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收個女徒弟

姜千城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滿頭白髮亂舞，望着天空發獃，喃喃自語着。

姜雪燕緊緊攥著拳頭，咬破了嘴唇，滿眼不甘心。

她緩緩轉身，目光在長輩臉上掃過，個個如喪考妣，再也不復當初的神采。姜永林躺在地上，重傷將近昏迷，眼神獃滯，依然叫囂著報復。姜永福臉色慘白，惶惶不可終日，這次得罪了武協，他教育廳廳長鐵定沒了。姜永浩低頭不語，身體在不住顫抖。

姜家完了！

即便蘇寒不出手，光是莫無道和王勝一句話，便能讓姜家墜入深淵。

「爸！」

姜雪燕看着他魔怔的樣子，心如刀割，輕聲道，「咱們回家吧。」

姜永林瞪眼，罵道：「何川怎麼沒來，那小畜生為什麼沒死？」

姜雪燕解釋道：「都過去了。」

姜永林甩開女兒的手，怒道：「不行，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說完。

姜永林站起來，蹦蹦跳跳，唱起了兒歌。

搖啊搖

搖到外婆橋

外婆誇我是好寶寶

……

望着不斷遠去的身影，姜雪燕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怨恨，暗道，蘇寒，你明明擁有那麼厲害的身份，連武協會長都怕你，但卻扮豬吃老虎，難道戲耍我們好玩嗎？

她覺得蘇寒是故意的。

殊不知。

蘇寒從頭到尾沒有欺騙過姜家，只是他們狗眼看人低，根本不相信，一個來自江城的破落戶，能夠隻手遮天而已。

造成如今凄慘局面，純粹咎由自取。

可是姜雪燕不這麼覺得。

如果他一出現就展現強大的力量，姜雪燕不會看輕，願意跟他成婚。

如果他早告訴武協會長因他而來，老爺子不會錯估形勢。

姜雪燕沒覺得自己有錯，換做任何人，不可能做到完美，何況，從一開始，蘇寒或許並不喜歡姜家，只是找借口打擊而已。

如今。

老爺子聖賢意境毀掉，行僵就木。

老爸瘋瘋癲癲，很可能一輩子。

自己呢，將成為天大的笑話，別人飯後談資，只會說她放着一尊大佛不要，願意巴結一條狗。

姜家其他人呢。

或許莫無道一句話，能讓如日中天的姜家，萬劫不復。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蘇寒。

姜雪燕不怪別人，將所有責任推卸到蘇寒身上。

壽宴沒開，便散了。

姜雪燕追着老爸的腳步離開，家族三代們跟着長輩，快速離開鞠吉山，生怕被波及，如今只能希望，武協那尊龐然大物，不會計較他們。

至於姜千城，背靠着石凳，想着蘇寒的話。

一念之差，一世榮華，因他而斷。

夕陽已經落下，晚霞灑在臉上，熠熠生輝，又顯得一片慘然。

眼前環境變化。

姜千城回到了江城郊區的古榕樹下，他經營著一個養豬場，純天然，用特殊草料餵養的土豬，每次想起軍部那位至強者喜歡吃他養的豬，不由生出自豪感。

隔壁是個愛菊如命的多情種子，因為愛上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這段不倫之戀，讓他葬送了整個家族，依舊無怨無悔。

那時候，天空是藍色的。

真美。

姜千城爬起來，顫顫巍巍，走向菜園子，低頭看着快要生鏽的鋤頭。

鋤頭存在時間很久啦。

他喜歡用破舊的東西去翻新新的土地，卻絲毫不在意工具是否有用，他只是做個樣子，因為內心深處不希望自己是個養豬的。

當他晉陞宗師那一刻，看到了太多東西。

權利。

慾望。

唾手可得。

現在如鏡花水月，夢一場。

姜千城拿起鋤頭，沒有急着鋤地，而是走到水井旁邊的磨刀石，坐下來，慢慢的磨起來。

吱呀。

吱呀。

……

藉著黃昏的霞光，姜千城在磨鋤頭。

他突然有種感覺。

其實。

養豬也不錯的。

壽宴早已經散了。

山下。

涼風拂過滿是楓樹的道路，蘇寒閑庭信步，背負雙手，靜靜走在火紅的路上，楓葉以及晚霞，把前路鋪成了不一樣的顏色。

身後。

莫無道和王勝亦步亦趨跟着，誰也不敢說話，在鞠吉山出了那麼大的烏龍，恨不得一頭撞死。

王勝瞪着莫無道，覺得這傢伙拖後腿。

都沒搞清楚關係，傻不拉幾的送東西，他臉色難看，小聲罵道：「還送人家本命珠，怎麼不把下面兩顆送出去？」

莫無道瞪眼，冷笑道：「他么，你好歹是京城武院教授，一點辨識能力沒有，我記得你發現過一篇人類性格與聖賢之術關係的文章，得過國家科學進步二等獎吧。怎麼不見你看出貓膩。」

