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皇權人心
巍巍皇城，恢弘肅穆，它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天下的權利，也是皇帝的顏面。
進入皇城的人，無論身份如何，背景如何都不再是重點，關鍵是掌管皇城的人要求你如何做。
沒幾個人能夠擺脫皇權的掌控，就連持有斬龍劍，功勛卓著的將軍世家，第一將軍府也必須順從，甚至在功高之時，還要注意避免震主的嫌疑。
所謂伴君如伴虎，這也是享受權力與榮華帶來榮耀的同時，唯一的弊端，只是這弊端是會隨時要人性命的。
楊霖看第一飛宇順眼，他不想因自己的喜惡連累這位忠心的將軍，所以只能答應面見這位陛下，他倒要看看這是一位怎樣霸道的皇帝。
第一飛宇換上朝服，邀請楊霖坐上將軍的官轎進入皇宮。
與楊霖所想的皇宮一樣，甚至比妖王的皇宮戒備更為森嚴，每一處要道都佈置了不下於一支小隊的禁軍來把守，從中楊霖推斷出這是一位疑心病極重的皇帝。
隨着兩人踏入皇宮，一支禁軍便時刻跟隨在他們身後，不知是懼怕楊霖，還是忌憚第一飛宇。
楊霖沒有問，因為他從第一飛宇那難看的臉色上就知曉了答案。
「從未受過這種待遇？」楊霖像是隨口一問。
第一飛宇微微點頭道：「沒想到陛下竟然會懷疑前輩您。」
他略顯歉意，是他的一意孤行給楊霖帶來的麻煩，卻要楊霖承受，他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楊霖淡淡一笑道：「我若想走，怕是整個皇城的禁軍，加上巡房營都別想攔住我，你倒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第一飛宇納悶不已，他是堂堂大將軍，又剛剛贏了勝仗回來，他有什麼可擔心的？
只可惜。
留給兩人的時間不多，第一飛宇也沒有機會提問，因為在兩人前方百丈，一隊聲勢浩大的儀仗擺在那裏，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着黃袍的中年男子，不用問他定是掌管這片天地的權力者。
「陛下？」第一飛宇大吃一驚，連他都沒想到皇帝竟然會親自出門迎接，但他知道迎接的絕不是他，而是在他身邊的高人。
他急忙讓轎夫停下，而後匆忙走驕子，慌張地整理了一番官服，並小聲喚還在轎中的人：「前輩？」
轎中人嘆了口綿長的氣，無奈地撐開帘子，腳尖輕輕一點，身輕如燕地飄了出來。
不等第一飛宇趕到，楊霖輕飄飄地落在了皇帝面前不足十丈。
「護駕！」禁軍統領猛然拔刀，擋在皇帝面前，警惕地注視着楊霖。
楊霖面色如常，看不出絲毫喜怒，他對這位統領，甚至皇帝都不感冒，來此只是順了第一飛宇的意。
雙方都不說話，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清爽的笑聲自禁軍統領身後傳來，那統領也是心思狡捷之人，當即收刀退開。
皇帝的音容相貌再度呈現在楊霖面前，這次離得近了，楊霖得以好好打量對方，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
面容消瘦，身材中等，肌膚蠟黃，微微帶着點生病的鐵青。眼袋極重，像是很久沒有休息，但一雙丹鳳眼極為有神，似有繁星，透著一股子精明。
楊霖見過很多人，也接觸過很多事，就連權力者也見識過不少，更不乏有疑心病的權力者，但像眼前這樣心思重的還是頭一遭。
「陛下想是許久未睡覺了吧，想必一定不好受。」楊霖面色平淡，直接點破對方的痛楚。
皇帝還未有任何變化，他身後的大臣先是嚇了一跳。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窺探天子私隱！」
「故弄玄虛，天子好得很，你這妖人敢口出狂言，還不速速告饒！」
「大統領還等什麼，還不將此妖人拿下！」
群臣爭先恐後地非議，似是在為他們的陛下長臉，孰不知他們的皇帝所想的不是給楊霖下馬威，而是要收復這位高人。
「都給朕閉嘴！」皇帝暴喝一聲，蠟黃的臉蒼白了幾分，眼中隱隱有怒火突顯。
群臣噤若寒蟬，悠長的迴廊頓時安靜下來。
皇帝輕吐一口濁氣，直到面色稍顯緩和，這才沖着楊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仙人莫怪，朕的手下儘是些廢物，待事後，朕定好好處置他們。」
此話一出，群臣無不驚恐，想要跪地求饒，卻又怕驚擾兩人，只得強忍着恐懼，低頭不語。
楊霖擺手道：「倒也無妨，陛下既稱我為仙人，我又怎會與這些凡人計較，懲處的事就算了吧。」
皇帝稍感意外，似是覺得額楊林太好說話，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仙人說得是，以你的身份豈會跟一群廢物計較。不過，他們敢對仙人不敬已是大罪，朕既然金口已開，豈有收回的道理。這樣吧，他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拖出去，一人三十大板，讓他們長長記性！」皇帝袖袍一甩，大統領立刻招呼幾個禁軍將那些侮辱楊霖的大臣拖了出去。
不一會。
迴廊另一頭就傳來陣陣慘叫聲，以那些文臣的軟骨頭怕是這三十大板下去，就是不死，也得把一層皮。
楊霖暗暗嘆了口氣，他明知皇帝在試圖討好他，卻以大臣的傷痛為代價，此等殘暴之舉讓人不恥。
「仙人助我大秦趕走長夜，乃是我大秦之興，不知仙人此行出山，所為何事？」
這就迫不及待地探聽楊霖的口風了？
楊霖也來了興趣，他倒要看看這位皇帝要鬧什麼么蛾子。
「倒也沒什麼事，只是路過，順便幫了第一飛宇一把，純粹是一時手癢罷了。」楊霖輕描淡寫地編了個理由，他是仙人，做事還需要理由嗎？
眾人皆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復常態，仙人嘛，都應該是脾氣古怪的。
皇帝自然不敢小覷楊霖，只是他乃大秦統治者，若是收服楊霖，雖能保他大秦無虞，但今後兩人該如何相處？
皇帝的臉上有些細微的變化，他城府極深，這微笑的變化連楊霖都未能察覺到，更何況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