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449：無人撐腰

第449章449：無人撐腰

她等了這麼久，才終於等到了他，又怎麼捨得就這麼抽身離開。

那人越走越近，王府門口的燈籠照亮了些許，將他的側臉暈染的更加英俊。

「王爺，您小心點。」身旁的女子攙扶着他，語氣輕柔，字裏行間滿是擔憂和愛意。

墨霖滿身酒氣，身形不穩，腳下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勉強站穩后，朦朦朧朧中，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人影，讓他頃刻間瞳孔收緊。

那身影……熟悉的讓他有些害怕，像及了無數次的夢回午夜。

「王爺，您沒事吧！」

身邊的聲音好吵，墨霖隨手將她揮開，粗聲粗氣的，「你滾開。」

華服女子頓時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委屈的落淚，「王爺，妾身……」

墨霖卻充耳不聞，目光直直的看向陰影處，聲音微顫，「你，過來。」

素素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原本想要轉身逃走，卻在他的聲音中忍不住跨出一步來。

他定然是在那日對她下了蠱，不然怎會迷住了她的心，只是聲音，都讓她無力逃脫？

素素抬起頭，控制不住的淚眼婆娑。

墨霖瞬間如同雷擊般呆愣在原地，聲音發顫，，「姝婭……」

這樣的夜，這樣的人兒，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巧笑倩兮，顧盼生輝。

墨霖一下子就看呆了，就這麼傻愣在原地，獃獃的笑，「姝婭小丫頭，你玩累了，捨得回來了？」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甚至不敢大聲，生怕嚇得她消失一般。

素素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幾句話，比這話更刺痛人心的，是他破碎的眼神，帶着小心翼翼，帶着不敢置信，看的她心都發疼。

那該是怎樣一個女子，能夠讓他疼惜到如此地步，讓他堂堂九王爺，居然卑微成這樣。

她捨不得拒絕，捨不得說出真相，就這麼映着燈光，點點頭，聲音發顫，「嗯，我回來了。」

墨霖再也抑制不住，腳步跌撞，差點又摔倒，卻是狠狠的將她抱在懷裏。

如此用力，手臂都在發顫。

他身上濃烈的酒味意外的甘甜，素素緩緩閉上眼睛。

她是萬人敬仰的花魁，什麼樣的男人都見過，什麼伎倆都清楚，可總有人的出現，是意料之外，是萬劫不復。

「你是哪來的野妖精，也敢迷惑我們王爺！來人啊，把她給我趕出去！」

狼狽跌坐在地上的華服女子在侍衛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一看到眼前這一幕，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大聲嚷嚷起來。

一旁的侍衛上前也不是，只得呆愣在原地。

王爺都沒發話，他們怎麼敢放肆。

華服女子氣急，「好啊你們，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我好歹是個側妃，難道連把一個打哪冒出來的野女人趕出去的權利都沒有嗎？」

墨霖下巴靠在素素肩膀上，不由皺皺眉，「好吵。」

他努力睜開迷離的醉眼，厭惡的瞅了瞅華服女子，「把這女人丟出去，醜死了。傷害本王的眼睛。」

侍衛傻眼了，「王爺，這……這……」

這可是您親命的側妃娘娘啊！

「快點！」墨霖臉色一變，不怒而威，「羅里吧嗦的。」

華服女子徹底氣瘋了，「王爺，您看清楚，我是恬虹啊，您怎麼會……」

而墨霖早已轉過身去，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醉眼迷離的露出討好的笑，「姝婭小丫頭……」

侍衛連忙聽命，將華服女子拉扯出王府，任由她歇斯底里的嚎叫聲響徹整個王府。

墨霖卻充耳不聞，黑眸帶笑，就這麼盈盈的看着她。

素素的手抵在墨霖胸口，這一幕，像及了那日他調戲她的場景。

可不同的是，此刻的他眼裏嘴裏叫着的，都是別的女人。

素素的心口生生的疼，這個叫做姝婭的女人……何其幸運，能夠擁有他的牽掛。

可是，這個結果，她在來到王府前，不是就已經想到過了嗎？

她緩緩閉上眼睛，踮起腳尖，吻上他帶着涼薄酒味的唇。

今日之後，無論結果是什麼，她都甘之如殆。

芙蓉暖帳，一夜春曉。

他極致溫柔，她卻依舊疼的發抖。

她抱着他的後背，仰頭看蠟燭滾落一滴燭淚，繼而啪的一聲熄滅。

但願這一夜，她不會後悔。

清晨，墨霖皺皺眉，方才緩緩睜開眼睛，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一樣。

昨兒個小十一生辰，他心情大好，沒控制住貪了杯，今天這完全是宿醉的後果。

手臂處有不一樣的觸感，他面不改色的抽出來，看都未看身側的女子一眼，漠然的起身穿衣。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誰人不知北辰國九王爺墨霖的花名？

