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身不由己
斬龍劍竟然會因為楊霖而興奮，以至於從未感受過劍靈的第一飛宇都察覺到了斬龍劍的意圖。
「難道這把斬龍劍本就是屬於他的？」第一飛宇腦子裏蹦出一個荒唐的想法，之所以荒唐，是因為楊霖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而第一家族擁有斬龍劍已有數百年之久，年紀相差這麼多，斬龍劍怎可能屬於楊霖。
可他作為斬龍劍的主人，卻並不了解自己的佩劍，反倒是楊霖更為了解它，甚至還能與劍靈溝通，這是第一家族從未做到的事。
大舉已定。
長夜被擊退，而楊霖針對長夜統帥的一擊也造成了極為轟動的效果，至於結果如何，眾人都是滿懷期待地望着遠處。
硝煙隨風而逝，長夜大軍中狼藉一片，長夜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光是屍體就不止多少。
不過。
眾人在意的並未是普通長夜的生死，而是長夜統帥的近況，這關乎到人類接下來的百年裏能否安生。
一群提醒巨大的長夜鮮血橫流，而在無數殘屍斷臂中，一頭體型壯碩的長夜依然挺立，這頭長夜的氣勢並未因這等破壞而有絲毫削弱。
「哦？沒想到長夜的統帥竟然有這份實力。」楊霖也是頗為驚訝，之前他沒有感應到長夜統帥身上有靈力流動，此刻卻突然出現，只能說是對方隱藏的夠深。
可即便如此，長夜統帥的實力也僅僅是媲美凝丹境罷了，對付第一飛宇還算可以，可對楊霖來說卻不值一提。
「若殺了你，人類會平靜百年吧。」楊霖淡淡地說道，他似是自言自語，實則是說給長夜統帥聽，他有預感，這位長夜統帥並非看起來那樣蠢。
長夜統帥奮力晃了晃大腦袋，將身上的塵土抖落，而後一雙碧綠的眼瞳盯着楊霖，大嘴微微咧開，從喉嚨中發出陣陣聲響。
「你不該出現在這裏。」長夜統帥竟然口吐人言，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它似是責怪楊霖。
楊霖放下了手裏的刀，不解道：「為何？」
長夜統帥冷冷道：「這戰場是屬於長夜和普通人類的，人類早晚都會被我長夜滅絕，你的到來雖然讓人類得以喘息，卻也會引發其它不確定因素，為了達成這一目的，今後人類的敵人就不再只是長夜了。」
楊霖猛然意識到長夜統帥意有所指，但問題的關鍵究竟在何處，他卻不得而知。
「少跟我打啞謎，長夜襲擊人類還有理了，要麼帶着你的人滾蛋，要麼死在我手上。」楊霖也是不客氣，絲毫不給長夜統帥面子。
長夜統帥不動神色，似是早已做出了選擇，它緩緩收起氣息，無奈道：「你會後悔的。」
後悔嗎？
楊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算按照長夜所說，他的參與導致了人類面臨更加兇險的境況，但若他不插手，人類會滅亡的更快，既然結果都是一樣，他為何不幫助人類拼一把。
長夜走了，來時的氣勢消失無蹤，卻如同喪家之犬般退去，當真是大快人心。
人類大軍歡呼不已，震天響的喊聲宣洩着他們內心的恐懼，剩下的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第一飛宇一手提着斬龍劍，一手牽着他的白馬，走到楊霖身後，恭敬道：「仙人在上，我代表人類感謝仙人的大恩大德。」
楊霖回頭望去，有感第一飛宇的誠懇，他沒有拒絕對方的謝意，因為他當得起，就算將來人類所受的災難遠高於長夜，但至少他做到了守護眼前的一切，這就足夠了。
不過。
也有令他頭疼的事，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白衣老者給予他的試煉在何處，將他投放到這未知的世界又有何種意義。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告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就如同幻陣中的一切一樣，畢竟那強大的幻陣同樣是出自白衣老者之手，所以這點提防之心還是應該有的。
楊霖和第一飛宇返回軍中大營后，楊霖顯然成為了人類的英雄，誰都明白，這一戰，楊霖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而且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徹底折服了眾人。
楊霖並未沉浸在眾人的簇擁中，儘管他也跟眾人歡笑了一夜，但他始終保持着絕對的清醒，時刻提醒著自己，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長夜退去，人類大軍留下來便沒了必要。
次日。
第一飛宇帶着大軍和楊霖返回皇城，在這之前，他先一步派遣使者往皇城送去捷報，其中着重提及了楊霖的貢獻，當然也有一大段有關楊霖那出神入化的實力。
他對皇帝那可是忠心耿耿，帶着楊霖回皇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楊霖能夠留在皇城中，在他看來這樣強大的人所能留在皇城中，必定能保大秦萬世基業。
隨着大軍凱旋歸來，皇城百姓無不夾道歡迎，宛如朝拜般的盛世。
第一飛宇本想將楊霖抬到隊伍的前端，就算不是領頭，也該是與他並駕齊驅，這樣才不會辱沒了楊霖仙人的名頭。
楊霖委婉的拒絕了第一飛宇的邀請，首先他不是仙人，若成天掛着仙人的名頭，那才是欺騙。其次，他跟着第一飛宇來皇城不是為了高官厚祿，更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這些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他要做的只是弄清楚斬龍劍的來歷。
「既然白衣老者將我送到這裏，定有他的寓意，只要跟着第一飛宇或許就能找到答案。」楊霖如是想道。
只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他踏入皇城的那一刻起，有很多事不是他一人能夠決定的。
「仙人前輩，陛下詔令，他要見你。」第一飛宇神色尷尬道，一路上他跟楊霖提了幾次，卻都被楊霖拒絕，他明白了楊霖的心思，但使者先一步回到皇城，早已將楊霖的身份泄露出去，就算他有意收回也不可能了。
楊霖眉頭微皺，卻沒有自怪第一飛宇，他輕嘆一聲道：「該來的總是要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