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往事

兩人說說笑笑的等著早餐，店內的客人陸續吃飽離開了。

小籠包味道很地道，餛飩也是非常鮮美，肖凡贇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姚夭夭眼光的表揚，吭哧吭哧的一個人吃掉了大半根油條，一碗餛飩，幾乎兩籠小籠包，才舒服的往椅子上一靠。

回頭看看店裏，除了老闆也就剩下他們倆了，肖凡贇掏出煙來，敲出兩根，用眼光示意姚夭夭，來一根？

姚夭夭抿了抿嘴唇，看了眼老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肖凡贇自顧自點上，靠着椅子低聲問道：「這是你家親戚？」

姚夭夭低着頭答道：「不是哩，不過我媽經常和我一起來這裏吃早餐，我可不想被念叨。」

肖凡贇饒有興緻的看着姚夭夭，原來你也有怕的人啊。

「看什麼看，賊眉鼠眼的。」姚夭夭被他看得發毛，嬌嗔道。

「哎，咱們講道理啊，你看着我的眼睛，這麼囧囧有神的大眼睛，怎麼就鼠眼了？」肖凡贇指著自己的眼睛道。

「討厭，你還買不買車了。」姚夭夭對肖凡贇的厚臉皮沒有辦法。

「阿伯再見。」姚夭夭客氣的和店老闆告別。

店老闆若有所思的看着姚夭夭和肖凡贇結伴走出店鋪，這可是小丫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帶男的來店裏吃早點，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

「你要買什麼自行車啊?」出來之後，姚夭夭問道。

「就隨便騎騎好了，別太亮眼，我怕沒兩天車就跑了，二手的也行。」肖凡贇可不想買回來花里胡哨那種看起來特別靚麗的，然後就被人偷走了。

要說那個時代國人的共同經歷，那一定都有被偷過自行車的慘痛經歷，甚至每幾個月固定丟失一輛自行車的倒霉人，有些剛買的自行車，一轉眼就不見了。

肖凡贇想起，幾年之後有個叫王小帥的年輕導演會拍出一部關於一輛單車的青春電影，就叫《17歲的單車》，以後被稱為女神的高圓還是青澀的少女，而這部電影也因為反應了一些所謂的不良影像而一度被禁。

這部電影記錄了一輛單車所衍生而出的兩段故事，兩個本毫不相干的城鄉少年人生軌跡的交織，一個是進城打工的農村男孩，因為單車被偷被打破了預想的規劃，另一個則是貧寒的城裏孩子，偷了家中的錢，買下了被偷的單車，《十七歲的單車》用現實主義的手法展示了青春，殘酷卻又令人倍感真實的，在電影中單車所承載的已經不單單是車本身，它既是一種身份認同的象徵，更代表着在夢想面前成長的隱痛。

儘管片中到處是打太極的悠閑老人，裹頭巾的慈祥大媽，陽光柔和塵土微飄的民風衚衕，也掩飾不了由內散發的現實惡寒。

肖凡贇搖搖頭，收回思緒，這部電影要是以後拍出來了，再去買張碟片來收藏吧，貢獻票房這事估計是難了。

「二手的，嘻嘻，買個二手的28寸鳳凰怎麼樣？」姚夭夭嘻嘻笑着。

肖凡贇看她一眼，說道：「你也知道二八大扛啊？」

「哎，我可是比你大，我還清楚的記得我小時候的時候，那是鳳凰牌自行車還要憑票購買，那次爸媽發狠買了輛二八大自行車。別提有多帶勁了，院子裏的小夥伴都很羨慕我，那時的車，應該是很結實的。一家人去逛街，一輛車就夠了，也沒聽說誰家的車胎被壓爆、車圈被壓彎的。好在我們家只有三口人，不用這樣緊湊的。我媽媽坐在後面，我就坐在大扛上，每次逛街回來，進院子的時候，院門外的地高，院門內的地低，有個三級台階，老爸像雜耍演員一樣，兩腳翹起，車子搖搖晃晃、咯咯噔噔地下坡、進院，逗得我哈哈大笑……」說着說着，姚夭夭的神情由喜悅變得沉悶，「可是後來條件好了，小時候的歡笑卻漸漸從生活中消逝了。」

肖凡贇看着姚夭夭沉默的樣子，一時無從安慰，轉移話題道：「我小時候那會，就在鄉政府的大院裏學騎車，那時候個子太矮，都是掏著騎，身子鑽在三角檔之間，然後就開始不停的摔，摔著摔著也就學會了。」

果然，姚夭夭被他一打岔，也開始參與進來，「我可不像你們男孩子那麼大膽，我都不敢，那自行車對於我來實在是太大了，扶都扶不住。往這邊走，前面有個自行車行。」

兩人繼續向前走去，肖凡贇說道：「不過我後來也因為自行車遭了大罪了。」

「怎麼說？」姚夭夭仰著頭側過來問道。

肖凡贇嘆了一聲，「說來話長啊。」

「快說嘛，我最喜歡聽故事了。」姚夭夭搖着他的手臂。

「也就是年少貪玩的那些事情了。」肖凡贇拗不過她，就把記憶深處的那件事情翻檢回來。

那會肖凡贇剛上初一，隔壁鄉開闢了一個新的旅遊景點，名稱是特別的炫目——龍坑。

其實就是一條從山頂蜿蜒下來的溪流，期間一個瀑布，幾潭碧水，然後就是山間風景，巨石雕像。

幾乎就是後來南方山水的普遍景緻，無非就是在山腳下，一個古老的岩壁上裝飾了一個巨大木頭製作的龍頭，美其名曰——龍坑。

一時之間也是吸引了周圍十里八鄉的人去體驗觀看。

初一放暑假的時候，小夥伴召集一起騎車去，一幫精力旺盛的孩子自然都響應前往。

玩的還算盡興，但是回來的時候，肖凡贇就悲催了。

也不知道是那個傢伙提議的，說是咱們幾個飆車吧，然後大傢伙都欣然同意。

幾個人都拚命的瞪着自行車，其中也包括肖凡贇，那叫蹬的一個飛快啊，身高腿長，遙遙領先。

可惜樂極生悲，在肖凡贇回頭準備奚落落後分子的時候，前面路上有顆大石頭突兀的出現，等到少年肖凡贇炫耀完畢再回頭的時候，前面的車輪已經撞上了石頭。

嘭的一聲，得意的少年就這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樂極生悲，被高高拋到了空中，然後直直的摔了下來。

噗……是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呯……是自行車順勢向前然後倒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