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手術進行時

肖凡贇急急忙忙趕到醫院，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只見只有桃子兩人圍着醫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見到肖凡贇遠遠的過來，秦雨柔臉上的表情如同見了救星一般。

「醫生，現在什麼情況？」肖凡贇問道。

那位醫生搖搖頭，說道：「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不要耽誤時間了，我聽她們兩個說你已經聯繫好醫院了？」

「是，魔都華山醫院。」

「那好，我這邊安排一下，你去辦下手續，最快時間準備出發，把檢查報告和病歷帶上。」醫生神色緊張的安排起來，肖凡贇看着醫生的樣子，也明白確實不容耽擱了，馬上點頭去辦，同時交代桃子趕緊讓余有數帶着秦玉明回來，準備出發，前往魔都。

秦雨柔愣愣地癱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肖凡贇走到秦雨柔面前，蹲下，把手擱在秦雨柔的膝蓋上，眼睛直視着她：「雨柔，我們馬上出發去魔都，我已經聯繫好非常專業的醫生，一切都會過去的，只要及時動手術，情況還是樂觀的。」

秦雨柔看着他，緊緊的咬着嘴唇，「我聽你的，我沒事。」掙扎著站起身。

半個小時之後，眾人坐上了救護車，由於人比較多，肖凡贇又讓余有數直接租了一輛計程車。

秦雨柔和桃子跟着救護車，肖凡贇帶着兩人坐計程車，一起趕上魔都。

路上，肖凡贇還接到譚國棟的電話，肖凡贇把事情跟他這麼一說，譚國棟也馬上表示他會想辦法幫忙問問。一路疾馳，已經是傍晚了，快進魔都市區的時候，海老的電話也打了過來，表示那邊專家已經聯繫好，直接去華山醫院。

肖凡贇指揮計程車司機趕到救護車前面，引導車子跟隨，往華山醫院開去。一番忙碌，入院，檢查，等結果。

肖凡贇揉着頭，對聞訊趕來的封悅海說道：「等吧，希望有好的結果，太感謝你和海老的……」

還沒說完，就被封悅海打斷了：「別說那些沒用的，能幫上忙就好。」又看了一眼坐在醫院過道里的兩個女人。

「我朋友，桃子和秦雨柔，病人就是雨柔的母親。」肖凡贇覺得這場合也沒必要作正式的介紹了，相信封悅海也明白，皺着眉頭想了想，又對封悅海說道：「醫生那邊要不要？」

封悅海明白他的意思，「海老的關係，我來的時候，海老特別交代了，你別管這些。」

「好。」肖凡贇放心不少。

「馬冬香家屬，在不在？」一個護士喊道。

「在。」秦雨柔瞬間站起，身子有些搖晃。

護士拿着筆，問道。

「病人之前日常有頭疼的表現嗎？」

「有。」

「有嘔吐嗎？」

「有。」

「平時看東西？」

「有時候會說看不見，衛生院說有白內障。」秦雨柔繼續回答。

……

眾人又傻等了半天，一個醫生走了過來，「我們現在做了核磁共振，經過CT檢查和造影，基本判斷是顱內腫瘤，必須馬上動手術。」回過頭來對護士說：「讓家屬簽字，準備手術。」

肖凡贇聽到這話，覺得有點不樂觀了，但是總不能自我加壓吧。秦雨柔姐弟兩個似乎醫學常識不太好，對腫瘤兩個字沒有什麼敏感，只聽說可以手術就輕鬆一半，放心的去簽字了。

「別太擔心，手術醫生水平很高，是這方面的專家。」封悅海出聲安慰道。「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了，預祝手術成功啊，回頭給我信息。」封悅海有事先告辭離開了。

桃子在一邊獃獃的想了一會，遲疑地問道：「我是不是聽到醫生說是腫瘤？」說完，桃子緊張地肖凡贇，肖凡贇朝着她微不可察地搖搖頭，「別瞎想，應該是良性的，我看他們兩個都沒反應，你等下可別說出來。」

「知道了，其實雨柔不知情也許更好。」桃子認真的說道。

肖凡贇摟着桃子，把下巴擱在她頭上，說道：「對，就當什麼也不知道，等着手術成功的消息。」

「生命真的好脆弱啊。」桃子情緒很低沉，但轉眼瞥見秦雨柔回來的身影，忙從肖凡贇身邊離開，快步走上前去拉着秦雨柔的手。

五個人坐在手術室前，桃子和秦雨柔緊緊靠坐在一起，肖凡贇挨着桃子，偶爾抬頭看看手術室的燈，手術已經進行了好幾個小時。

在時而安靜，時而吵鬧的手術室門口，幾個小時的等待，看着不斷被推入又被推出的病人，就好像也看到世間百態。

肖凡贇看到有一個老太太，進去的時候，是老伴在一旁安撫，出來的時候，迎上去的只有三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猜測也許應該是病人的兄弟姐妹。可是他們的兒女呢？是沒有，還是都在工作呢？還是在很遙遠的地方，遙遠到家裏親人進手術室也不能前來陪伴？

中間又推進去一個老媽媽，但是很快就推出來的，出來以後老媽媽眼睛包裹着紗布。進去的時候，中年的兒子在一旁大聲的鼓勵，「別害怕，醫生說怎麼做就怎麼做！都聽醫生就好！」

肖凡贇看着那個中年的兒子，應該有着將近自己父親的年齡吧，心想有這樣兒子的鼓勵，那位老媽媽一定非常的安心篤定。

看到老媽媽被推出來的時候，那位兒子滿心開心的上去迎接，桃子和肖凡贇對視一笑。桃子一直都特別善良，甚至還主動的跑上去幫忙。

有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婦人，診斷出來是宮外孕，陪伴她的應該是她的丈夫，手裏還提着妻子的包。手術過程中，肖凡贇聽到醫生叫家屬過去，給那位丈夫看術后的組織器官，丈夫木訥的聽，走出來的時候蹲在地上無奈的嘆氣，口中喃喃道：「兒子沒了，兒子沒了啊。」

過了不久，他的妻子被推出來以後，男人就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站在離移動病床兩三米的地方，用一種很冷漠的眼神注視遠處，不曾親近慰問，就這麼站着等著輸送病人的護工醫生，明顯看到那位手術的妻子努力尋找丈夫的眼神。可惜，最終那位丈夫也沒有投射過來憐憫和安慰的眼神。

呵呵，男人啊，有些痛，妻子承擔的是肉體，但更需要的，是親人的精神支撐，但很明顯，這位是個渣男。周圍幾個注意到這種情況的人都用很鄙視的眼光看着他，但他卻也是毫無反應。

邊上有位大娘也許是出於善心，就提醒道：「年輕人啊，你看你老婆都流眼淚了，去說點什麼吧。」

男子眼睛一瞪，「兒子都沒了，說什麼說。」然後轉身就走了，把術后的妻子拋在一邊。

還有很多各種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有一個人陪來的，也有十幾個人一起來的，

最特別的，有一個老人平時一起釣魚的老夥伴也過來陪着，這又是一種友誼之情。小小的手術間門口的等待區域，將近20來個座位，

一會兒全坐滿，還站着很多人，一會兒，又空空蕩蕩只剩下五六個翹首以盼的腦袋。

簡直就是人生百態，看盡世態炎涼，也看盡人間溫暖。

終於在過去了將近五個小時之後，主刀醫生從手術室里推門而出，一直傻愣坐着的秦雨柔騰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