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徐紡找回生母,駱懷雨下跪(沒分章)

291:徐紡找回生母,駱懷雨下跪(沒分章)

駱常德犯罪是事實,只是差了點證據。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咚!」

「咚!」

「咚!」

法官敲了三下法槌:「肅靜。」

駱常德大汗淋漓地坐下了,他慌了神,氣喘吁吁,徹底六神無主了。

之後,蔣春東為駱青和爭取到了五分鐘的自述時間,她站起來,雙眼含淚:「是我僱人撞了我父親。」

她認罪了。

她聲淚俱下:「因為我知道是他殺害了我母親,還試圖把駱家大火的罪名推到我身上,我為了自保,也為了替母報仇,一時衝動犯下了大錯。」聲音哽咽,她停頓了很久,「車禍之後,我後悔了,找了人去章江打撈他,盼着他能相安無事。」

她是派了人去打撈,只不過她是去打撈車裏的行車記錄儀。

「可我沒想到,他被救之後,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送進監獄,把所有殺人的罪名都推給我。」

說到這裏,她泣不成聲,悲痛欲絕:「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錯了事,我願意接受法律的懲治。」她面向審判席,「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我不想為我自己過錯辯解,但懇請你們還我母親一個公道。」

說完,她淚如雨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織:「……」

噁心誰啊這是?

周徐紡臉色也不好看,死死皺着眉。

駱青和自述之後,她的律師蔣春東為她做最後辯護:「從立案到現在,我的當事人一直都飽受着良心的譴責,曾有過幾次自殘自殺的舉動,如果不是懷了身孕,我的當事人根本不想活下去……」

蔣春東也悲痛得說不下去了,他向法庭遞交了一份檢查報告:「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我的當事人已經懷孕八周了,懇請你們考慮一下她的身體狀況與悔過態度,對她酌情量刑。」

對面的被告席上,杜邵興哂笑:不自殘自殺,怎麼申請外部就醫,狡詐的女人!

之後,公訴方的檢察官做了最後陳詞,控告駱常德故意殺人,同時,控告駱青和教唆殺人。

杜邵興後面什麼也沒說,沒必要了,這場官司已經輸了。

三十分鐘合議時間,最終判決如下:

第一被告駱常德故意殺人罪成立,兩次殺人,情節嚴重,被判處無期徒刑。被告駱青和教唆他人殺人,構成共同犯罪,但有悔改表現,並且懷有身孕,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暫予監外執行。

判決剛讀完,駱常德就站起來抗議了:「憑什麼是無期?」

他大喊:「我不服!」

杜邵興拉了他一把,沒拉住,就由他去了。

駱常德像個從精神病人醫院跑出來的瘋子,一聽到『無期徒刑』四個字,就徹底精神失常了,在法庭上暴躁地大喊大叫。

「她為什麼可以監外執行?我也要申請監外執行。」他扭頭就沖杜邵興咆哮,「快給我申請監外執行!」

殺了三個人,還想申請監外執行?

杜邵興語氣不好地接了一句:「你去懷個孕,我立馬給你申請。」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接了這個案子,砸了招牌不說,還被死對頭按在地上摩擦。

駱常德被嗆得火冒三丈,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推到地上,他破口大罵:「收了我那麼多錢還打不贏官司,你他媽就是個沒用的騙子,廢物!」

這種輸了官司就發瘋的,杜邵興見得多了去了,眼皮都沒動一下。

駱常德還在發瘋:「我不服,我要上訴!」

法官不予理會,敲了法槌,直接退庭。

看管人員上前,要把駱常德帶走,他卻衝到證人席,一把拽住了駱穎和:「你!」

駱穎和驚叫。

看管人員上前,把駱常德拉回來,他掙扎,面目猙獰地瞪向駱青和:「還有你!」戴着手銬的手,指了指駱青和,又指駱穎和,「你們合起伙來害我,全是吃裏扒外的東西!」

看管人員把他拖走。

他死死扒著桌子:「爸,爸,你幫幫我,我不想坐牢!」

駱懷雨坐在觀眾席,無動於衷。

「爸!」

「爸!」

駱常德被拖走了,歇斯底里的聲音越來越遠。

「駱穎和!」

徐韞慈走到前面去,紅著一雙眼,氣急敗壞的樣子。

駱穎和不想跟她吵:「有什麼話回家再——」

她的話沒說完,徐韞慈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自己的血脈親人你都不放過,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白眼狼。」

白眼狼……

駱穎和把打在臉上的頭髮撥開,頂了頂被扇得火辣辣的腮幫子:「白眼狼怎麼了?」她看着徐韞慈,目光輕蔑,「總比你這個婊·子強。」

徐韞慈整個人都定住了,手僵在半空中:「你說什麼?」

駱穎和還想頂嘴,看她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的樣子,硬是把那些惡毒的話全部咽了下去,只是也不服輸,瞪着眼睛看徐韞慈。

