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病危

阿滿的病症極為奇怪，像是感冒發燒，卻又不是，因為蘇寒灌入自己的力量，沒什麼效果，而且阿滿的狀態越來越差，處於極為不穩定狀態。

懸崖上夜觀南海，得病歸來。

蘇寒心疼不已，守候在床邊，嘗試各種辦法無濟於事，蹙起眉頭，露出擔憂之色。

他終於搞清楚了，阿滿生病的根源在元氣的泄露。

像是一個氣球，被人扎了一個小洞不至於爆炸，但不斷泄露，遲早會幹撇，生機全無。

蘇寒臉色凝重，在房間來回踱步，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外面傳來阿爸的叫聲。

蘇寒走出房間，見阿爸欲言又止，問道：「爸，阿滿的病，怎麼回事？」

阿爸嘆口氣，望着房間里的女兒，眼眶泛紅，喃喃道：「感覺跟她媽一樣，一旦生病，便再也好不了了。」

蘇寒臉色微變，安撫道：「爸，不會出事的，有我在。」

阿爸搖頭，喃喃道：「這些都是命呀。」

蘇寒預感到問題嚴重，道：「爸，跟我說說媽以前的情況吧，或許對阿滿有用。」

阿爸點頭，露出回憶之色，痛苦道：「在阿滿兩歲般的時候，她媽便生病了，剛開始以為是偶染風寒，吃了一副風寒草藥，我當時太大意了，她媽身體明明沒有好，卻跟着我下地幹活，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耽擱了半個月，進入了小城醫院，便撒手離去。」

蘇寒問道：「當時氣候有變化嗎？」

阿爸愣住，追憶道：「我想想看，當時她媽生病來的很突然，」猛然想起什麼，說道，「我記起來了，當時看電視台說，小城外三百公里，發生了小型地震，也來了海嘯呢。」

蘇寒眯眼，三百公裏外的地方，正好是南海漩渦存在之地。

他心中隱隱有着不好的預感。

阿爸走進房間，拿起女兒的手臂，上面赫然出現了一條紅線，從手腕一直延伸，目前到了手肘的位置，臉色難看道：「果然跟她媽一樣，當時也有這條紅線，一旦紅線延伸到腦袋，便無藥可救。」

他想起死去的妻子，老眼渾濁，不禁大哭起來。

蘇寒盯着妻子手臂上的那條線，臉色無比陰沉。

這是生死線！

也叫命運線。

阿爸嚎啕大哭，突然憤怒望着蘇寒，叫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阿滿不會死的。」

蘇寒任由阿爸捶打，沉默不語，心裏憋得難受。

他覺得阿爸受刺激了，難免會失去理智，並沒有在意。

可是阿爸咬牙切齒道：「我早就跟阿滿說過，別結婚，結婚會有麻煩的，可是她偏偏不聽。現在好了，你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估計實力也恢復了，她卻死了。」

蘇寒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看着阿爸。

阿爸咬牙道：「別瞪着我，當年我去打漁，漁船觸礁，我掉進海里，豈是早就快死了，可是遇見了阿滿她媽，本來我知道自己活不久，可是跟她結婚後，傷勢痊癒不說，身體更盛從前，甚至我可以修行武道，但我始終沒有，因為這些是她媽用生命換來的。」

蘇寒還是不理解。

阿爸深呼吸，狠狠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她媽早就明白自己的結果，但依然無怨無悔，阿滿跟她媽一樣，很聰明，早就察覺到身體狀況，她的身體可以起死回生！」

蘇寒臉色難看，越想越可能。

阿爸冷笑道：「阿滿是個善良的孩子，雖然也喜歡你，但你覺得剛認識，你又是陌生人，憑什麼要嫁給你？只有結婚了，才能治好你的病，懂嗎？」

蘇寒臉色微白，搖搖欲墜，差點沒站穩。

難道阿滿是為了救他才急着結婚？

阿爸發泄完畢，坐在地上痛苦。

「爸，」

蘇寒拍著阿爸的肩膀，眼神無比堅定，沉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阿滿出事，就算死神來了，也不能將她帶走。」

阿爸緩緩抬頭，望着蘇寒，搖搖頭，然後起身坐在院子裏，默默抽煙。

他很久沒抽煙了，第一口下去，嗆得不輕。

聽着外面劇烈的咳嗽聲，看着床上昏迷的妻子，蘇寒突然覺得，本事再大，在生死面前依然顯得脆弱不堪，聖賢武者一輩子在追求的東西，無非是掙脫天道，可是能抵抗時間的侵蝕嗎？

再強大的武者，終究會老去，會死亡，逃避不了輪迴。

目前為止，沒有聽過，誰能與天地齊壽。

蘇寒坐在床邊，抓着妻子的手，目光柔和，這個救了自己一命，還用生命幫她恢復記憶的女人，自己欠的太多了。

阿滿躺在床上，睡得安詳。

完全看不出生命流逝。

但她偏偏命不久矣。

蘇寒心在顫抖，猛然起身，盯着天空，暗道，得先去南海漩渦，阿滿的狀態跟漩渦估計有關係，之前他對漩渦沒興趣，甚至對這天下也沒什麼興趣了。

如果不是發生地球危險，蘇寒寧願待在小城過一輩子。

自從在天墓，親眼看到嵐月的意志消散，

蘇寒心如死灰，也不會發生如此大的性格轉變。

打定主意便準備前往南海，不管漩渦里有什麼東西，蘇寒不介意全部扛下來，聖賢空洞，乃是萬族之負面情緒凝聚，等於是一個宇宙垃圾場，任何人去到那邊，都會受到影響。

蘇寒顧不得體內還有道傷，決定賭一把。

他出門時，阿爸攔住，猶豫片刻，說道：「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那是阿滿自己的選擇。」

蘇寒搖頭，苦笑道：「我理解，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阿爸嘆息道：「她媽之所以能活半個月，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服用一副葯，那一家老藥店，名字很特殊，當時以為是假郎中，可是她媽病入膏肓，病急亂投醫，於是買了一副，喝了之後，竟然醒了。」

蘇寒渾身一震，道：「那家藥店在什麼地方？」

阿爸回憶道：「在小城一條老巷子，有一家中藥店，名字古怪，叫什麼宇宙第一中藥店，口氣大得很，因為連感冒治不好，街坊鄰居都不願意去。當時也沒太在意。不知道現在那家藥店還在嗎？」

蘇寒已經消失在原地。

阿爸愣住，旋即苦笑，暗道，果然不是普通人。

只不過，

你恢復越快，阿滿犧牲越大。

哎，

這些都是命呀。

老街。

蘇寒出現的時候，便有種奇特的感覺，這裏似乎跟小城截然不同，好似單獨隔離出來，外人可以進來，但裏面的人卻不容易離開。

這裏好像是一個禁地，困住了老街上的所有人。

蘇寒要找所謂的宇宙第一藥店。

敢說自己宇宙第一，要麼腦子被門夾了，要麼真有本事。

蘇寒擔心那家中藥店水平太差，二十年過去了，說不定早就被人砸了。

他漫步在長街上，尋找藥店。

突然，

蘇寒停下腳步，看着巷尾，一家破舊的二層樓房，露出驚喜之色。

老街有家中藥店，

真叫宇宙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