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三十三章：第二位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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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武裝想要查出點什麼，但仍然一無所獲。雪域集團想要隱瞞點什麼，卻又岌岌可危。
林雨萱為什麼從樓上一躍而死？這個看似並不重要的問題，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與這次事件息息相關的蔑都地產業更是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生活在蔑都的人們，面對着空前的房價壓力，這座濱海小城的房價自從2017~2018年出現了翻倍情況以後，就算得到了短暫的調控，也抵不住水漲船高。
大多數人都明白他們安分守己的工作換來的是一輩子都觸不可及的高房價，而更糟糕的是，眼前還要面對房租上漲的問題。其實他們並不關心林雨萱，他們只是想要找到一個發泄口。
終於在2020年，因為林雨萱的跳樓，不堪重負的人們對於蔑都的房價上漲的不滿達到了高潮。
網絡上鋪天蓋地的爆料佔據了每個人的手機推送，其中有的真、有的假。但這件事即使是直接關係的荒地武裝和雪域集團都沒有一個準確答案，也許真正原因只有林雨萱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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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電子鐘走向了13：00。
透過私隱玻璃的窗戶，巨鰲鎮的正午刺眼的陽光似乎也柔和了起來。柔和的陽光照在房間的床上，蘇春曉也陷在了柔軟的床墊中，陽光將蘇春曉光滑的腳踝和小腿照得雪白。
蘇春曉手裏正拿着一部新款的蘋果手機，5.8英寸的巨大手機套上了亮黑色手機殼，反襯得蘇春曉的手小巧白皙。手機屏幕上，關於霸氣少女們的新聞鋪天蓋地出現在微博熱搜榜。
《少女練習生》的十強「霸氣少女」很快就選拔出來了，而幾乎是同時，由霸氣少女、陳謙章共同代言的網頁遊戲《墮天使爭霸》的廣告的超級加長版，也由網頁彈窗、視頻網站映前播放、手機遊戲強制播放而來到了大眾的視野中。而有關於她們的微博話題推送更是鋪天蓋地。
於是蘇春曉在眾多關於霸氣少女的無聊熱搜中，終於找到了一條與霸氣少女無關的熱搜——這才是520，這樣的神仙男朋友太難得了！天生高貴的女人，必須要擁有這麼多的斬男色才是完美！
蘇春曉點進去看了一下，大概內容就是在今天上午，一個女人醒來就發現被YSL口紅給掩埋，原來是男朋友買了1000根YSL並且花了一晚上時間把女朋友埋在裏面。經過了影樓級別精細修整過的微博配圖上，置身巨大粉紅色床上的女主角穿着一身奢華連衣裙，笑得春光燦爛，整張床都被口紅鋪滿。
看起來好像很浪漫，不過我也用不完那麼多口紅。雖然是這麼想着，但蘇春曉還是去翻了一下床單，果然一根口紅也沒有。
雖然如此，蘇春曉的注意力還是被微博配圖的震撼場面所吸引，她甚至沒注意過如此多的口紅，一晚上的時間是怎麼不引起注意放在女人身邊的？而且比起口紅本身，畫着濃妝、穿着連衣裙和高跟鞋睡在床上好像更加不合理。
蘇春曉只是覺得，車語追求她的方式也缺乏驚喜。即使車語有錢也有時間，但形式感依然做得很不到位。
如果蘇春曉能完全了解車語的人生經歷會發現，以車語僅僅追求過不超過10名異性的經驗是不足以讓他領悟這些複雜的套路的。甚至就算成為了富豪以後，車語也沒有沾花惹草的習慣。套路可不會自己複製粘貼到一個男人的腦子裏，只能在經驗中總結出來。
若是理智地從對待感情的角度出發去衡量車語，足夠忠心、也是粗心的。但從表現來看，蘇春曉對車語很失望。
而這時，門口響起了「啊」地一聲驚叫，之後響起了手機掉落的聲音。車語氣鼓鼓地衝進蘇春曉的房間說道：「氣死我了！現在的手機太大了，我一早上就摔了三次！還好我裝了真皮手機殼。」
蘇春曉看着車語手裏拿着一部套著酒紅色鱷魚皮手機殼的同款蘋果手機，這款手機殼顯得暴發戶氣質十足。但如果沒有那暴發戶氣質十足的手機殼，按照車語喜歡單手握手機的習慣，他應該一天就要換一部手機了。
蘇春曉對已經衝進房間里的車語說道：「腳啊！」
「啊，不好意思。」車語退了兩步，直到房間之外。這是一開始約定好的，車語不能隨意進入蘇春曉所在的房間。
