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集 你怎麼打的？
被戳穿了，紀小姐立馬正襟危坐。
身體坐直了才想起來他也看不到的。
可就是不敢再躺回去了，她有些鬱悶的，暗暗嘆口氣，逼着自己揚起一張笑臉來，「哎呀，是七少啊！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葉旭給我打電話呢。」
「……」
霍鈞安一聽她這聲音，她那個特別虛假的笑容就浮現在他眼前，男人很有衝動直接把他的笑容扯碎了，可惜這個女人不在他的面前。
「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紀初語特別小心的問。
「……」
電話那端突然陷入短暫的沉默。
霍鈞安是真的沒什麼事找她，可她問出來這句話，他才發現他的行動很有些無法解釋。
男人蹙眉，冷淡的丟下兩個字，「沒事。」
然後，電話就掛了。
紀初語盯了手機半響，直到確認手機真的是掛掉了，不會再打過來。
所以，他到底打電話給她幹什麼？！
哦……頭好疼！
她明明可以痛痛快快的補眠的，全都被他打擾了。
紀小姐煩躁的坐在床上只摔手機，她把臉整個兒窩到床褥間，直到憋的自己快喘不過氣來才抬起臉來。
反正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
喝了包奶，吃了兩片燕麥麵包早餐就算是結束了，今天劇組還是早就開工了，只是上午沒有紀小姐的戲份而已。
這兩天大家被NG的次數都很多，包括紀初語。
在賓館獃著看劇本也摸索不出感覺來，紀初語索性也來到片場，她拿着劇本坐在小桌子前的凳子上。
桌子上亂糟糟的，喝水的杯子還有一些道具放在那裏，紀小姐把自己跟前這塊清了下，把劇本放上去，她看看今天拍的這幕戲的內容，單手托著臉看演員演，自己也在揣摩著人物情感。
身邊又坐下個人擋住了她的視線，紀初語偏偏頭還是看不到，她視線轉回來就落在了旁邊人身上。
鄭劍鋒身上穿的是劇里人物的服裝，今天上午有男女主的對手戲。
他若無其事坐着，微微偏頭看向紀初語，「好久不見了啊，這些年過的好嗎？」
鄭劍鋒因為檔期的問題晚了兩天進組，進來之後因為劇組時間安排的緊張，兩人還沒正式打過招呼。
紀初語扭回頭看劇本，特別冷淡的，「還沒退圈，還能來這裏演戲，那就說明我過得沒你想像的差。」
挨了一個軟釘子，鄭劍鋒笑笑也不在意，他自然而然的伸手要去碰她的頭，被紀初語躲開了，她蹙眉，盯着他抬起來的手臂。
鄭劍鋒被她盯的有些訕訕的，他手臂放下來，「都說進了這個圈子就要脫胎換骨，每個人都逃不了，我們都變了很多。想當初我們在一起話最多笑的最多也是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沉默了。」
紀初語撇嘴，並不想跟他憶往昔，「快輪到你了，你不去？」
「我劇本背的滾瓜爛熟了，沒問題。這幕戲估計還得NG幾次，那個演員沒領會人物的內心感受。」
在這些人里，鄭劍鋒確實算得上是老手了，剛出道的時候就拿了當年年度最佳新人獎，還有最佳男配獎，不過後來沒什麼太好的資源，經紀團隊不給力，也讓他這兩年走的不順。
「最近微博上你的黑料不少，你那個經紀人要頂不起來，你還是換換吧。」鄭劍鋒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現身說法，「我這兩年受經濟團隊的拖累，都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紀初語就聽聽，她偏頭視線落到自己劇本上，不說話。
鄭劍鋒身體倚在椅子靠背上，他偏頭看她，「在這個圈子裏，不要太有脾氣，你啊就是脾氣太臭太直不讓人喜歡，這兩年我看你性子也沒磨好。」
「干你屁事！」
紀初語眼睛都沒抬的丟給他四個字。
鄭劍鋒沒動靜了，他坐在那裏，半響才開口，「你是不是覺得，當年那事兒還是……」
紀初語猛地抬起頭來，她沖他笑了下，勾了勾手指。
