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無盡的怨恨
正如風靈山上的魔人所說，煞氣種子是魔人的象徵。
說白了，厲鬼無論修為提升得多快，力量有多強，他終歸是停留在化魔狀態，只要他未凝結出煞氣種子，他就不算魔人，楊霖自然用不着畏懼。
擁有煞氣種子，還是沒有，是質的差別。
在楊霖看來，無論厲鬼的煞氣有多強，他也不過是藉助外力罷了，而擁有煞氣種子的他對煞氣有着絕對的親和力，哪怕是他站在那裏不動，只需運轉煞氣種子，厲鬼也別想傷到他。
泄憤般的揮拳結束，厲鬼也發現了情況不對，他擁有媲美渡劫境初階強者的實力對付楊霖，就算楊霖的戰力再怎麼強悍，也不該如此輕鬆。
冷靜下來的厲鬼凝視着楊霖，進入化魔狀態的他自然而然地察覺到楊霖胸口的煞氣種子，那種濃烈的氣味不可能逃過他的嗅覺。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煞氣種子！」厲鬼如同見鬼一般，他再三確認之後，依然認定那是煞氣種子，這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
「仙氣種子與煞氣種子共存，這傢伙果然是個怪物！」厲鬼咬牙切齒，竟有些嫉妒楊霖。
自古修鍊界被楊霖打敗之後，他的人生彷彿都是為了追尋楊霖的腳步而生，可當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提升了實力，以為自己可以與楊霖並肩，甚至超越楊霖，到頭來卻發現，他所追逐的是個怪物。
這種心理的不平衡讓他近乎崩潰，繼而轉化成怒火，恨不得立刻殺死楊霖。
厲鬼氣場的變化使得黑水動蕩不安，眾人自然察覺到了這股強烈的反應。
楊霖眉頭微微皺起，他胸前的煞氣種子竟也有了輕微的動搖。
「他開始聚集煞氣，凝聚煞氣種子了。」楊霖意識到那股不安正是煞氣種子凝聚的前兆。
旁人雖不知這股動蕩意味着什麼，但那股恐怖的威壓足以讓他們意識到這起變化的可怕。
「各位小心，若有變故，立刻退避，絕不能抱有僥倖心理！」庄善及時提醒眾人。
厲鬼的變化依舊持續，而且隨着他的氣息不斷增強，那股壓迫感也隨之增加。
楊霖距離厲鬼最近，所承受的威壓也最為強烈。
若非有煞氣種子保護，怕是連威壓都承受不住。
「不能再等了！」楊霖知道，一旦厲鬼成功凝聚煞氣種子，他的優勢也將蕩然無存。
此時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錯過這次機會，他將再無可能戰勝厲鬼。
斬龍劍祭出，楊霖如風般的身影衝天而起，他化身一把利劍，直衝厲鬼而去。
「血龍變！」
楊霖毫無保留地施展出他最後的底牌，得到強化的他，義無反顧地沖向這個可怕的對手。
一雙猩紅的眸子在黑霧中猶如紅寶石般散發着詭異的光芒，濃烈的煞氣彷彿一張巨網籠罩過來，試圖阻止楊霖。
楊霖輕哼一聲，張開五指，將煞氣種子拍出去，所到之處，煞氣皆是避讓。
只要厲鬼未能凝結出煞氣種子，他所施展的一切招數都對楊霖無效。
「既然你已經無招可用，就輪到我來出招了！」楊霖輕喝一聲，似是在提醒厲鬼，實則是為了擾亂厲鬼的心神。
凝結煞氣種子需要集中全部的精神，楊霖不斷逼迫，本就分散了厲鬼的經歷，若再言語上加以刺激，必定能牽制厲鬼更多的心思，若無煞氣種子，厲鬼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時機。
楊霖之所以一直被動防守，他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
冷靜下來的厲鬼也察覺到了楊霖的意圖，他那惡鬼般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一絲恐慌。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楊霖……你簡直該死！」厲鬼怒不可斥。
楊霖淡淡一笑，道：「兵不厭詐，既是對手，為了獲勝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你為了殺我，不惜犧牲四名同伴的性命，對付你這樣的人，用多麼卑劣的手段都不為過！」
他不知不覺間話多了些，或許是他與厲鬼的恩怨持續了太久，又或者他想讓化魔的厲鬼明白，獲得力量的途徑本不該牽連他人。
話畢。
楊霖不再啰嗦，他收斂全部的心神，將仙靈之氣悉數調動出來，凝結於斬龍劍上。
這把仙器本就對煞氣有着絕對的剋制，有仙靈之氣的加持，定能一舉擊殺厲鬼。
「死吧！」楊霖突喝一聲，身形如流光般劃過。
那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穿過厲鬼的身體，將那團厚實的黑霧一鬨而散。
噗！
厲鬼吐出一大口獻血，猩紅的眸子也暗淡下來，周身的黑霧動蕩不安，本身凝聚一團的能量突然散發出四種不同的氣息。
「出現反噬了！」庄善遙望着遠處的天空，完全不同的四種氣息，卻帶着同樣強烈的怨念，那是被厲鬼殺害的同伴所生成的怨恨。
「啊！」厲鬼慘嚎一聲，體內的煞氣瘋狂涌動，猶如一條條粗壯的觸手不斷衝撞他的身軀。
厲鬼的氣息越發低沉，雙目的神采也變得暗淡無光，鮮血從他口中不要本錢般吐出來，那是他的同伴對他的報復。
「自食惡果。」楊霖面無表情道。
厲鬼不甘地怒視着他，強忍着那可怕的痛苦，竟從臉上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別以為你體內的煞氣種子能一直隱藏下去，若哪天被人發現你所擁有的不為人知的一面，你所守護的人，那些你認為永遠不會背叛你的人，他們定不會放過你，到那時你會體會到比我此刻所承受的還要強烈萬倍的痛苦！」
的確。
擁有煞氣種子就等同於成為了魔人，楊霖雖然沒有魔人那樣的特質，但他擁有煞氣種子卻是事實，一旦被人發現，修鍊界中將再無他的立身之地。
「死到臨頭還這麼多廢話。」楊霖冷漠道。他並不在乎厲鬼的詛咒，因為他自信，只要他不願意動用煞氣種子，誰都不可能發現，除非……
突然。
一陣破空聲猛然出現，緊隨而來的是黑色狂風，還未等楊霖反應過來，那狂風便捲住厲鬼，遠離楊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