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門神
殷東確實在快艇上裝了監控器，本來他準備等下就截取呂處長說話的視頻，傳到網上，給這位囂張霸道的呂處長曝個光的。
「是狡猾的獵物，逃不過獵人的眼睛。」羅隊長笑道，其實他並沒有發現殷東船上裝的監控器，只不過覺得殷東是故意在撩撥呂處長，就詐了他一下，沒想到還真有。
這時候雖然羅隊長是笑着的，內心卻在罵殷東這小子真是陰險。
周副局長表情古怪的看着殷東，也覺得這小子陰，同時也替呂處長捏了把冷汗，要不是羅隊長精明，讓這小子把視頻曝到網上，那影響就太惡劣了，呂處長怕是逃不掉一個處分，他們縣局也得跟着吃掛落。
殷東把快艇停在漁場后，直接把監控器材取下來，交給了羅隊長，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東西就交給你處理了，羅隊，免得你懷疑我還藏私。」
羅隊長把東西塞進包里，說道：「等我回頭處理乾淨的，設備還是還你。」
「無所謂了，這一套效果不是很好，我準備買一套效果更好的。」殷東說着，朝不遠處的礁石帶望了一眼，喊了一嗓子：「文子！」
顧文沒聽到，把小寶給嚇醒了，小傢伙「哇」的一聲哭了。
「小寶不哭，伯伯抱好不好？」羅隊長把小寶從嬰兒床里抱起來，不想小傢伙一泡尿全撒在他身上了，「小兔崽子，你什麼意思啊？老子抱你，你還尿老子一身？」
小寶難為情了，小爪子捂著臉，從手指縫裏偷看羅隊長。
周副局長哈哈笑道：「童子尿去邪除穢，沒收你費，很對得起你了。」
聽不懂周副局長說的啥意思，但小寶能感覺老頭是在幫自己說話，扭臉沖他咧嘴一笑，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爺爺，好。」
周副局長家裏也有個孫子跟小寶差不多大，也是這麼虎頭虎腦的，一看小寶就像看到自家小孫子，本來就挺喜歡的，聽他喊了一聲「爺爺」，頓時歡喜的伸手抱過了小傢伙，用鬍子拉茬的嘴親了親小傢伙，逗得小寶咯咯的直笑。
殷東聽着裏面傳來的笑聲，也不由得笑了。
他也沒打招呼，悄沒聲息的下了海，直潛到海底，果然找到了顧文，兩人順手帶了四隻海蟹上來。
殷東麻利的海蟹弄乾凈了，做了一鍋香辣海蟹面，順便跟顧文把來的這些警察情況說了一下，羅隊長他們聞到香味就找了過來。
海上沒淡水洗碗，殷東備了不少一次性的碗筷，給大家各盛了一碗面，每碗挾幾塊切碎的海蟹，然後把小寶接過來，對周副局長說：「您老嘗嘗看，這是前幾天在灰島那邊捉的海蟹，吃了幾天，就剩這幾隻了。」
「我聞着這香味兒，都直流口水了。」周副局長笑道，也不矜持，接過碗就吃，「這味道……太好吃了！」
羅隊長跟另兩個警察都埋頭吃，不說話，一碗吃完了，又添一碗，跟比賽似的。
殷東跟顧文都沒吃多少，就看着他們搶著吃，連鍋里最後的湯都喝光了，然後周副局長笑道：「我決定了，退休了就來大灣村養老，東子，你搞個農家樂吧，我預定個房間。過兩年我就退了，退了就帶老伴來在你家間長住。」
「您老來我家住，那是我的榮幸了，還預定個什麼房間？尤其還能把您老當鍾馗用，牛鬼蛇神什麼的都不敢上門了，我也就用不着帶兒子逃到海上來了。」殷東開玩笑的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
周副局長邊笑，邊指著殷東罵道：「你小子這張嘴真損吶，合則我的價值就是一個門神？」
殷東淡淡的笑道：「可是我們老百姓想求一個門神，也是求而不得呀！我跟文子從縣城回村子的路，竟然就有槍手伏擊。我們倆命大，逃過一劫，死的是兩個倒霉學生。我們怕了，躲到海上，可是殺手一波一波的來，我們有家也不敢回，碰上呂處長那樣的警察，真是，唉，算了，說多了都是淚。」
就這一番話，輕易的勾起了在場警察們的愧疚感。
周副局長也不由內疚，很認地的道歉：「東子，是我錯了。」
唯有羅隊長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瞅著殷東，總覺得這小子是個大忽悠，又在忽悠周副局長了。不過，他也沒有揭穿，畢竟殷東也沒有捏造事實。
「我有個孫子，跟小寶一樣大，這段時間讓小寶去我家住吧。」周副局長很認真的說。
「算了，吳冬林太瘋狂了，說實話，只有帶兒子在海上，我心裏才安穩一點。」看周副局長還要勸說，殷東又說：「再者，我也怕連累了旁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一個「萬一」，讓周副局長也不敢堅持了，畢竟他也不敢保證沒有萬一，只得說：「好吧，你記一下我的電話，有什麼事，直接聯繫我。」
把電話給殷東留了之後，周副局長又朝四周張望了一番。漁場很平靜，晨曦透過濃霧照射下來，灑在海面上，流光溢彩，看不出昨天有殺手來過。他問了顧文幾個問題，又讓殷東把船開到昨天那三艘快艇來的方向，搜索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就讓返回了灰島那邊。
灰島一帶的霧還是很濃，晨曦被擋在翻滾的白霧之上，完全看不清灰島的輪廓，也不知道那三艘快艇在裏面情況如何。
呂處長己經打了幾個電話出去，等周副局長他們回來，就說是省廳領導的意見，大家進灰島去搜查。
周副局長等人下意識的朝殷東看了過來。
殷東就算知道現在的霧，不是灰霧，仍說：「這是霧不散，要是我的話，肯定是不會進去的，不然鬼知道會在霧裏碰到什麼。」
呂處長不知道得了誰的指示，蠻橫的沖着殷東吼道：「你也必須進！」
「我又不是罪犯，你憑什麼強迫我進去？難道你真的是跟那幫亡命之徒是一夥的嗎，這麼着着他們的安危？我這種遵紀守法的漁民，就是該去送死的？」殷東眯起了眼睛，這個呂處長對他的敵意簡直不加掩飾了，看樣子，他跟吳冬林的後台有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