「呵。」

駱青和突然發笑:「果然是一家人。」

她手上還戴着手銬,身上穿着囚服,還和以前一樣,趾高氣揚。

駱穎和最討厭她這幅嘴臉:「你得意什麼,等你肚子裏那塊肉生下來,還不是要進去陪你爸吃牢飯。」

駱青和沒接她的話,跟着蔣春東一道離了席,路過觀眾席的時候,停了腳。

「借我駱家人的刀,殺我駱家的人,」她看向江織,「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不沾一滴血,讓他們駱家自相殘殺。

後面,就該他漁翁得利了。

江織還坐着,沒起身:「法官還沒走遠,別亂說話。」

從一開始,就是他在引火,在扇風,讓他們父女一步一步反目成仇,他手都不臟一下,就讓駱家人相互撕咬。

「江織,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他臉色果然變了,眼裏像擱了刀子,鋒利無比。

駱青和笑:「我就喜歡你陰險。」

他站起來,被周徐紡拉住了。

駱青和笑得更歡快了,他這幅想撕了她的表情,很讓人刺激:「哦對了,」目光落在了周徐紡身上,「當年的賬,你覺得算完了嗎?」

話裏有話,說三分,留七分。

門口,駱懷雨由駱常芳攙扶著,拄著拐杖離開了。

八年前……

彭先知在花房見過駱青和之後,去了書房。

「董事長。」

「進來說。」

他進去,把門帶上,遲疑不定了很久,還是開了口:「大小姐讓我替她辦件事。」

駱懷雨在屋裏作畫:「什麼事?」

滿室都是墨香。

彭先知上前去,有些心慌,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很多:「她讓我燒了花房,順便把駱三,」他邊看老爺子的臉色,「把駱三處理掉。」

駱懷雨手中的毛筆頓了一下,水墨在宣紙上化開了。

久不聞他出聲,彭先知請示:「董事長,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他放下筆,把紙張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然後拿起放在旁邊的拐杖,拄著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留了一句話:「今天你沒來找過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傍晚。

駱懷雨去了一趟花房。

光頭的少女正坐在小板凳上澆花,她看到他,霍地站起來,凳子被她撞倒了。

她很怕他,不自覺地往後縮。

他拄著拐杖走過去:「怎麼不叫人,不是會說話嗎?」

少女怯生生地喊:「爺、爺爺。」

因為不常開口,嗓音很粗,發音奇怪。

他坐下,把拐杖放在一邊:「青和她們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少女搖頭,不敢告狀。

「駱三,你不喜歡駱家對吧?」

她不吭聲。

是不喜歡駱家,因為駱家也不喜歡她。

她好像很猶豫,過了很久,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不可以去江家?」

「想去江家?」

她點頭。

「好,你去吧。」

她很高興,磕磕巴巴地說謝謝。

「拿着。」

駱懷雨遞給少女一罐牛奶。

她沒有接。

「喝吧,你不是喜歡嗎?」

伸向她的那隻手乾瘦如柴,手背上全是老年斑。

她怯怯地接了,沒打開。

「你喝喝看。」駱懷雨笑得很慈祥,「還是我從江家那小子手裏討來的。」

是江織給的啊。

她便喝了,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喝完后,她突然犯困,窩在躺椅上迷迷糊糊,怎麼也睜不開眼,手腳無力,抬也抬不起來。

