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慘痛代價
楊霖靜靜聽着張峰的講述，心裏漸漸滋生出古怪情緒。
清繳行動，警方投入的都是精兵強將，再加上陸清海這位高手，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然而，錯估對手的實力，卻是導致行動失敗的主要原因。
隨着外圍匪徒被清理掉，陸清海和警方精英潛入那片廢棄的工廠，結果被對方安置的監控器給拍攝到，遭到對方猛烈反擊。雖然最終擊斃對方多人，但警方也遭受到四五人的損失。最慘的是陸清海，在對方殘餘成員奔逃的時候追上去，結果遇到實力恐怖的高手。
「你能確定，那匪徒只有十四五歲？」楊霖眉頭緊鎖，目光直視張峰。
張峰苦笑道：「我們親眼所見，絕對不會錯。最終逃脫的四人，年紀最小的的確只有十四五歲模樣。最重要的是，他應該就是那伙匪徒的頭目，也正是他把陸清海重創。」
楊霖心底一嘆，他隱隱猜到，能夠在十四五歲年紀，就把老陸輕易擊敗的少年，恐怕不是普通人，而是修道者。
「張局長，我一直沒問，那伙匪徒到底有何罪行？」
張峰攥緊拳頭，壓抑著怒火說道：「販賣人體器官，殘殺無辜百姓。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他們來到京南市半月時間，最起碼有十幾人因為器官被摘除而慘死。」
楊霖眼底閃過寒光，他曾經和國際販賣器官的大型組織較量過，也清楚這種最大惡行的生意，血淋淋，慘無人道。如果放在他渾渾噩噩的那半年，或許沒心思理會，但現在既然要過正常人的普通生活，他就不能坐視不理。尤其是，他在乎的兄弟陸清海，還因此遭受到重創，不知生死。
「啪……」
楊霖滿臉的沉默，在走廊處點燃一根煙。
「這裏不能抽……」
一位穿着警服的青年張了張口，卻被張峰抬手阻止。
楊霖彷彿沒聽到那青年的話，直到一根香煙即將燃盡，這才丟棄煙頭，起身看向張峰，說道：「張局長，我需要點東西。」
「需要什麼？」
張峰心神一動，立即開口詢問。
如今匪首還未抓獲，幾名犯罪組織的核心成員在逃，他不怕楊霖提要求，而是楊霖沒要求。自從見識過那匪首的恐怖實力，他心底就滋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儘管他已經上報，希望國家能派些厲害的高手過來，但國家派來的那些高手真來了，他想要再進一步，恐怕就難如上青天了。
他心存正義，但也有私心。
如今京南市公安局一把手的位子，正處於空白期，幾位副局全都虎視眈眈，全都覬覦著那個位子。他很清楚，如果是他破獲這次重大案件，一把手的位置就非他莫屬，如果不是，就證明能力有問題，再想登上那個位子，就希望渺茫了。
「給我紙和筆。」
楊霖沉聲說道。
張峰有隨身攜帶紙筆的習慣，聞言立即遞給他。
楊霖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快速寫下十幾種藥材名字，遞給張峰后說道：「以最快速度，購買到這些藥材。記住，一定要買真貨，最重要的是藥材的年份越高越好。」
「這是？」
張峰滿臉不解。
楊霖眯了眯雙眼，隨着精光從眼底閃過，說道：「結局會揭曉答案，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張峰點了點頭，表情變得格外凝重，他甚至不放心把這件事情交給別人，所以對着一旁的幾名警察交代一聲，然後拿着藥材單子匆匆離開。
時間流逝。
楊霖在煎熬中等待着，祈禱著。曾經可以把後背交付的兄弟，正在和死神較量，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代替陸清海。
夜幕降臨。
手術室的房門被人從裏面拉開，幾名醫生從裏面走出。他們臉上佈滿倦意，汗水更是打濕了發梢。
「醫生，怎麼樣？」
楊霖箭步上前，攔住幾人急促問道。
為首那位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瞟了眼一旁的幾名警察，這才詢問道：「你是傷員的……」
「兄弟。」
楊霖沉聲說道。
中年醫生點了點頭，說道：「他的傷勢很嚴重，儘管我們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以後恐怕要在輪椅上生活了。另外，他需要在重症監護室待幾天，便於我們觀察和照顧……」
「謝謝！」
楊霖的情緒異常壓抑，但活着，終究比死亡幸運。隨着陸清海被推出手術室，楊霖一路跟隨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攔住幾名醫生后，他伸手抓住戴着氧氣罩的陸清海的手，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到，一字一句說道：「老陸，你安心養傷。那些把你打傷的匪徒，交給我。」
說完。
他毅然轉身，聯繫上張峰后，得知他已經把自己需要的藥材全部買齊，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隨即，楊霖把唐音家的老房子地址告訴張峰，約在那裏見面。
京南市郊區。
看上去破舊的宅院內，兩名抓着手槍，面色陰沉的青年警惕的觀察著院門和周圍院牆。而在瓦房大廳里，一名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正在麻利的為一個傷員包紮。
「好了。」
少年站直身體，嫻熟的取出香煙點燃，美滋滋的抽了幾口，說道：「黑子，聯繫鯊魚，告訴他，咱們明天動身去天門島，讓他安排好咱們的落腳點。」
黑子左臂打着繃帶，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大，鯊魚需要的人體器官，被那些警察給搶走了，咱們明天去天門島，沒辦法交差啊！」
少年眼底閃過寒光，不屑說道：「咱們和他只是合作關係，並不是他的手下。要不是他有出售器官的路子，小爺我都懶得鳥他。不過，為了那筆錢，咱們路上順便干點活，差不多也夠數量了。」
「好。」
黑子臉上浮現出兇相，用另一隻手抓起手機，開始聯繫鯊魚。
少年嘴角叼著香煙，雙手插兜走出房門，抬頭看向佈滿繁星的蒼穹夜幕，沒有人發現，他的雙眼已經充滿戾氣：
「黑獄……哼，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