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詩經 邶風 擊鼓》

生死契闊，與之成說。

兩行詩句在門戶中浮現，閃爍著耀陽青芒，每一個聖賢文字，展現出極為堅定的信念。

太白隕，意境成。

蘇寒手筆之大，超乎想像，竟然用一名聖人的精氣神來開闢意境，聞所未聞。在太白村，蘇寒便替周梅想到了出路，既然她想要成為武者，就要成為天賦最強一列。

泱泱華夏，能動如此大手筆的人，估計只有蘇寒。

聖人，古往今來，都是站在巔峰的大人物，教化一方，在歷史長河中留名。

可憐太白聖人，以為能再現人間，沒想到成為養料，死的極為憋屈。

莫無道以為災難降臨，已經號令其他殿主開啟陣法，殊死一搏，可結果出人意料，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有沒有搞錯？

一尊聖人，一聲劍來，所向無敵，十方劍陣，威壓八荒六合，壓得眾人絕望不已，可是在蘇寒面前，不過一拳。

一拳解決了太白。

莫無道不但沒有起身，反而越發恭敬起來。

尼瑪。

這輩子不是沒有見過高手，但從來沒聽說過，宗師殺聖人如雞，太他么刺激了吧。

莫無道悄悄瞥了一眼周梅，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早知道不裝逼了，武協沒事帶周梅來燕山做什麼，平白招惹到一尊魔神，想想都覺得跟自殺沒區別。

君老怕得一筆，驚懼望着周梅，心情比莫無道好不到哪裏去。

他想起之前藐視蘇寒的畫面，背脊發涼。

人家一拳打死聖人，對付自己的話，需要幾成功力？

完蛋嘍。

君老耗盡腦細胞，也不知道如何補救，看到周梅身後的門戶，更是震驚不得了。

門戶！

武者在聖賢石碑面前悟道，找到氣感，成為準武者，走上修行之路。

可門戶卻代表一種至高無上的身份。

俗話說，自立門戶，何為門戶，就是要自成一家。

何為自成一家？

走出聖賢之道。

聖人境界！

君老卡在半聖多年，寸步難進，連亞聖都無法達到，走出聖賢之道，屬於天方夜譚。

可是周梅卻映射出一道門戶。

尼瑪。

君老沒記錯的話，周梅才是准武者吧。

准武者找到門戶。

他們這群老不死的，在半聖境界幾十年，還不如一個小年輕，羞愧想要自殺。

周梅的變態，更顯得蘇寒的可怕。

眾人各有心思。

周梅沉浸在意境領悟中，其悟道於門戶之中，早已經打下聖人之基礎，將來道路一片坦途，在華夏武者當中，絕對屬於最強一列。

生死契闊，與之成說。

這是周梅的意境。

門戶之內，閃爍青芒。

其他人無法看透，並不知道，周梅雖然得到的是太白聖人傳承，可是其聖賢意境傳承於《詩經邶風擊鼓》，與太白詩集沒有任何關係，道理說她領悟太白之詩句，或許水到渠成更容易，但偏偏選擇了最艱難的四書五經之《詩經》。

這是周梅自己選的路。

蘇寒可以看穿周梅意境，但沒有動用金瞳，畢竟這是對方的私隱。

看着周梅意境漸漸穩固，體內太白的意念早已經灰飛煙滅，蘇寒知道周梅意境踏上了武者之路，再也無法回頭。

蘇寒環顧四周，聖賢石碑碎了，祭壇廢掉，燕山的陣法被太白召喚的飛劍洞穿，搖搖欲墜，這一次，武協損失太大了，不但死掉兩名半聖，連底蘊都差點被挖空。

莫無道心在滴血，不過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君老站在旁邊，褶皺的臉上努力擠出一抹難看的表情。

周梅花費約莫半小時，將聖賢意境穩固下來，身上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莫無道心驚肉跳，明明她實力很弱，但在本質上對他壓迫極大，那是境界等級上的差距。

「蘇先生！」

莫無道走過來，小心翼翼道，「那個……以前的事情絕對是個誤會哈，我代表武協對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蘇寒似笑非笑，問道：「我殺了你們武協兩尊半聖，你不想跟總部彙報？」

莫無道色變，以為蘇寒要殺人滅口，立刻發誓道：「蘇先生，我以人格擔保，事情不是您的錯，而是花滿樓和容殿主違背武協規定，喪盡天良，妄想奪取周小姐的傳承，罪不可恕，如不是他們已經死掉，我也想拍死他們。」

「不錯！」

莫無道還要繼續討好，君老眼看什麼事情都讓他說完，自己沒意義了，急忙站出來，嘿嘿笑道，「我作為武協雲省分部的太上長老，一貫教導武者要守住本心，不能做壞事，花滿樓和容殿罪有應得，我建議凡是得罪過蘇先生的人，統統撤銷職務，等待您的發落。」