王勝老臉通紅。

他確實發表過好幾篇研究人性與聖賢之術關係，結論是武者境界越高，越能辨別真偽。

王勝不甘示弱，狠狠道：「你好歹是武協會長，一方諸侯啊，管理那麼多武者，居然對一個半吊子宗師卑躬屈膝，說出去丟死人了，以後出去別說認識我。」

莫無道大為光火，還要對罵。

蘇寒停下腳步。

兩人嚇得閉嘴，立刻露出一副討好的樣子，訕訕不語。

「說吧，有什麼事情？」

蘇寒目光落在莫無道身上，臉色平靜，詢問道。

莫無道愣住，旋即搖頭。

蘇寒冷冷道：「不說的話，沒有下次了。」

莫無道表情僵硬，忙道：「蘇先生，我……確實有一件重要事情相求，放眼整個雲省，或許只有您能幫我了。」

我曹！

王勝罵了一句，鄙視道：「我說你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捨得把本命珠拿出來，原來是想求蘇先生辦事，你不提我還沒想起來，是不是明年連任武協會長沒把握呀。」

莫無道恨不得拍死王勝，老子說話，插什麼嘴。

等王勝安靜下來。

莫無道咳嗽，尷尬道：「那個，蘇先生，實不相瞞，因為昨天武協死了一名殿主，上面要我徹查，背負壓力很大，我跟君老把事情壓下來……」

「你可以實話實說，讓戰元找我。」

蘇寒淡淡道。

戰元，華夏武協總教頭，無敵大聖。

在莫無道看來，戰元便是無敵的存在。

可是他有種錯覺，戰元在蘇寒眼中，似乎不算什麼。

莫無道忙躬身道：「蘇先生，武協的石碑不是碎了嗎，缺少氣運鎮壓，出了點小問題。」可是見蘇寒臉色平靜，心裏慌得一筆，不敢繼續說下去，馬上轉移話題，「我要說的是，犬子莫問天，蘇先生在省城人生地不熟，要不我讓他跟你，做個導遊也好，也能幫你處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王勝心中一震，終於明白莫無道這狗日的，沒安好心啊，這是要投靠蘇先生。

自己不能落後。

王勝咳嗽，嚴肅道：「蘇先生，莫問天是個大傻子，怎麼能做好嚮導的責任呢。我徒弟嚴青青，膚白貌美，腿長腰細，關鍵是跟您在蒙山有一腿……」見蘇寒眼神不善，忙改口道，「在蒙山得到您的關愛，嚴青青跟在您身邊，最好不過了。」

莫無道見王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

美人計就美人計。

膚白貌美跟嚮導有半毛錢關係嗎？

莫無道慌了，自家兒子那個不省事的，怎麼能與嚴青青大美女相比，不行，自己趕快回去找個漂亮的女徒弟，必須在王勝之前送來。

兩人瞪眼，一副要干架的模樣。

蘇寒搖搖頭，如何不知道兩人心思，說道：「我目前在武院聖賢書屋做首席，沒空教導其他人。」

武院！

莫無道跟王勝互看一眼，差點叫起來。

我曹！

誰能想到，如此牛逼的蘇先生，竟然是武院的首席呢。

莫無道瞬間聯想到武院與軍部的關係。

然後考慮到蘇寒神秘莫測的身份。

瞬間明悟。

蘇先生估計是來自軍部的無敵強者，所以在外界極少人知道。

越是如此。

莫無道對蘇寒的敬畏之心更深了。

王勝也是如此。

兩人很清楚，外界的武者，雖然看起來強大，但與軍部相比，不值一提。

可以說。

軍部武者，能隨便單挑十幾個外界同境界。

「燕山之事，我會出手。」

蘇寒沒理會兩人，一步消失。

莫無道與王勝立在原地，面面相覷，短暫的沉默后，立馬各自掏出電話。

「師主任，你馬上給我在武協調查，那個班級的女孩兒最漂亮，對，最騷的那種，我要收她為徒。」莫無道覺得莫問天沒勝算，迅速調整戰略。

王勝撥通徒弟號碼，挑釁看着莫無道，嘚瑟道：「青青啊，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從今天起，我準備把你逐出師門。」

莫無道臉色難看。

堂堂一個頂級半聖，好的不教，讓女徒弟勾搭男人，不要臉的東西。

莫無道暗罵無恥老陰貨，心裏卻想着。

是不是要破例收個漂亮女徒弟。

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呢。

啪！

莫無道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個人選，有她出馬，肯定比嚴青青有用。

王勝見莫無道笑得合不攏嘴，突然覺得一個女徒弟不夠，是不是該讓上官蓮一起呢？

兩人以前不算熟悉，但因為共同的敬畏走在一起，發現對方蠻有意思。

莫無道與王勝互看一眼，同時停止玩笑。

王勝臉色一正，問道：「京城總部真不派人下來調查？」

莫無道瞬間搖頭，冷笑道：「老子說可以擺平，京城總部充分信任，不像你們聖賢樓，用點經費需要審批半個月，有沒有興趣跳槽來武協？」

王勝啐沒搭理，又問道：「看你樣子，估計總部真來人了，聖人？」

莫無道臉色微變，許久之後，點點頭。

王勝倒吸一口涼氣。

蘇先生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