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記憶的畫面
石碑之側的老大爺，身上的灰袍破破爛爛的，要不是臉部輪廓模糊不清。看上去跟常人無異。在殷東的話說完之時，老眼開闔之間，有着一抹凌厲的光芒迸濺。
殷東心頭一顫，只覺得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般，暈眩了一下，隨後他晃了個神，眼前出現了幻覺，彷彿跨越了時空，進入了遠古的戰場……
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上，血流成河，到處是殊死搏殺的人族修士和異族，那些異族的長像跟人族差不多，只是肌膚呈現詭異的灰黑，而且可以在虛幻跟真實之間切換，就跟殷東在鎮邪塔外殺的那個黑袍人一樣。
「異族，殺！」
莽林中，一個人族強者遭到一大群黑袍人圍攻，黑袍人數量不下百人，實力遠不如他，但是蟻多咬死象，被他們纏上，他一直時間擺脫不掉。
並且，黑袍人都悍不畏死，沒命的纏着人族強者，讓那名還背着一個孩子的人族強者，在山林中舉步難艱。
在人族強者背上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可是他來不及哄那孩子，揮刀攔截一咆哮而來的黑袍人。而環繞的那些黑袍人不閃不避，迎著刀芒衝上，在近身之後，身體爆成血霧，迸濺的血骨迸濺到小孩身上。
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不知是嚇到了，還是……死了。
吼！
離得不遠的林子裏，有獸吼聲傳出，同時一道火光在林中炸開，一道渾身是傷的白虎，馱著一個渾身染血的女人衝出來，在她後方火光迅速蔓延，化作一片火海，無數渾身燃燒的黑袍人在火海中掙扎。
這女人傷得很重，看到那個背孩子的人族強者被圍攻，不僅沒逃走，反而馭虎直撲向黑袍人，被血糊滿了的臉上，透發着無窮的殺機，還有要拼個玉石俱焚的瘋狂。
「都去死吧！」
白虎凌空撲擊時，虎背上的女人揚手一道符籙甩出，化作一團火焰，轟然爆開，在黑袍人中爆開，頓時炸得他們血肉橫飛，死傷慘重。
緊接着，人族強者的刀光如怒潮湧出，給那些沒死的黑袍人補刀，很快就配合馭虎女人殺光了周圍的黑袍人。但是，有更多的黑袍人涌了過來，而馭虎的女人讓他帶着孩子快走，他不肯，很快又一起陷入了黑袍人的包圍之中。
「帶孩子下山，你想我們都死在這裏嗎？」
馭虎的女人嘶吼著，接連甩出幾道符籙，火焰爆開，硬生生的在黑袍人的包圍圈裏，撕開了一條血路，讓同伴帶着孩子沖了出去，而她自己則死死的擋住了黑袍人的追擊。
逃走的那個人族強者，衝到山外時，轉頭去看，就看到大片的火光涌動，而那馭虎的女人跟那些追擊而來的黑袍人都被火光吞噬。
人族強者不敢停留，帶着背上的孩子倉皇逃走，路上看到不少喋血痕迹，都是不少逃亡的人族修士，從山上潰逃，被黑袍人追擊。
他不敢停留，只想護著孩子逃離，逃得遠遠的。
等他逃到百里之外時，聽到叢林中有人低語：「異族封鎖了聖山周圍的區域，想去邊荒古城，怕不容易。」
接着有人說：「除了邊荒古城，就只能去冰原，別說留在聖山周邊區域，就算是在四域在四域都不安全。」
「還是去邊荒古城吧，冰原沒有鎮邪塔，怕是擋不住異族攻伐。」
「聖山都被攻破，區區一座邊荒古城，就憑一座塔，想擋住異族？痴人說夢！」
「隨便你去不去，反正我要去！」
……
後面的對話，人族強者沒有再聽下去，悄然離開，前行的方向也從偏西改為向東了。剛轉向不久，就聽到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是那座染血的大山整個炸開了！
那一方的天空都像塌了一塊，大地沉陷，狂暴的震蕩波朝四面八方衝擊而去，一時間，彷彿以大山為中心，天崩地裂了一般。
山上無數生靈驚恐嘶吼，四散奔逃，其中最多的是那些黑袍的異族，剛取得了勝利，正要準備慶功時，巨變發生，他們處在爆炸的中心，根本來不及逃出去，就被那恐怖的爆炸波撕成碎片。
即便黑袍人的實力強大，但是那座大山發生的爆炸，似乎並不尋常，而且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籠罩了爆炸波所覆蓋的區域，所有的生靈都受到壓制，黑袍人變得跟紙糊的燈籠一樣易碎，輕易被撕裂成碎片。
「聖山，就這麼徹底毀了！」
「好狠啊，竟然拼着玉石俱焚，寧可毀了聖山，也不讓異族佔據。」
「異族的主力都在山上，這一下要死得差不多了吧？」
「除非異族入侵的通道能毀掉，否則，還會源源不斷的進來更多的異族。可惜，我們都不知道通道在哪裏。」
他決定去邊荒古城，一路翻山越嶺，橫穿了整個東域，終於抵達了邊荒古城。
然而在他進城的當天，黑袍人大舉來襲，如蝗蟲般的黑袍人衝擊邊荒古城，卻被阻擋在城牆之外，鏖戰了三天三夜，城破，城中的人遭到大屠殺，黑袍人攻到了鎮邪塔外。
城中最後的倖存者，都退到了鎮邪塔外，可是塔門推不開，他們進不去，有個傷重瀕死的黃老說：「鎮邪塔被內奸破壞，無法開啟了，否則，異族根本就無法進入邊荒古城。」
那名背着孩子的人族強者，也在其中，開口問道：「異族入侵的通道開啟，是不是跟邊荒古城的鎮邪塔關閉有關？」
「你……你怎麼知道？」黃老失聲驚叫。
看看其他人並沒有意外的表情，那名從聖山而來的人族強者，憤怒咆哮：「該死！你們明知道鎮邪塔出了問題，為什麼不向聖山通報？」
黃老血淚橫流，恨聲道：「我們的人出不了邊荒，怎麼報？！鎮邪塔被破壞，本來就是你們聖山一些人的陰謀！他們要滅口不要太簡單了！」
那名人族強者驚呼：「聖山有人勾結異族？」
黃老慘然道：「鎮邪塔的秘密，我身為邊荒古城的城主都不清楚，在聖山所知者也是寥寥無幾吧？除了聖山高層有人勾結異族作亂，派人破壞了鎮邪塔，還能有第二種解釋嗎？你不是想說，是鎮邪塔自己壞掉了吧？」
「這麼說，你也是猜測，並沒有證據？」人族強者問了一聲，並沒等著聽回答，而是伸手在塔門上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