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想要留下!

第三章 我想要留下!

二天起床后,身側的床位早已空了出來,鞠可曼伸手摸去,上面還有身體的餘溫,心情不免有一絲失落。

她起身,簡單洗漱后,就走到了樓下。

越是靠近餐廳,香氣越是濃重,帶着一抹淡淡的蛋香味,混合著奶香,頓時令人食指大動。

「吳嫂,好香啊。」鞠可曼快步走入,剛要推開門,卻不期然撞見一抹高大的肉牆,「啊……」

「小笨蛋,鼻子比狗還靈,看來要誘拐你簡直太容易了。」霍昀斯俯視着她,禁不住調侃道。

鞠可曼用手揉着額頭,禁不住抱怨道,「我哪裏知道會是你啊,我以為……」

「吳嫂今天一早兒就走了,她家裏有點事情,所以請了幾天假。」霍昀斯說道,手上還端著盤子,「過來用早餐吧。」

鞠可曼跟隨着過去,一望見客廳的餐桌上擺放着整整齊齊地六個盤子,她目瞪口呆,「這……這是早飯?」

霍昀斯點頭,「不然呢?」

「太豐盛了吧!」鞠可曼禁不住心痛道,「吃不了就會浪費的。」

霍昀斯不禁搖頭苦笑,「我做少了,怕你不夠吃,多了,你又怨我,你說,要我怎麼做?」

鞠可曼臉色緋紅,「我又沒要你做,大不了,出去買著吃嘛。」剛要順手牽起一張雞蛋餅,卻猛然想到,「霍寶寶呢?」

「寶寶被送去了幼兒園,有老師專門接送!」霍昀斯將腰間的圍裙解下,徑自坐在了椅上,拿起了叉子,優雅地享用起了早餐。

鞠可曼站在一側,望着他,越發覺得他就是上帝的傑作,一切都看起來那麼完美,會做飯,又不會動不動對她發脾氣,長相那麼出眾,身世又如此的好,他找什麼樣的妻子不成呢?甚至可以找一個大明星,如此的耀眼,兩人也至少會般配啊?

「如果你繼續神遊太虛,我不怕我撐壞了肚子,將桌面上的食物席捲一空。」霍昀斯面無表情地說道。

鞠可曼登時拉回了神志,她撅嘴走了過去,剛要坐下,卻聽他又說道。

「所有的食物都在我這邊。」霍昀斯嘴角勾起。

鞠可曼微一怔,這才發覺他果真很奸詐,她賭氣道,「我要那盤蛋糕!」

「過來吃。」霍昀斯語氣嚴肅。

「我還要旁邊的那杯牛奶。」鞠可曼指着他手邊的牛奶杯。

「過來自己拿。」霍昀斯咬了一口吐司,依舊地從容,一看就是有教養的人,頓時令站在對面的鞠可曼感到自慚形穢,越發渺小。

她支吾了兩聲,迫於他的壓力下,還是不情願地走了過去,挨着他的身子坐下。

霍昀斯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拿起兩片吐司,在上面抹了一層醬,遞到了她的盤子中,然後順手將牛奶杯托起,也一同放到了她的面前,「你胃不好,吃慢一點。」

這是怎樣的感覺?

鞠可曼難以言喻,她只知道,那一刻她有種想哭的衝動,連帶着昨晚的委屈和害怕,她的嗓音突然變得哽咽,她只能不停地塞著食物,試圖壓抑住這種不適。

霍昀斯再次扭頭望她,眉頭蹙起,「喝點牛奶?」

鞠可曼連忙擺手,「不……咳……咳咳……」

「喝點水。」霍昀斯趕忙倒了一杯白水,托起她的後腦。

鞠可曼順勢咽了兩口,那種強烈的憋悶感頓時下去了不少,她的眼淚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轉,「謝謝。」

