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類不會接納妖族，就如同妖族不會認同人類一樣。
哪怕是有楊霖作保，哪怕他強勢壓制，只要塗山如雪和司馬風在，人類修鍊者絕不會放任他們留下。既然如此，楊霖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
他要去做沒有做完的事，無論旁人如何定義他的行為，他都不會放棄，那是他認為正確的選擇。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塗山如雪輕聲喚道，莫名的，她有點心疼楊霖。
這段時間，她親眼見證楊霖為人類所做的一切，孤身一人入大都，在妖族眾目睽睽之下，無時無刻不受威脅，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性命，即便如此他依舊堅持下來了。
她深切地感受到，楊霖內心中有些強大的信念，若非如此，他不可能能在大都那樣艱苦的環境下，仍然保持初心？
只可惜，妖族在爭權奪利中視他為眼中釘，欲殺之而後快。人類修鍊者也不理解他，將他視為叛徒，面對這樣艱難的情況換做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選擇放棄，都不難理解。
塗山如雪和司馬風靜靜地看着楊霖，等待他的回答，但心中早已是千思百轉，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楊霖望着營地之外，不知是在眺望千里之外的妖族先鋒，還是遠在萬里的大都，他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悲涼。
一陣微風拂過，楊霖臉上的迷茫似是隨風而逝，神情中唯有堅毅，五指緊緊握起，說道：「去大都。」
「就咱們三個？你怕不是瘋了吧。」司馬風眉頭緊鎖道。
塗山如雪抿著嘴，全神貫注地注目楊霖，如同等待命令的將士。
楊霖轉身過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視着兩人，聲音極其厚重道：「你們做好為妖王而死的準備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似是理解了楊霖的意思，當即堅定地點頭。
「好，那我們就殺他一條血路出來，就從前方的這條大道開始，通往大都的每一步都必將是血流成河，除非我倒下，否則誰也別想止住我的腳步！」楊霖遙指營地之外的寬敞大道，那是妖族的官道，沿着官道下去終點便是大都。
楊霖作為人類尚且能夠為了妖王拼搏到如此地步，塗山如雪和司馬風頓時熱血沸騰起來，滿腔鬥志無處發泄，恨不得立馬衝進敵陣，殺他個人仰馬翻。
「等等！」
三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三人望去，庄善帶着庄不悔，鐵淵，菲利普斯等與楊霖關係匪淺的強者走來。
眾人的臉上無一例外地掛着擔憂，庄善問道：「你們真的打算靠三個人殺回大都？」
「你們若肯幫我們，就不是三個人。」司馬風譏諷道。
庄善看向司馬風，認真道：「目前人類修鍊者只有這麼多，若我們離開，妖族大軍必定會趁機突破空間裂痕入侵地球，我們既是地球與妖界最後一道防線，豈能隨意出動。」
他轉而望向楊霖，神色堅定道：「不過，我們可以助你突破先鋒軍，這第一戰就讓我們幫你吧，只是今後的路只能由你一個人來走，我們卻幫不上什麼忙了。」
司馬風的冷笑不由得收起，對庄善等人肅然起敬。
楊霖抱拳道：「多謝。」
庄善自嘲一笑，擺手道：「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你的選擇是對的，是我們沒能理解你，只是我們的能力有限，能幫你的只有這些而已，希望你不會怪我們。」
楊霖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像是壓抑在內心的大石頭忽而鬆開，整個人的氣勢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他自通道：「各位放心，若我能救活妖王，以這份天大的人情，他必定會考慮緩解妖族與人類在之間的關係，相信兩界之間不會再起戰事。」
他如此自信的原因不只是人情，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會迫使妖王不得不與人類合作，這些因素楊霖無法在人類營地中告訴庄善，否則妖族叛軍會更為痛恨他，甚至逼迫蒙田等人陷入瘋狂。
道盟，青藤學院，莊家，鐵族，荊棘家族……
整整一萬五千人整裝待發，這是人類修鍊者首次正式向妖族先鋒發起進攻，沒有任何預警，幾乎是在極為倉促的時間裏做出的決定，但人類修鍊者的氣勢卻讓妖族為之動容。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儘管只有一萬五千人，比起妖族先鋒的數量整整少了十倍，但人類修鍊者的必死之心超越了人數的限制，彷彿一頭憤怒的雄獅，面對數量多於自己數倍的狼群非但不懼，反而鬥志昂揚。
楊霖，塗山如雪和司馬風站於陣前，庄善等人則在三人之後，他們身後的人類修鍊者氣勢如虹，似乎只要有這些強者再，修鍊界就不會垮。
「準備好了嗎？」楊霖看向左右的兩個妖族朋友，這一去不知生死，至少在今後的兩天裏，他們都無法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塗山如雪微微頷首，她話不多，但心如磐石。
司馬風長長地吐了口濁氣，目光堅定道：「開戰吧！」
楊霖嘴角微微揚起，而後猛然睜大眼睛，手臂高舉的同時，祭出滅空刀，暴喊道：「一個不留，殺！」
「沖啊！」庄善等人一同吶喊。
接到命令的人類修鍊者再也無法按耐住內心的狂躁，還未開戰，他們的雙眼已經通紅，人類這隻沉睡的雄獅終於蘇醒。
「殺！」
喊聲震天，一萬五千人如同萬獸奔騰朝着妖族先鋒狂奔而去。
當喊聲傳到妖族先鋒營中，那將近十萬的妖族才察覺到人類營地的變故，可他們還未做出應對，人類修鍊者已經殺到陣前。
首當其衝的是楊霖三人，合體境強者的鋒芒豈是寥寥幾十人的前哨能夠阻擋的。
一時間鮮血四濺，慘叫乍起，敵陣前哨在頃刻間覆滅，而人類修鍊者勢如破竹地沖入先鋒大營，一萬五千人組成的部隊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敵人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