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天台上的秘密

瞿媚的出現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可以安排，一番簡單的對話，真實發生過的慘劇，蘇寒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帶着瞿媚走向光明，一個讓她繼續墮入黑暗。

只是蘇寒很清楚，對方也很確定，瞿媚不可能嚮往光明，因為她內心世界的黑暗，遠遠超過想像。

只是要試試看嗎？

這次來到江城，蘇寒帶着試試看的態度，江城是他長大的地方，也是問心之地，想要維持小宇宙的運轉，令其不至於崩塌，心境才是最為重要。

力量反而是其次了。

如果連自己這關過不了。

談什麼衍化一方。

聖人有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修身排在第一。

自身問題沒有解決，不管身邊出現任何人，蘇寒永遠是那個天煞孤星，不管是嵐月自我犧牲，還是周梅的解脫，何嘗不是為了不連累蘇寒，以生命來鋪開蘇寒心中道。

只是代價未免太高了。

這也是蘇寒沒有帶阿滿來江城的原因，因為他沒有解決這個問題，那麼阿滿隨時可能會死。

這是一個死結。

可能是蘇寒自身攜帶的死結，也可能是高高在上的某些大人物制定的死路。

但有何區別？

蘇寒望着瞿媚眸子裏光明和黑暗糾纏，時而墮入黑暗，成為魔頭，時而嚮往光明楚楚可憐，她在兩種極端人格之中，天平卻處於平衡，算是極為微妙的事情。

蘇寒望着天空，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背負雙手，就這麼靜靜看着，等待他的答案。

如果蘇寒過不了這一關，那麼他便勝利了。

如果蘇寒能安然度過，後面自然還有手段。

可以說，站在蘇寒對立面的人，其實不僅僅是那個人，還有一群人。

沒有人希望蘇寒能走出江城。

瞿媚的問題，其實已經無關緊要。

就像是老茶樹，花了大價錢，栽種在老宅子的土壤里，即便活下來，那些茶葉真的沒有變味？

不一樣的。

就像是瞿媚其實已經不屬於的江城，但她確實就在面前，真的就不是瞿媚了？

蘇寒很久沒有去思考人性，去思考自身的問題。

他這幾天在思考關於聖賢的問題。

終於想明白了，其實開闢出聖賢這條路的人，初衷沒有錯，以聖賢教化世人，君子不立危牆下，靠的還是自身的實力，那個人想要用聖賢的規矩讓世人走向大道，靠着武道的手段立身正名，然後人人如龍，創建一個大同世界。

可是聖賢與武道，其實本質上是相悖的。

用聖賢來約束武者，以武道來承載聖賢。

沒有錯！

但那個人低估了人性的變遷，世道的變化。

在萬年前，人類刀耕火種，為了生存，武道可以活下去，聖賢可以開啟明智，但萬年來，文明一次次進步，哪怕是三次工業革命，讓人類短短几百年的時間，人類已經踏上了月球。

這是文明進步的可怕。

但人心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慾念這種東西，從遠古文明的單一，到了現代的千變萬化。

那個人當時應該也看到了聖賢的弊端，看到了空洞的存在，但覺得處於可控階段，沒想到文明的發展，空洞的擴張速度，讓他始料未及。

蘇寒陷入深層次的思考，瞿媚的問題，反而是表面。

瞿媚嘆口氣，道：「蘇寒，不管你怎麼評價我，有一點不會變，你周叔叔曾愛過我，我嫁到了周家，這就是事實。你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有規矩的人，也是一個極為感恩的人，如果你想要殺我，不用等到今天。」

「而且，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

瞿媚臉色一正，無比嚴肅，「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別人如何利用，我都有一條條件，你必須活着。」

蘇寒不語。

這話可信嗎？

蘇寒盯着瞿媚的眼睛，道：「當時你很絕望吧，是誰給你希望？」

瞿媚不語。

蘇寒道：「想必是邪王吧，也只有他才能做出那種事情，不過邪王雖然冷酷無情，但他有自己的原則，因為有自己的道，有跡可循，所以我不怕，但你現在背後站着的人，連原則都沒有！」

他深呼吸，目光閃爍冷光，「回去告訴他，別再設置這種無聊的把戲，問心，問心，小心問的是自己的心。」

瞿媚無奈道：「你為何不相信我一次？」

蘇寒起身，面無表情，道：「從周叔叔在萬豪酒店天台跳下去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值得信任了。」

望着遠去的背影，瞿媚面色憂傷。

蘇寒走了。

道心出現了不穩定。

但很快恢復。

一道身影出現在涼亭里，自己倒了一杯茶，優哉游哉的喝着。

瞿媚臉上的憂傷瞬間消失，變得猙獰起來，道：「為什麼不出手，他明明出現了破綻！」

那人舒口氣，品茶后，笑道：「你以為的破綻，是真的破綻？」

瞿媚咬牙，怨恨道：「你說過，只是他出現道心不穩定的瞬間，就可以有辦法殺他，現在呢，莫非你也沒有把握了？」

啪！

那人一巴掌打在瞿媚臉上，一腳踩着她的臉，冷冷道：「是什麼讓你有勇氣這麼跟我說話？」

瞿媚臉色微變，露出哀求之色。

那人漠然道：「記住了，你的命在我手上，我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即便邪王也無法救你，當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看！」

「不敢！」

瞿媚求饒，楚楚可憐起來。

那人冷笑，道：「收起你的演技，連我都看得出來，曾經的天下第一人不知道你在演戲嗎？」

瞿媚身體一顫，想到對方的手段，開始惶恐。

是自己來到江城，得意忘形了。

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對方的身份。

瞿媚哀求道：「主人，以後我再也不敢了。給我一次機會，一定會讓你滿意！」

那人蹲下，掐住瞿媚的脖頸，看着她漲紅的臉色，嘖嘖道：「這樣才像話，有時候我真的捨不得殺你，想你這麼冷血無情的人，連死去的孩子都可以拿來利用，我怎麼捨得殺你呢。」

瞿媚感覺到在對方的掌心，自己的聖賢意境竟然有崩潰的跡象！

她惶恐不安。

好在那人沒有真的殺人，對手將瞿媚丟在涼亭外，像是丟垃圾一樣，背負雙手，冷冷道：「雖然你演技很爛，但起碼做了一件對的事情。」

瞿媚激烈咳嗽，勉強恢復一口氣，道：「什麼事情？」

那人笑道：「當然是提起了那個周叔叔呀，我可是準備了一樣好東西，等着他去拿呢。」

瞿媚身體一顫。

「小老弟，對不對？」

那人招招手，從房子裏拋出一個瓷娃娃。

瞿媚看到瓷娃娃的瞬間，臉色巨變。

蘇寒離開老房子，腦海中浮現出周叔叔臨死前的一個電話，他從萬豪酒店天台跳下去，沒有粉身碎骨，皮囊變成了周王。

他覺有必要再去看看。

萬豪酒店天台。

蘇寒立在雲端，俯瞰下去，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