霍昀斯沒有吱聲,遞給她一張紙巾,「以後吃飯時,少說點話,腦子只想着吃飯就好。」

「哦。」

「要是你出門,只怕我都不會放心。」

「為什麼?」鞠可曼快速地反問道。

霍昀斯再次一笑,「被車撞了,只怕你還在想,我一會兒要吃什麼?」

鞠可曼險些被噎住,「哪裏有那麼誇張。」

霍昀斯搖頭笑了笑,站起身,用紙巾擦了擦手,「慢點吃,我去趟公司處理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

「好。」鞠可曼的心莫名地緊張,她望着霍昀斯離開的背影,竟是不捨得,於是趕忙起身追到了門口處,「等一下。」

「還有什麼?」霍昀斯疑惑地看向她。

「你的領帶。」鞠可曼走上前去,「雖然知道你已經打好了,可是作為妻子的我,還是要盡職地為你整理一下。」她嘴角翹起,「嗯,好了。」

一抬頭,猛然對上那雙漆黑的雙眸,好似兩潭泉水,深不見底,令人暈眩。

霍昀斯彎身,輕輕地吻向她的額頭,「我會很快回來的。」

鞠可曼的心為之一暖,「嗯。」

一時間,屋內處處瀰漫着一抹溫馨與浪漫,那種感覺令鞠可曼的不安消逝了不少。

……

等待,最最令人喜悅的,但也確實最漫長的。

……

屋內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鞠可曼趕忙去接,「喂?」

「呃……請問您是?」電話中的那端傳來一道陌生女人的聲音。

鞠可曼皺了下眉頭,「我是鞠可曼,那您是?」

「鞠……」女人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好似震驚一般,「那個,您在開玩笑吧,我想您一定在開玩笑,這樣吧,您要是方便的話,到育英幼兒園一趟,霍寶寶一直在哭,可能他身體有點不舒服,要不你們帶他回去看下。」

「他身體不舒服?」鞠可曼提聲,「好,那我馬上過去。」

鞠可曼趕忙換上衣服,顧不得其他,拿好錢包就出了門,隨便打了一輛車就直達了幼兒園。

門口處有一個年輕女人在等,鞠可曼心想,可能就是她吧?

「翼騫小姐?」女人看到她后,不禁笑道,「你怎麼會過來?」

「翼騫?」鞠可曼不禁搖頭,又向後看了看,並沒人任何人,「對不起,你在叫誰?」

女人笑了笑,「當然是你啊,你是賀翼騫,賀翼雯小姐的妹妹。」

「你……你認識我?」鞠可曼再次不確定道,心口處升起了一抹膽怯與懷疑,「我怎麼可能是賀翼騫?」

「那是當然了。」女人繼續在笑,突然想到,「噢,剛剛接電話的是不是你?我就說嘛,霍寶寶這麼聽你話,霍先生一定會將你留下來的。」

「這是什麼意思?」鞠可曼眉頭攏住。

女人斂住笑意,「翼騫小姐真是健忘,霍寶寶他與你一次見面,就很與你投緣,一直叫你媽咪,我們當時就隨意開玩笑,不如讓霍寶寶從此跟了你。呵呵。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有這樣的趨勢發展。」

鞠可曼的心頓時一空,她的面色煞白,「那……那你們知道鞠可曼是誰嗎?」

「鞠可曼?當然了。」女人翹起嘴角,「霍先生的前妻,不過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在他們結婚當天,霍夫人就不幸去世了。」

死……死人!

鞠可曼,不,她不是鞠可曼!

那她是誰?

他們口中的賀翼騫?

她已經全都亂了,不禁腦海中再次閃現出昨天在霍家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話語,你叫她夫人?她根本不配,她根本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

她不是鞠可曼……她不是……

「翼騫小姐?」女人提醒道,「寶寶還在屋裏,要不我給他抱出來,您帶他去醫院看下。」

「……好。」鞠可曼精神恍惚道。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抱住孩子,隱約間,她聽到了孩子的哭啼聲,一聲聲的『貓咪』令她的眼前變得模糊。

她根本不是啊,她什麼都不是,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一切都不屬於她,也或許,她根本就像是那女人所說,她以前是一個令人唾棄的人!