女人眼角眉梢全是笑容，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她彎著唇角，笑的一派清風和月又艷麗風情，陽光在她臉上跳躍，像是調皮的小魚兒。
鄭劍鋒看着她，心情複雜難耐，卻還是隨着她勾起的手指湊了過去。
紀初語咧開嘴，她心裏那隻小惡魔一直蘇醒著，在男人湊近過來的那一刻，她伸手按住對方的後腦勺，毫不留情的……
「嘭！」
腦門直接沖着桌腳狠狠砸過去！
艹！
男人疼的罵，再抬頭時，額頭上好大一個包。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一張臉疼到扭曲。
鄭劍鋒大罵，「紀初語，你他媽有毛病！」
紀初語腦袋裏開始歡快的播放一首歌。
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毛病還不小，所以別跟我套近乎，見了我請繞道走。」
陽光從她身後照過來，讓她的臉整個籠罩在暗影中，看起來特別滲人。
一時手爽，連十分鐘的開心也沒維持上，紀初語就被罵了。
鄭劍鋒的經紀人不依不撓的直接找上紀初語，罵的很難聽，「你是個什麼東西？人要是砸壞了你賠得起？」
紀初語沒回話，由着他罵，賤人小婊砸這種話都出來了，她這個耳朵過那個耳朵出，當沒聽見。
導演也很窩火，當着劇組一眾演職人員，一點也沒給紀初語留臉面，罵的劈頭蓋臉。
鄭劍鋒這傷好幾天消不了，進度本來就趕得狠，還出現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鄭劍鋒的戲恐怕就拍不了了，只耽誤進度這一項氣的導演想拿煙灰缸扔她。
紀初語垂著頭小媳婦一樣讓人罵，也不還嘴，甚至一句話都沒開口。
工作人員重新調整了拍戲的安排，整個劇組哀嚎遍野，因為後面要給鄭劍鋒留出時間，其他人的戲就得集中往前趕，本來一天十小時能搞定的得加大二十小時，誰都不願意，但又沒辦法。
所有怨氣就到了紀初語這裏，畢竟都是因為她才導致這樣。
鄭劍鋒這人也賤的，當天他經紀人就發了一條微博出去，指名道姓的點了某個沒牌還耍大牌的明星，下手嚴重到令人髮指，讓鄭劍鋒受傷，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
同劇組的，有人點贊了這條微博，有人轉發了微博表達下安慰之情，這無疑於是力挺鄭劍鋒了。
也間接證實這是真事兒，粉絲才不管是不是有什麼內情，只知道自己偶像被傷了。
然後紀初語的微博就淪陷了。
紀初語滾出娛樂圈。
不要臉的小婊子，下手這麼狠。
讓人干爛的賤貨，你看她長的這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鄭劍鋒出名的時間早，雖然這幾年沒什麼太大的水花，但是粉絲基礎是有的，尤其這事兒的嚴重程度可比跟顧恬的粉絲撕逼事兒大多了。
紀初語的微博下面沒有一條評論能看的，連着上次顧恬撕逼的那些的黑粉都蠢蠢欲動。
紀初語憑着一條視頻打造出來的塑料姐妹情碎了，顧恬火速刪了兩人一起的照片，避免沾染上這波熱度。
葉旭直接給她關了微博評論，然後葉經紀人的微博也淪陷了。
黑粉不遺餘力的深挖她的料，逮住一個相關人員的微博就湧進去開罵。
葉旭電話打過來氣的，「他頭上那犄角真實你的傑作？」
「是。」
紀小姐大方承認。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養魚了啊？你看不順眼他，你忍忍不行？你非得大庭廣眾之下給他把柄抓？」葉旭氣的想敲開她腦袋看看到底是怎麼長的。
電話這邊紀初語垂眼看着自己手指甲不說話。
葉旭罵了半天也不忍心罵了，「我明天過去，這事兒我們先冷處理，反正你被人黑也不是第一次了，應該能撐得住吧？」
「能。我是打不死的小強。」
聽到她這話，葉旭算是鬆口氣。
……
白彤約了跟霍鈞安的私人用餐。
既然要合作，少不了要多接觸，霍鈞安想想，還是同意了。
他覺得他似乎放在紀初語身上的注意力有點多了。
不是個好現象。
電話那端，白彤笑起來，「我以為你會以工作為由拒絕我。」