噠、噠、噠、噠……

拐杖拄地的聲音越來越近。

「怎麼偏偏是個女孩兒。」

「女孩兒不行。」

「女孩兒得死。」

夕陽徹底落山,天黑了,星星出來了。

花房裏火光衝天,亮如白晝。

「董事長!」

傭人跑來書房,火急火燎地說:「着火了!着火了!」

老人的聲音震驚:「哪裏着火了?」

「花房,」傭人大喘氣,「花房和後面的棚全燒起來了。」

啪嗒。

書房門開,駱懷雨拄著拐杖出來了,走到別墅門口,看了一眼遠處的火光:「火太大,人別進去了,報警吧。」

傭人慌慌張張地去撥打電話。

這火勢太大,燒得古怪,空氣里還有汽油的味道。外面,有人在喧嘩,正亂成了一團。

「有沒有看到我家那口子?」

是何香秀,她在找她丈夫:「誰看到他了?」

「光霽嗎?」駱家當時的司機說了一句,「光霽他進去救人了。」

何香秀聽后,拔腿就往花房跑了。

駱懷雨拄著拐杖回了屋裏,在樓梯口看到駱常德在來回踱步,他提了一嘴:「光霽去救駱三了,你過去看着點,別讓香秀也跟着進去了。」

駱常德立馬往外跑。

老人拄著拐杖進了書房,笑了。

駱家就這麼點大,又有什麼事能瞞得了他?哦對了,那孩子的性別瞞了他十四年。

怎麼能救,那個孩子得死……

大雨還在下,滴滴答答,濺了一連串的水珠,司機撐著傘下了車,走去副駕駛,打開車門。

先是拐杖落地,然後駱懷雨從車裏走出來,抬頭,看見了不速之客:「織哥兒,在這兒等我嗎?」

「嗯。」

江織肩上扛着把很大的黑傘,白色的鞋踩着一灘水,走在雨霧裏。

駱懷雨撐著拐杖站着:「你過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教訓你。」

他上前,把手裏的傘扔了,抬起腳,狠狠踹在了駱懷雨的胸口。駱懷雨整個人往後仰,倒在了一攤泥水裏。

司機見狀,上前。

江織抬頭,雨水順着額前的發往下滴:「滾開。」

司機止步,不敢攔了。

「私闖民宅、毆打老人,」駱懷雨趴在地上,胸口痛得爬不起來,他一口氣快要上不來,仰著頭,嘴唇都發紫了,死死盯着江織,「你也想吃牢飯是吧?」

他伸手去摸拐杖。

江織上前,一腳踩在他手上:「那你就去告我啊。」眼裏浸了冰冷的雨水,泛著寒光,「你兒子孫女都完了,下一個,該你了。」

周徐紡在酒窖里。

她不讓江織跟着去,因為她會哭,不想給他看見,她舅舅跟她一起進去了。

周清讓從輪椅上站起來,假肢不靈活,他笨拙地彎下一條腿,跪在地上:「姐,我和徐紡來接你了。」

滿地白骨,他一塊一塊拾起來,放到木盒裏。

周徐紡也跪着,伸出去手抖得厲害:「舅舅,我來吧。」

「沒事。」

周清讓撿一塊,叫一句姐。

在徐紡鎮,有這樣一個說法,客死他鄉的人,要家人去叫,才能把魂叫回來,不然亡魂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姐。」

「姐。」

「……」

一聲一聲,越到後面越發不出聲音。

周徐紡低着頭,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

外面有腳步聲,雜亂匆忙,是徐韞慈母女衝進來了,駱穎和看見屍骨,沒敢上前:「你們在幹什麼?」

周徐紡說:「出去。」

徐韞慈把駱穎和拉到身後,急忙解釋了一句:「周清檬是難產死的,怪不得別人。」

「滾出去!」

咣!

一瓶紅酒,砸在了徐韞慈腳邊,她立馬拉着駱穎和出去了。

一出去,駱穎和就質問:「你怎麼知道那是周清檬的屍體?」

徐韞慈讓她別問,拽着她回屋。

駱穎和甩開:「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是蕭氏。」

「她做什麼了?」

「周清檬難產死的時候,蕭氏剛好發病,就把屍體.....」徐韞慈臉色發白

駱穎和聽完忍不住顫慄。

「瘋子。」她往後退,「你們全是瘋子,縱火、殺人,還有碎屍,」她腿一軟,扶著門,「駱家好可怕。」

徐韞慈上前:「穎和——」

「你別過來!」她跌跌撞撞地往後摔,眼裏全是驚恐,大喊,「都別過來!」

徐韞慈眼淚直掉。

駱穎和神色慌張爬起來,跑去樓上收拾行李,她要離開,她要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外面,雷聲轟隆,大雨傾盆。

江織把駱懷雨扔到酒窖外面。

周徐紡出來了。

「徐紡,」她手在發抖,江織撿了一把傘,站到她身後,「給我。」

「不用。」

她雙手抱着裝屍骨的木盒,走到駱懷雨面前:「你起來。」

駱懷雨渾身都是泥水,背脊佝僂地站起來。

周徐紡說:「跪下。」

他盯着她,渾濁的雙眼充血。

周徐紡一腳踢在他膝蓋上:「我讓你跪下!」

她眼睛紅了,像血一樣的顏色。

「咳咳咳咳咳……」駱懷雨雙膝發麻,跪在地上,肺都要咳出來了。

「駱懷雨,你聽好了,」周徐紡捧著屍骨,俯視着跪在地上殘喘的老人,雨聲喧囂里,她的話字字鏗鏘,她說,鄭重得像在起誓,「我會讓你眾叛親離,讓你駱家臭名昭著,讓駱氏更名換主,讓你一無所有,讓你老無所依死不瞑目。」

她從來沒有這麼惡毒過,也從來沒有生出過這樣強烈的報復心。

想毀了駱家,想讓他們血債血償。

「你是誰?」駱懷雨抬頭,雨水砸在他皺紋遍佈的臉上,瞳孔渾濁炙熱,有驚慌,也有恐懼,「你到底是誰!」

她說,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我是周清檬之女,周徐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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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事全部水落石出了,鋪墊鋪得有點……複雜,前前後後的,也不知道你們都看明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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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是病嬌得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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