這時,只聽『嚓』地一聲。

「你在幹什麼?」一道厲吼在耳畔處響起。

鞠可曼扭頭看去,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到了馬路中間。

「我的天啊,寶寶?寶寶?」一個女人從後面沖了過來,一把從鞠可曼的懷中將霍寶寶搶走,「昀斯,他在發燒!」

霍昀斯?

鞠可曼抬頭,像是看到了救命草一般,仰起了臉,散亂的視線終於找到了一絲的焦點。

可……為什麼他會和霍詠禕在一起?不是去上班了嗎?

霍昀斯蹙緊了眉頭,順着霍詠禕的目光看向霍寶寶,「趕緊上車去醫院。」

霍詠禕猛然瞪大了雙眸,像是利劍一般,狠狠地扎入了鞠可曼的心口窩,「就知道外人不成,你看吧,孩子發燒了,她都不管不顧,還敢橫穿馬路,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真以為自己是夫人了,其實不過是個沒品的女人!」

鞠可曼雙眸再次變得朦朧,她直視着霍昀斯,抖聲問道,「我……我不是鞠可曼,對不對?」

「廢話!」女人犀利地駁道。

鞠可曼眼角的淚水滑落到了臉頰上,依舊看向默然不語的霍昀斯。

霍昀斯瞥了一眼鞠可曼,眼神漸冷,「上車!」這話卻不是對着鞠可曼說的。

霍昀斯和霍詠禕兩人與她擦肩而過,根本連看一眼她都沒有,彷彿就是一個被丟棄的小狗。

「啪啪!」周圍的車子再次按下了喇叭。

「讓開點,讓開,找死啊!」一些司機大喊道。

鞠可曼趕忙閃到了路邊,讓車輛穿過。

她茫然若失,此時此刻,她竟然不知該何去何從。

怎麼辦?她不是鞠可曼啊……霍昀斯的不語已經給了她最好的回答,那個家也不屬於她,霍寶寶的『媽咪』更是成為了可笑的笑話。

那她是誰?她該去哪裏?

天空再次變得暗沉,明明還陽光明媚的天氣,一下子烏雲密佈。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他們裹着披風向『家』進發,他們的方向是如此的明確,沒有一個人像是她一樣,茫然而不知所措,好似丟了魂魄,在街面上飄蕩。

大雨落了下來,像是一粒粒珠子,狠狠地砸在她的頭頂上,身子上,登時成為了落湯雞,她就這樣走着,依舊沒有任何的方向。

『咔』一道閃電從頭頂上方穿過,緊接着『轟隆』悶雷掃過。

像是一股股電流,打到了鞠可曼的身子上。

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這裏,二,從此跟我走!」

「從此跟你走?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該對我姐姐說?」

「你!就是你!」聲音帶着一抹堅定。】

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她不是鞠可曼,她是賀翼騫,不確切的說,她可能連賀翼騫也不是。

她果然不是……

仰起頭,她看向天空,那瓢潑大雨重重地砸向了她的面頰,她是誰?可以告訴她,她到底是誰嗎?

「翼騫?」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翼騫?」

鞠可曼轉過身,看向撐傘站在面前的斯文男人,禁不住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容,「子……子昂?」眼前驀地一黑,身子失去了支撐……

……

「告訴她吧,」男人對着一個婦人說道,「他們兩人到底還要經受多少折磨啊。」

「誰讓你背着我去給霍昀斯託夢?」婦人冷語道,「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以後不許私自行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男人無奈道,「但是你也不能這麼狠毒啊?你看看可曼,現在多可憐。她不該承受這些。」

「還不是你?」婦人再次瞥了一眼男人。

兩人之間變得僵凝。

隔了一會兒。

婦人忍不住妥協道,「這次就先饒過你,下次可不允許了。對了,湘兒好像又回來了?你去看下她。」

「湘兒回來了?她不是又惹事了吧?」男人忍不住抱怨道,「真是頭疼啊。」

「她不惹事就不是湘兒了。」婦人嘆道,「真是,又害了一個無辜男人啊。」

男人一扭頭,「不對,轉回正題,你趕緊將事實告訴可曼,別讓她這麼下去了。」

「我知道。」婦人說道。

只是一擺手,男人消失不見。

婦人再次嘆氣,「可曼啊可曼,這是最後一次相幫了,以後我們可幫不上了啊,是好是壞,看你自己造化了。」

「什,什麼造化?」鞠可曼望着周圍漆黑的一切,隱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聲,「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婦人笑道,「忘記上次我說的了嗎?我最後一次強調,你是鞠可曼,不是賀翼騫,你是鞠可曼,不是賀翼騫……」