「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男人淡定的回。
白彤就笑了，「對，說的沒錯，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本來對霍鈞安這樣的人，工作是絕對佔據了生活中百分之八九十的時間的。
所以，如果她能成為他工作中的常態，那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兩人約在一家中式餐廳。
霍家老太太晚上一直眯着眼笑，霍老爺子霍治中看她一眼，「有什麼開心的事？」
「今天，白家的那個小丫頭托她媽媽跟我打聽鈞安的喜好。」老太太抿著唇笑，「那小丫頭看來是上了心了。這就好呀，都是不錯的孩子，互相之間能有好感這也是緣分。」
霍治中點點頭，「男人還是要主動點，別讓人女娃一頭熱。」
「你懂什麼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啊！」老太太笑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喜慶日子就快來了。
白彤是個不錯的約會對象，話不多不燥，因為生活背景極其相似，交流起來很融洽，而且一點就透，這種交往非常輕鬆。
霍七少實際上是非常不喜歡與女性交流的直男，也或者是因為跟常雲欣女士頻繁的碰撞，讓他本能的把女性歸之為難纏這一類的角色。
尤其是娛樂圈裏的女星個個見了他就像狼見了肉，毫不掩飾的功利性讓他極度反感。
比如，紀初語。
腦子裏轉到她這個地方，夾菜的手短暫的停頓了下。
「怎麼了？這個味道不好嗎？」白彤看他一眼，自己夾了一筷子。
「還可以啊。」
「沒事。」霍鈞安收回筷子，他端起酒杯，兩人輕碰了下。
面前的這個女人優雅知性大方，無論事業與生活都該是極好的搭檔，最主要是兩人是處於平等的地位。
這恐怕也是爺爺奶奶幫他物色媳婦兒人選時考慮到的。
霍鈞安不置可否的笑了下，他們太着急了，他對婚姻這件事暫時沒有太大的期待。
甚至，對戀愛這種事也沒有太大的期待。
向他爸媽這樣二十齣頭就結婚生孩子的，霍鈞安不能理解。而且，霍韋至先生數十年如一日的忍受常雲欣女士的無理取鬧，這更是一件讓人崩潰到幾欲絕望的事情。
所以外人眼中恩愛般配的霍韋至夫婦，羨慕死大家的模範夫妻，並沒有給他們自己兒子留下一個羨慕到想要效仿的心情。
晚上霍鈞安送白彤回去，兩人在門口道別。
禮貌的，點到即止的交流。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慢慢的，先從純粹的工作關係到朋友，這就是白彤的努力方向。
如果不能做男女朋友，那也可以做朋友。
霍鈞安是個不錯的交友對象，更何況她剛剛開始進入新百集團分管媒體業務，各行各業她都要有熟悉的朋友。
多個朋友好辦事嗎！
她不能太貪心。
……
紀初語的新聞並不在HBC的監控範疇里，但是因為跟霍鈞安這種關係，宋培生還是關注了一下的。
不為別的，到底不是明面上的女人，也防備有些不太好的輿論出去。
現在網上亂成一鍋粥了，除了鄭劍鋒那邊發出的照片，紀初語這方沒有回應，就葉旭的反應速度，宋培生猜測恐怕這事兒是真的，不然不會放任輿論先發酵。
明星的危機公關不是你第一時間跳出來說話就是對的，選擇時機也很合適。
這種出手傷人的，一般出在男對女，或者男男，或者女女，但是女人把男人打成這樣的少見。
這個鄭劍鋒也是真的不要臉，被個女人搞成這樣，怎麼就好意思的公之於眾。
宋培生考慮要不要跟霍鈞安說一聲，沒找到好機會。
第二天網上出現了七少哥白小姐共進晚餐的照片。
倒也沒說什麼過分的，就說兩大集團合作，雙方合作愉快。
很公式化的新聞，並沒有渲染出聯姻的可能及其他曖昧字眼。
與此同時，白彤的電話打到了霍鈞安的手機上，「可能有狗仔拍到我們晚餐的照片發到網上了，所以我安排下面的人準備了合作的新聞通稿發出去了，給我們的合作熱熱場吧。」
霍鈞安挑眉，不愧是做媒體的，反應速度很快。
白彤的電話很簡短，說完了，霍鈞安沒意見，她就掛了。