蘇春曉還在生氣車語沒有在5月20日這天為她準備禮物，便問車語道：「喂，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什麼日子？車語想了一會，自從習慣騎電動車以後，兩人的代步工具都是雅馬哈斬風者。而放在車庫裏的大眾速騰GLI，法拉利488，蘭博基尼颶風都已經停了好久。汽車停了太久是容易壞，於是車語說道：「是不是該啟動一下汽車了？要不我們開車去走走，順便洗車吧！」
「去死啊！你出去，關上門啊！」蘇春曉生氣地說着，一頭蒙在被子裏，不再理車語了。
但聰明如蘇春曉，在離開江湖紛爭后的這幾年也變得愚笨了——既然她不讓車語隨意進出她的房間，車語又怎麼可能在她睡着時把口紅放在她身上呢？
車語不理解，也只能默默地從外面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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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是逐利的，會不擇手段地刺激消費。製造節日、又或者把風馬牛不相及的節日設定為情人節，這一向是刺激男性為追求對象消費的常用方法。
但車語的戀愛經驗確實不算豐富，也沒有在情場嘗試過同時交往多個異性。這樣缺乏經驗、缺乏調研、甚至缺乏興趣的人，又怎麼會理解商人們的手段？
車語剛拿出手機準備搜索一下今天的節日，手裏的蘋果手機已經響起了經典的馬林巴琴鈴聲，屏幕上顯示的是李煒的號碼。
車語有點驚喜，如果今天是個熱門的節日，那李煒這樣做媒體行業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於是車語接通了電話：「喂，我正好要找你。」
李煒聲音很小，周圍非常的安靜：「喂，車語，是這樣的……」
「不不不，你先聽我說，我這裏的事比較重要。」車語打斷了李煒，說道，「剛才我的女朋友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回答不上來她就生氣了。你作為那個年代的專業記者，應該見多識廣了，不是博士也是碩士吧？你趕緊跟我解釋一下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2020年5月20日，是什麼日子。我這邊急得火燒眉毛。」
車語長篇大論說了一堆話，並拋出了一個問題。
李煒繼續小聲說道：「喂，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了，我被抓了。」
「超速還是闖紅燈？如果你是開車看手機被抓的，那我只想說——幹得漂亮！開車看手機的人渣都應該讓幾個彪形大漢圍起來『關懷』一下。」車語笑着打趣道，但馬上意識到李煒說得可能是真的，「認真說，抓你的人是誰？你又在哪裏？」
「打擊報復，一個老混蛋。我現在被關在了車後備箱，我用語音助手跟你打的電話，現在看不到手機屏幕，不過肯定沒有出邊海郡島。你快來救我，我盲操作手機給你發定位。就這樣了！」李煒說着匆匆掛了電話。
車語拿着手機，眉頭緊鎖，打開了微信定位——定位地址在巨鰲鎮附近，衛星地圖上看正在往某座廢棄的待開發區移動着。如果今天不是愚人節的話，車語能相信李煒所言不假。
李煒作為暗訪記者，雖然只作為新聞調查，但潛入犯罪組織、搜集證據、公之於眾，往往都會伴隨着犯罪組織的覆滅而收場。除了不隸屬於警察以外，他與卧底無異，甚至比很多私家偵探更勝一籌。能做到此，想必李煒也是身經百戰且樹敵無數了。
可是問題來了，他的私人恩怨，我為什麼要參與？車語心想，好像還是搞清楚5月20日是什麼日子比較重要。
車語走進了房間里，點上一支煙。自言自語道：「我跟他又不熟，有什麼救他的必要嗎？」
但是車語又想了一會，李煒這樣身經百戰的人，如果拿了車語的證據，不可能不備份文件！要不然李煒甚至不能保證車語不會對他下黑手。
也就是說，如果李煒遇到什麼不測，恐怕車語綁架曾凱的所有證據都會公之於眾。
思來想去，車語一咬牙決定還是去營救李煒。
打開的落地窗前，車語的身影逆着光吸了一口煙。
隨後香煙在煙灰缸里，熄滅。
而車語走進了衣帽間。
落地穿衣鏡前，深藍色優衣庫古巴領襯衫，配上黑色襯衫背帶，下着黑色華倫天奴西褲與酒紅色馬丁大夫皮鞋。凶冷的雙眼透著無奈，車語長嘆一口氣：「沒完沒了。」
此時，法拉利的鑰匙就放在床頭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