「我,不是賀翼騫?」她搖頭,「不,我是賀翼騫,我不是鞠可曼。」

婦人揚起手臂,「你看——」

【「你愛我嗎?」

「為什麼會這樣問?」

「因為……結婚一年來,我連你的父母也沒有見過,只知道你叫herry,月工資5000美元,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結婚的是你和我,不是任何背景,任何勢力,我將工資卡給你,有一個代名詞讓你叫喚,更重要的是……我愛你!」】

……

【「我在你家樓下。」

「然後呢?」

「還在生我氣?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蛋糕,家裏冰箱中還放着兩盒草莓雪糕。」】

……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不會心軟的,孩子我更不會給你。」

「我沒有要孩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原諒你?試問,誰還可以原諒像是你這樣的一個無惡不作的小人?」

「是,我是小人,你說我無賴也好,說我是混蛋也罷,我都承認。我只是不懂得如何去愛,所以才會導致現在這樣,我也想要挽回,可看到越來越失控的局面,我變得都有些難以自制。」

「可曼,只要你答應原諒我,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包括尋找那個男人!」】

【「霍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鞠可曼小姐作你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我願意——」

「鞠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霍昀斯先生作他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

……

「霍先生,您快過來,快過來這裏。」一片嘈雜的聲音。

只聽『噗通』一聲,男人卻已落水。

所有人都屏息,「霍先生,霍先生?」

……

「對不起,霍夫人因肺部大量積水,高燒不退,現在心電圖也在減弱,我們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廢物,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男人憔悴的面孔突然變得瘋狂,「我要拆了你們醫院,救不活可曼,我讓你們全都下去陪葬!」

「霍……霍總。經警方證實,拉夫人下水的男人是個瘋子,據說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沒有任何親人,以前是個孤兒。」

「所以呢?」男人的眼底現出一抹嗜血的光芒。

「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追究了。」

「不是有種葯可以刺激死人的神經嗎?讓他還存有一絲的感覺?想辦法弄到!找人分割他的屍首!」

「這……」那個男人渾身打顫,「霍總開玩笑吧?」

「即使賠上我霍家全部的家當,我也要讓他不得好過!」】

……

鞠可曼的雙眸變得濕潤,望着眼前的一切,竟是不敢相信,「我是那個女人?」

「嗯。」婦人點頭笑道。

「所以說……我不是賀翼騫,我是鞠可曼?」

「你佔用了賀翼騫的身體,而你的靈魂卻是鞠可曼。」婦人語重心長道。

鞠可曼搖頭,眼角的淚珠再次滾落,「你們……你們為什麼不要我死?為什麼要我去經歷這麼多?」

「你忍心讓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痛心嗎?忍心要他從此一個人孤獨到老嗎?」婦人笑了,「如果你偏要死,我現在就可以奪回你的靈魂,不過你要想好……」

鞠可曼默然不語,低垂下頭,不禁潸然淚下。

她想到這些天,霍昀斯對她的好,想到曾經的種種,還想到他們無辜的霍寶寶……

她怎麼捨得放手!

