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人性本惡

與王坤所言，未嘗不是在自己的心聲。

打不過帝釋天，那是不用懷疑的，蘇寒沒有氣餒，哪怕以現在的實力，震懾萬古，從未三十年便達到，可依然覺得太慢了。

太古時期，有天帝朝聞道，夕文明之主。

這才是恐怖的。

當然與蘇寒不能比，他三十歲便開闢小宇宙，邪王活了萬年，也無法完整開啟，自覺日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蘇寒離開通道，回到江城，竹園別墅。

武王一脈已經去鎮守通道，整個竹園又顯得安靜下來。

他去了一趟周家老宅子，孩子們剛放學，周叔叔在收拾書籍，一本本放在書架上，搖搖頭，說道：「你們啊，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只顧著玩耍，一定要早點領悟聖賢意境。」

穆子明看到出現在院子裏的蘇寒，急忙躬身問候。

蘇寒擺手，示意無需多禮，幫周叔叔撿書。

周沖抬頭，笑道：「剛才去什麼地方，看來神色不對，別想太多，雖然我實力不行，但心態不錯，船到橋頭自然直。」

蘇寒道：「我明白的。」

周沖蹙眉，盯着蘇寒的眼睛，道：「我感覺到你身上少了一些東西。」

蘇寒愣住，旋即醒悟。

人格之力！

當阿滿離開地球，被帝釋天帶到了聖賢世界，便帶走了人格之力。

周沖作為人格的宿主，雖然無法運用那股力量，但感覺很敏銳。

「真沒事？」

周沖將書籍放在書架上，說道，「待會兒沒事，咱爺兩兒整點？」

蘇寒笑道：「奉陪。」

沒多久，

穆子明準備好一桌酒菜，不敢落座，說有事去一個學生家裏做個家訪，因為對方的父母想要早點工作，別把時間浪費在讀書上，這需要做點思想工作，同時願意給點錢。

以前讀書領悟意境需要耗費大量資金，非有錢人不能修行。

現在書院讀書則去送錢。

也就周沖做得出。

一壺酒，兩個瓷杯，藉著月色，周沖多喝了幾倍，望着夜空，神色恍惚。

周沖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吧，我從小看你長大，心事都在眼睛裏，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蘇寒猶豫一下，點點頭。

周沖問道：「連你都覺得是麻煩，那肯定是天大的事情，我估計幫不上，但需要叔叔做什麼，你直接說。」

蘇寒失笑，道：「周叔叔，沒事，我可以扛得住，您保重身體，別經常熬夜，雖然經過人格之力改造，在小天地呆了好幾年，已經耗費了不少精氣神，終究跟普通人差不多。」

周沖不滿道：「你是嫌棄我不會修行，我這陣子讀書可不少，感覺很快就可以領悟意境啦！」

蘇寒求饒道：「我知道您厲害行不行？」

周沖哼道：「別以為實力強了，就可以無視我的存在，想當年我支撐起周家的時候，你還是個孩子。」

蘇寒苦笑，搖搖頭。

酒過三巡，醉意上頭。

周沖不問蘇寒的麻煩，只是不斷喝酒，到最後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蘇寒慌了手腳，面對一個掌控者，估計不會好怕。

反倒是怕周叔叔哭泣。

周沖抬頭，問道：「我是不是壞人？」

蘇寒想了想，道：「不是。在我心中，周叔叔永遠是好人。」

如果沒有日落黃昏榕樹下，周叔叔牽着他的手回家。

估計不會有現在的蘇寒。

周沖嘆息道：「我對不起瞿媚，她是為了我死的。」

蘇寒搖頭，認真道：「瞿媚罪有應得，我不喜歡佛教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天道循環，在宇宙中，也得遵循因果這條規矩。」

周沖搖搖頭，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長嘆。

蘇寒默默陪着周叔叔，端著酒杯，望着夜空。

身邊能說話的人越來越少了。

蘇寒覺得很你孤獨，凡是跟自己車扯上關係的人，好似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嵐月變成了天上的月亮。

阿滿則離開了地球，去了聖賢石碑，隨時有生命危險。

周梅則還在真實世界。

蘇寒本來打算跟邪王不死不休，不過對方主動上門，不但承諾保護武王一脈，更是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周梅沒死！

她人在真實世界。

邪王當時祭祀的只是一個替代品，並非真正的周梅。

這是蘇寒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所以當時才會說一筆勾銷。

不過周梅不願意回地球，而是想要修行，通過真實世界，進入了修羅戰場。

這是周梅自己的選擇。

邪王沒有反對，自從去了嵐月城，得到老不羞的暗示，便不再算計蘇寒。

如今身邊唯一能聊天的，只有周叔叔。

蘇寒很怕周叔叔出事，因為自己的原因，沾染了因果，最後下場凄涼。

他心思轉動，暗道，莫非我真是天煞孤星，任何跟我有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蘇寒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周叔叔，其實我有些話……」扭頭看去，發現周叔叔趴桌子上，早已經喝醉了，口中不斷叫着，「瞿媚，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咱們的孩子。」

蘇寒沉默。

他親手擊殺了瞿媚，將其靈魂粉碎，再也不可能復活。

周沖親眼瞧見，難道沒有絲毫意見嗎？

肯定有！

只是周叔叔隱藏起來，喝醉之後才表露。

他其實深愛着瞿媚。

但不殺瞿媚，她變回害死周叔叔。

有時候做事情非得已。

蘇寒不再思考，把周叔叔背到床上，蓋好被子，來到院子裏，抬頭看着天，夜空中，一輪明月皎潔，照耀四方。

他在院子裏站了一夜，想了很多事情。

天空泛起魚肚白。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現實，蘇寒身體與天地合一，消失不見。

江城萬豪酒店頂層，奢華包間。

王科正在聽取手下的彙報，最近江城來了一萬多人，都是他刻意安排，來噁心蘇寒。

竟然武王實力那麼強大，為什麼不束手就擒去魔窟呢？

如果犧牲自己能換取百姓的安寧。

相信很多人希望武王這麼做。

不管讀過多少聖賢書，人性本質不會變，那就是自私。

「王局，目前在竹園周圍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已經買通了全部自媒體，不要他們做虛假報道，只要把竹園的真相播放出來就可以。」

「一萬多人圍住竹園，不管人是否在裏面，一起要求武王自我犧牲，肯定會造成轟動，到時候他左右為難，既不能將人趕走，也不可能去魔窟。」

「到時候，我們再推波助瀾，弄死幾個人，造成混亂，讓武王的名聲跌倒谷底，可以將他的人設改為自私自利，欺善怕惡的混賬。」

王科聽完下屬的彙報，心中鄙視，就這點計劃還想整倒武王，痴人做夢而已。

不過他的目標根本不是殺人，而是壞根基。

只要在人民心中種下一顆惡魔的種子。

在將來的某一天，一旦武王選擇錯誤，肯定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王科站在窗前，望着天空，暗道，武王，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方，但對於人心，我比你更能掌控。

一個小時后。

江城風起雲湧，好似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竹園外。

密密麻麻出現了身穿白衣，手持蠟燭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