靜靜的扣好袖扣，墨霖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

床榻上的女子尚在熟睡，微微側了身，凌亂的碎發下，露出一張殷紅的熟睡小臉。

那唇角帶笑的面孔讓他臉色猛然一變，昨晚所有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墨霖臉色發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將床上的女人拎起來，咬牙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正睡得香甜的素素驀然被吵醒，一雙水眸霧蒙蒙的睜開，卻在看清是他之後，臉頰一紅。

那副嬌羞的模樣當真我見猶憐。

如若……如若不是因為這張臉，或許此刻的他還會有興緻調戲一番。

可這會，墨霖卻只有控制不住的怒氣。

他驀然收緊手指，看到女人疼的皺起眉頭，才聲音冰冷，一字一句道，「誰讓你來的？」

素素似乎這才清醒過來，疼的眸中一層薄霧，囁喏道，「……是你讓我來找你的啊……」

那日，是他留下名諱，從此讓她牽腸掛肚的啊……

墨霖冷哼一聲，怒氣更甚，「所以，你就頂着這張臉，來王府勾引了本王？」

勾引？

素素臉色一白，繼而自嘲的笑笑，他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確實是勾引。

墨霖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似乎是恨得咬牙切齒，「誰允許你頂着這張臉胡來！」

素素心中一陣酸楚。

她知道他說的定然是昨晚他口口聲聲喚『姝婭』的女子。

下巴疼的厲害，素素努力搖搖頭，試圖解釋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呢喃的重複，「……不是，我沒有……」

墨霖狠狠甩開她，「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代替她。你不配！」

海姝婭應該是永遠單純，永遠澄澈的，永遠肆無忌憚的，這個女人卻頂着她的臉，做些風塵之事，她在玷污海姝婭！

墨霖怎能不怒？

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直到男人大步邁出去，素素才臉色慘白的爬起身來。

赤裸的肌膚上，還殘留着曖昧的紅痕，刺眼的譏諷，好像在嘲笑着她的可悲。

素素麵無表情的穿上衣服，動作僵硬而緩慢。

無論昨晚多麼溫柔，也都只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她賭輸了，自然只能狼狽退場。

不過還好，誰讓她是青樓女子呢，不就是個不值錢的身子，失了就失了，沒人會在乎。

素素腳步踩在地上，渾身酸疼的厲害，她卻不管不顧，一步一步的向著王府門口走去。

昨晚有多期待，今日便有多失望。

誰知，王府侍衛卻將她攔了下來，「王爺有令，你不能出王府。」

素素瞪大眼睛，「為什麼？」

她既不是王府的人，又無名無分的，為何限制她的自由？

墨霖走的時候如此生氣，根本沒打算給她任何名分吧。

侍衛並未多做解釋，「小姐請回吧。」

回？

她能回哪裏去？

這裏是王府，沒有她的房間，沒有她的位置，讓她怎麼呆在這裏？

素素咬咬下唇，「是你們王爺讓我走的，你可能是誤會什麼了。」

侍衛卻充耳不聞，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喲，本宮當是誰呢，這不是昨晚那狐狸精嗎？」

正在素素苦苦哀求之時，耳側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素素回過頭，正是昨晚那個名為恬虹的華服女子。

沒了昨晚的狼狽，今日的她看起來更加光鮮亮麗，只是臉上譏諷的表情破壞了那份美感。

素素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的彎下腰，「素素參見側妃娘娘。」

九王爺沒有正妃，側妃自然是王府女眷中的管事者。

「嗤，還知道叫側妃，」恬虹冷諷一笑，「本宮倒是瞅著，昨晚你囂張的很啊。」

想起這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堂堂側妃，居然被趕出了王府，真是丟人丟大了。

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素素連忙低下頭，「娘娘見諒，素素也是無心之舉……」

她這會忍不住有些頭疼，本來出王府就有些麻煩，現在又招惹到了這個女人，恐怕不是那麼好逃脫的。

「無心之舉？」恬虹優雅的把弄著指甲，似笑非笑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宮也該好好教教你王府的規矩，不然若這無心之舉再衝撞了那位貴客，那豈不是本宮的錯。」

「來人啊，給本宮綁起來，掌嘴！」

也怪不得恬虹敢如此囂張。

如若是昨晚那勢頭，她是定然不敢來招惹九王爺的新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