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唯一的弱點
楊霖意有所指，像是在明著告訴司馬丞相他能活很久，但無論活多久都只能在天牢中待着。
不過。
對司馬丞相這樣的梟雄來說，在哪裏獃著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楊霖所指的後半段話。
「異族覆滅？就憑你？」司馬丞相冷嘲熱諷道。
楊霖微微搖頭，淡然道：「憑我一個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到，但人類加上妖族就有可能做到，而且我還知道許多丞相不知道的事，比如焚天族，又比如反抗軍。」
司馬丞相臉色微變，他似乎知道一些，卻並未深入了解，或者說他無從知曉這些有關異世界的隱秘。
楊霖心思細膩，而且有意引導司馬丞相露出破綻，因而對方的神色變化一一呈現在他的眼中。
「看來丞相對於異族的形勢格外關心，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與異族之間有所聯繫？」楊霖平靜地說道，他的冷靜不像是在審問犯人，反倒是像嘮家常，這種審訊方式更容易引導犯人的情緒。
司馬丞相本是老謀深算，可天牢裏的生活讓他逐漸喪失意志力，加上楊霖透露的有關異族不利的消息，讓司馬丞相本能的去關注。
當楊霖直截了當地挑明司馬丞相與異族之間的關係，後者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頓時炸毛。
「楊霖，你休想從老夫這裏探聽到絲毫信息，什麼異族，什麼大都勢力，老夫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也絕不會告訴你。」司馬丞相臉紅脖子粗地喊道。
楊霖攤手道：「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誰也沒指望過你會將這麼重要的情報透露給我，但你剛才的話倒是提醒我了。如果在這大都中，能夠進入天牢的人當中，你唯一而且只能相信的人除了他，你別無選擇。」
「你說什麼，老夫聽不懂！」司馬丞相眼神飄忽，強裝鎮定地他反而漏洞百出。
楊霖冷冷一笑，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鐵門前，背對着司馬丞相，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早已視司馬風為朋友，我不希望他因為你受到牽連，可這件事關乎到地球和妖族，就算是我也不能忽視。」
「你應該明白，妖王對於任何背叛他的人，絕不會手下留情。若司馬風因此受連累，你知道後果。」
楊霖重重地吐了口氣，連敲了三下鐵門。
隨着門外傳來開門聲，司馬丞相慌了，他怕楊霖走出鐵門就再也不回來，他更怕楊霖將司馬風的事告訴妖王。
「你……你等等！」司馬丞相哆嗦道：「風兒與你同生共死，也幫助妖王重生，就算是有過，也應當功過相抵，罪不至死吧。」
楊霖冷漠地看着他，搖頭道：「你心裏明白，這是兩碼事。他幫助我重回大都，拯救妖王不假，他救駕有功也不假，但這些功勞與兩界安危比起來不值一提。你也明白司馬風是個孝順的孩子，正因如此你才會將真相告訴他，而他也一定會守口如瓶。」
他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吐出，這才繼續道：「一旦妖王逼問他，而他為了保全你的性命不願說出真相，最終招致的是什麼後果，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連大都的百姓都知道司馬風是丞相府的獨子，司馬丞相豈能不偏愛他？
只要一想到司馬風代他受過，司馬丞相便止不住地害怕。
楊霖知道司馬丞相已經動搖，但還需要一點手段來刺激一下。
鐵門打開，牢頭在外面靜靜地等候。
楊霖邁開腳步朝着地牢外走去，他只要離開這裏，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而司馬風自然是前途未卜。
「站住！」司馬丞相怒吼一聲。
楊霖駐足，卻不回頭道：「丞相還有事？」
足足遲疑了五秒，司馬丞相有氣無力道：「我告訴你……真相。」
楊霖緩緩轉身，重新步入封閉的牢房。
牢頭識趣地關閉鐵門，一絲不苟地上鎖，在這陰暗的牢房中，又只剩下兩個人。
楊霖慢條斯理地坐在桌子前，把玩着手裏的茶杯，說道：「無論你說了什麼，我都會拿去跟司馬風一一核實，如果任何一處隱瞞，或者不同，別怪我對你們父子倆不客氣。」
司馬丞相眼角抽搐，深深地吸了口氣，也坐在了桌子上。
他一把奪過茶壺，兇狠地給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飲下，這才說道：「五年前，異族找上了我，那時的妖王和妖族都受到異族的壓制，但妖王並不願意服從異族的安排，雙方合作並不愉快，這也是異族找上我的原因。」
「在這大都之中，依然還有異族安插的眼線，不少高官貴族都聽命於異族，這些人隱藏得極深，也只有我才知道他們是誰。」
司馬丞相凝視着楊霖，沉聲道：「我若告訴你全部真相，你是否可以保我……不，保我全家的性命？」
楊霖放下手裏的茶杯，冷笑道：「我都還不知道你要說些什麼，就打算在我這裏尋求保護？若換成是你，你會答應嗎？」
司馬丞相失落道：「你說得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
楊霖淡淡一笑，說道：「這樣如何，你先給我一部分名單，讓妖王暗地裏調查，若查出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便親自向妖王求情。」
司馬丞相知道他別無選擇，唯有求楊霖才有一線生機。
「也罷。反正在這地牢中不是身死，就是蹲一輩子，就算是為了風兒，我也必須賭一把。」他將身上的布料扯下來一塊，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下了十個名字。
「這只是一成，若能確保我全家安然無恙，我自會將剩下的名單上繳。」司馬丞相抱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尋得一線生機。
楊霖接過血書，微微點頭道：「你放心，單憑我與司馬風的朋友關係，我也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
他的坦誠讓司馬丞相安心不少，這本該是必死的結局或許因楊霖的到來有了一絲轉機，也讓心灰意冷的司馬丞相看到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