「那就去珍惜吧,孩子,有些事情要學會放手,但是有些事情,該抓住就要抓住。」婦人嘆氣道,「去吧,去拿回你所擁有的一切,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

……

「翼騫?」

「翼騫?」

「醫生,她怎麼還不醒?」一道男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沒事的,她只是在做夢,燒已經退了。」醫生笑着安慰道,「對了,你是她家屬吧?在這裏簽個字。」

「哦,好。」

床上的鞠可曼睜開了雙眸,迷糊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待看清了眼前站着的男人背影后,禁不住沙啞著嗓音叫道,「子昂?」

「翼騫?」羅子昂興奮道,「你醒了,真要嚇死我了。」他拉住鞠可曼的手,「你這小丫頭。」

鞠可曼禁不住扯了下嘴角,有氣無力道,「我怎麼會在醫院?」

「還說呢,好端端地去淋雨幹嘛?」羅子昂忍不住責備道,「對了,你姐姐也趕來了。你前段時間是不是私自離家出走?」

鞠可曼不語,眉頭緊攏,「可不可以求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就說我這段時間在你那裏。」鞠可曼扯住羅子昂的衣袖,「不要讓我姐姐知道。」

羅子昂猶豫着,「這樣好嗎?」

「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在你那裏就夠了。」

羅子昂嘆氣不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你姐姐吵架了?」

「不是,」鞠可曼搖頭,「不要問了……」情緒再次變得低落。

還不等兩人說完,門被推開。

「騫?」賀翼雯的表情顯得激動不已,一看到鞠可曼后,馬上撲了過去,「騫?你要我擔心死了,我想要去報警,可我又是公眾人物,怕造成影響,我們又找不到你,真是急壞了。」

「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鞠可曼淡淡地笑了笑。

「雯,對不起,其實騫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上次隱瞞了你們。」羅子昂『坦白』道。

賀翼雯忍不住掉下眼淚,「說什麼呢,你能幫我照顧好我妹妹,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她感慨道,「騫,你不用怕了,可童回日本了。」

「可童?」鞠可曼重複道。

賀翼雯點頭,「其實他不壞,他只是被報復沖昏了頭腦,你失蹤的二天,他就有些後悔了,他也派了人去找你。」

鞠可曼眉頭再次聚攏,「他回日本了嗎?他……他沒有事情吧?」

賀翼雯搖頭,用手背擦拭了下淚水,忍不住破涕為笑,「只有你這個傻瓜才會在被他傷害了之後,還會擔心他的。」

鞠可曼愁眉不語。

鞠可童,可童……她竟是如此的放心不下啊!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鞠可曼禁不住心底泛起了一抹疼痛。

賀翼雯直起身,「我前幾天給爸爸打了電話,他還問起你呢,說在家時總是為你愁心,現在你離開了,感覺心都空了。呵呵,沒想到原來這麼會惹事的你,也終於要爸爸釋懷了。」

鞠可曼再次扯了下嘴角。

羅子昂提醒道,「剩下的話,咱們回去再說吧。」

賀翼雯馬上笑道,「好,回去再說。」

三人收拾了下東西,辦了出院手續后,就離開了這裏。

再次回道了賀翼雯買的新房,鞠可曼竟是有種感慨,只是短短的三個月不到,天和地彷彿都顛倒了一番。

任由是誰,都不會去相信靈魂竟然可以交換,鞠可曼至今都在懷疑,可現在腦海中真真實實地擁有了曾經的記憶后,也不得不去相信,她還真的活着。

可霍昀斯呢?

他會相信嗎?這麼荒唐的說法,他會相信嗎?

「騫,看下這件衣服,還要不要?」賀翼雯收拾著行李。

賀翼騫拉回了神思,搖了搖頭,接着又看向電視,此時正播放着午間經濟新聞。

「騫,我想了想,咱們還是回日本吧。」賀翼雯突然說道。

賀翼騫扭頭,驚訝地看向她,「為什麼?」

「台灣雖好,可畢竟還是沒有根基,光是靠着一棵大樹,早晚還是會有倒的一天。」賀翼雯嘆了口氣,「現在可童也走了,我的心都沒底了,以前我是想着如果能得到霍昀斯的愛情,或許就可以支撐一輩子,沒想到……」她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昨天我去醫院時,看到霍寶寶被一個女人抱着,他們一家三口看起來好般配好溫馨啊。」

鞠可曼的心像是被扎了一般,隱隱生疼。

「還是放棄吧,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咱們努力都是徒然。」賀翼雯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現在想得最多的誰嗎?」