莫無道色變，暗罵無恥，君老看形勢不對，出來搶功勞了，咳嗽道：「君老說得對，蘇先生，別說兩尊半聖，其他殿主只要得罪過您，我立刻出手鎮壓他們，跪在您面前賠罪。」

君老瞪眼，哼道：「鎮壓有什麼用，我建議全部弄死，免得玷污了蘇先生的眼睛。」

哎呀。

莫無道見君老吹牛不打草稿，差點罵人。

七座殿主，全部弄死。

你打得過嗎？

莫無道見君老這個老不羞的搶話，挺起胸脯，硬著頭皮，沉聲道：「這種事情不能姑息，蘇先生乃是至強者，將來是華夏最需要的，區區幾個武者算得了什麼，我馬上開會，凡是冒犯過您的武者，都得受到懲罰。」

君老叫道：「懲罰沒用，都得死。不然無法體現蘇先生的高貴。」

「……」

兩人開始搶話，誰也不服誰，撕的面紅耳赤。

莫問天捂著臉，搖搖頭，真夠丟人。

當兩人停止吵鬧，駭然發現，不知何時，蘇寒帶着周梅已經離開，不禁面面相覷。

呼呼——

莫無道一屁股坐在地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苦笑不已。

君老則靠在祭壇下，大口喘息。

這比生死戰更累。

蘇寒終於走了，燕山暫且保住了。

莫無道與君老互看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道：「事情該如何稟報？」

君老沉吟道：「如實。」

莫無道擔憂道：「我怕總部會派人下來，你也知道，蘇先生的作風，來多少殺多少，到時候更麻煩。」

君老點頭，苦澀一笑，嘆息道：「此人來自什麼地方，行事作風，戰鬥力，簡直無法估量，宗師殺聖人，太他么可怕了。會不會是……？」

莫無道小聲道：「你說那幾個地方？」

君老保持沉默。

莫無道渾身一震，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蘇寒來自那幾個地方的話，真有可能如此變態。

那幾個地方，連半聖境界的他們，都諱莫如深。

君老沉聲道：「順其自然吧，有些事情咱們沒資格參與。」

莫無道眼神變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兒子爬起來，滿臉灰塵，精神不好，剛想要揍人，猛地眼睛一亮，叫道：「問天，你過來，老子有點事情要交代。」

莫問天摸著腦袋，今天被老爸敲得懷疑人生，疑惑道：「我先聲明，你再打我，我就離家出走。」

莫無道呵呵一笑。

離家出走個毛，就莫問天闖禍的性格，要是沒他撐腰，早被人打死。

他敢走才怪。

莫無道沒心情討論兒子的教育問題，沉聲道：「你現在有一個極為重要的目標，不是宗師啊，你去江城打聽，周家還有什麼沒結婚的女性……」

莫問天色變，驚恐道：「爸，你不是讓我用美男計吧？」

莫無道嚴肅道：「我是那種的人嗎，我只是想讓你多交一個朋友而已。」

莫問天氣憤道：「你肯定是想把我賣了，討好蘇先生是不是。你好歹是武協會長，身份尊高，竟然想着下流的事情。我寧死不屈。」

莫無道聳肩，無所謂道：「你懂個毛，周家如果有沒成婚的女人，上到八十歲，下到十幾歲，你都可以努力一下，如果成功，咱們跟蘇先生就是親戚，懂不懂？」

莫問天低頭，不語。

莫無道見兒子難過的樣子，心中一軟，暗道，是不是自己太無恥了，婚姻是人生大事，怎麼能當兒戲呢。

他剛要收回之前的話。

莫問天抬頭，眼睛亮的一筆，嚴肅道：「爸，你說的非常對，能跟蘇先生成親戚，個人幸福算什麼，再丑的女人關上燈都一樣。好了，不聊了，我馬上啟程去江城。」

說完。

不待莫無道交代，莫問天屁顛屁顛的下山。

莫無道傻眼。

君老冷笑，不屑道：「你們這對父子，果然夠無恥。」

莫無道豎起中指。

……

太白樓。

蘇寒用一尊聖人的代價開闢周梅的意境，手筆之龐大前無古人，但覺得還不夠。

太白聖人已經走了，就不應該再回到現代。

他想要把太白樓下洛水隱藏的聖賢之道給挖出來，讓周梅繼續憨實基礎。

要麼不做。

要麼完美。

兩人站在太白樓五層，登高望遠，看着連綿不絕的洛水，周梅扭頭看着蘇寒的側臉，恍如隔世，誰也沒有想到，一年前，周家面臨滅族危機，輾轉一年，現在卻站在了太白樓上。

蘇寒是個創造奇迹的男人！

周梅想到蒙山之巔，他聚雲成花，一言天下歸來的霸氣，目光漸漸痴了。

生死契闊，與之成說。

後面還有兩句沒有顯示出來，周梅不是不想，而是覺得沒到時候。

總有一天。

周梅知道，後面兩句一定會出現，而且會綻放出璀璨的光輝。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一種奢望。

也是一種禁忌。

周梅不敢顯現，每每想到，有點慌，有點羞澀，有點難過。

「蘇寒！」

就在周梅心思百轉時，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上官蓮站在五樓門口，驚疑不定的看着他，可是發現站在蘇寒旁邊的周梅，臉色登時沉下來，罵道，「你這個負心漢，師妹知道你去了武協，急得像什麼一樣，為了你的安全，她用生命去求師傅出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