鬆了一口氣，罪有應得，這就是最好的結尾。

柳安安泠泠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希望我們以後的孩子也這樣手足相殘。」

雖然知道迄今的事實無法更改，可是她還是放不下心來。

沉默著。

燭光搖曳著。

司徒暗握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說的極其的認真：

「沒事的，不會的。」

柳安安也相信這一點。

司徒璟嗯最後沒有等到秋後就直接的處決了，因為他手段極其殘忍。

但最終還是讓他度過了這一個漫漫的長夜，讓他度過了他人生中最後一個春節，只不過人家都是圓滿。

而他最後一個人，待在寂寥無人的大牢裏。

史茗玥是第一個有勇氣觀看出場的女子，她站在最前方。

司徒璟死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怨念都消解了。

往事隨風而逝。

那一個嬌俏跋扈的女子，好像在這一瞬間成長。

司徒暗也是在春節過後宣佈了另一個重磅炸彈。

立柳元寶為太子。

雖然還沒有到立太子的時候，但是這時候，已經早早的宣佈。

柳元寶不由得有些抱怨，他深深的懷疑他是在報復自己，給自己增添了更多的功課。

柳元寶不得不因為太子的名號而帶上更多的擔子。

索性，他也是喜歡的。

柳安安當然明白，他這麼早早的立下旨意是為了什麼？

她眼眸一陣溫柔。

春節太平往事。

煙火肆意的燃放着，點亮了這寂寥的黑夜。

光明總會來的。

司徒暗和柳安安兩人相視一笑，十指緊扣。

這一瞬間的對視，便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