「子昂?」鞠可曼猜測道。

賀翼雯搖頭笑了笑,「是可童!」

「他?」

「嗯。」賀翼雯臉上現出一抹悵然,「他離開后,我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習慣了他總是在旁邊對我的指導,雖然我知道他有目的的,但莫名地有他的陪伴,我的心裏特別踏實。」

鞠可曼不覺哂笑,「這樣說來……你喜歡他,決定去找他嗎?」

「有這個打算。」賀翼雯長舒了口氣,「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他到現在為止,還是忘記不了他的姐姐。」

鞠可曼眉頭皺起,垂下頭,「我想……他會忘記的,總有一天,會忘記的。」

「但願吧。」賀翼雯將衣服塞入了皮箱,「我今天下午去訂機票,打算下個星期走。」

鞠可曼不語,心頭變得沉重。

「我知道你在想子昂,我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到底是願意留下,還是跟我一起走。」賀翼雯說道,「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其實我覺得子昂不錯。」

「嗯。」鞠可曼點了點頭。

賀翼雯將行李箱拖走,「你休息,我先收拾下東西。」

「好。」

一等她離開后,鞠可曼轉身坐在了床鋪上,拿出了手機,這是霍昀斯為她新買回來的,不過已經沒有了電,屏幕上已然全黑。

其實,想要充電很簡單,和他聯繫也看似很簡單,只是……她現在要如何面對他?

此時的她,不是昨天的賀翼騫,更不是一年多以前的鞠可曼,她有着雙重的身份。

兩天,兩天的考慮時間……鞠可曼禁不住輕輕一笑,至少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她站起身,走出了門。

她鼓起了勇氣重新回到了霍宅,此時大門緊鎖,鞠可曼猶豫了下,按下門鈴。

「夫人?」吳嫂一臉地錯愕,緊接着又是驚喜地叫道,「夫人回來了,先生,夫人回來了。」

鞠可曼心頭一熱,「吳嫂。」

「夫人,您可回來了。」吳嫂熱淚盈眶,「我還說呢,怎麼一回趟家后,夫人就失蹤了呢。幸好……」

「我看她根本就沒打算回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吳嫂身後傳來,霍詠禕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昨天在醫院和那個男人的關係看起來還挺親密嘛,是不是,昀斯?」她嘴角勾起。

「先生!」吳嫂恭敬地叫道。

鞠可曼循聲望去,卻見霍昀斯陰沉着面孔站在門口處,「進來吧。」話語中毫無感情。

鞠可曼心底頓時波濤洶湧,她好想衝過去,抱住他,說一句,我回來了!

可是,她不能,她現在還不能!

「霍寶寶呢?」鞠可曼四下張望,「睡覺嗎?」

「托你福,還在住院!」女人尖酸道,「就你這樣,還想自稱人家的媽咪?」

鞠可曼鎖起了眉頭,「昀斯,我……」

「住口!『昀斯』是你叫的嗎?」霍詠禕提聲。

鞠可曼壓抑住氣憤,為了爭取最後的機會,她必須要忍,「霍先生,關於這件事情,我想要和你解釋下,其實昨天我去幼兒園就是為了接他,只是後來發生了點事情,所以……」

「所以你就不顧孩子的安危,抱着他走到了馬路中間?」霍詠禕譏笑。

「不是,我是要說」

「不要說了!」霍昀斯站起身,「我想你已經記起來了吧,不錯,你根本不是鞠可曼,所以你大可不必留在這裏了。」轉身就要向樓上走去。

鞠可曼的心驀地一沉,像是鏤空了一般,急忙脫口叫道,「昀斯——」

霍昀斯的身子頓住,「離開吧,是我一時糊塗,錯將你認為了是她。」聲音中隱約帶着一抹顫抖,雙手不由得攥成拳頭,好似在極力地抓住某樣快要丟失的東西。

鞠可曼的眼圈不禁紅潤,在他的腳剛要提起的剎那,「我想要留下!」

「你這個女人……」

不等霍詠禕說完,鞠可曼再次喊道,「我想要留下!」語氣堅定。

感情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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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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