宋培生順便跟了句，「紀小姐那邊的新聞也很火。」
「……」
霍鈞安抬眼看他，然後問，「幾點開會？」
「……」
宋培生答，「還有半個小時。」
……
葉旭第二天坐飛機就到了，他看看紀初語的臉色，除了累的眼底發青明顯的沒睡飽，其他倒也還好。
「你怎麼就對他出手了？」
「……」紀初語沉默了會兒，「他跟我提當年，我一時沒忍住。」
「……」
葉旭伸手拍了拍她腦袋，「你休息吧，我去找找導演。」
「別找了，我道過歉了。」
「那不一樣。」葉旭出門了，「我得代表韓總去說句話。」
不然她劇組裏這麼多天，也夠嗆有好受的，大家更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願意相信解釋。
而且，關鍵是，她這個也不好解釋。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道個歉賠個不是，不論什麼原因耽誤進度是事實。
鄭劍鋒的經紀人也在現場，見了葉旭嗷嗷叫，葉旭盯他一眼，「你接手他時間不長吧。」
「那又怎樣？」
「那就別跟我嗶嗶。」葉旭叼著煙咬在嘴裏狠吸一口，「你跟鄭劍鋒打聲招呼，紀初語不是兩年前的紀初語，我葉旭更不是兩年前的葉旭，你們要息事寧人，我就當這事沒發生。他要覺得自己腦袋腫個包就是受委屈了，那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有嘴說不清。」
「……」
紀初語上網翻自己的新聞，很無意的就看到了霍鈞安和白彤的照片。
沒有曖昧的姿勢，非常正常的交流，兩人餐桌上談笑宴宴。
紀小姐眸光落在照片里的兩人身上，大家看到的是強強聯手，而紀小姐注意到的是他手邊的紅酒杯。
她離開前，他到過她住的地方，吻她時唇齒間有紅酒的味道。
她有點喜歡他吻她親她對她做耍流氓的事。
紀小姐輕輕嘆氣，為什麼就不能有好多個男人呢？可以多多嘗試一下，然後就會發現，可能跟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感覺。
……
晚上的時候，霍鈞安還是沒忍住，上網去搜了紀初語的信息。
他去了她的微博。
上面最新一條微博是她離開新城去劇組時拍的機場照。
照片里女人帶着墨鏡笑的很開懷。
眼睛被遮住了，她的笑容顯得很純粹。
她的眼是那種大大的勾魂的眼睛，所有的魅惑迷離誘人全都在她那一雙眼睛裏。
坦白說，霍鈞安最討厭她笑的特別妖艷，眼睛勾着他的樣子。
但他又很喜歡激情盡頭時她看着他祈求的樣子，她的眼會說話，眼波流轉間含盡千言萬語，那種欲說還休的樣子簡直讓人瘋狂。
這些照片都是精修圖，將裏面的女人休的美輪美奐，一點瑕疵都沒有，這是在剔除眼睛后他第一次這麼看她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的原因，竟讓他覺得特別清透清純。
霍七少忍不住想：清純？！紀初語？！
開什麼玩笑。
這條微博下面的評論無數，他看了一眼，男人的眉就緊緊蹙了起來。
不堪入目的言論橫行整個評論區。
被干爛了的賤貨？！
霍鈞安抿唇，男人眼底已經凝起一股子黑暗。
只是……
霍鈞安仔細想了下，他跟她上。床。
她吐了他一身，在酒店裏。
他只憑着本能要她，她攀在他身上說很疼。
如果是未來的妻子，或許還會想一想，她是不是第一次。
但是紀初語顯然不會是他未來妻子的人選，而且，那種情況下在她從一開始就明確的利益交換下，他似乎也並未在意過女人第一次所代表的含義。
霍鈞安很是回想了一下，他可能真的過於粗暴，然而她第二天也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在乎。
反而是急着問他要利益。
所以，他也從未認真想過。
換句話說，迄今為止，她只有他一個男人？！
「……」
這種認知莫名有點……小爽。
所以，評論區的言論實在有失真實，有沒有被干爛了，他知道，誰還知道？！
霍鈞安哼一聲。
他循着評論里的意思找到了源頭，看着微博上男人額角上腫起來的包。
霍鈞安笑了。
基本上，霍七少的冷淡矜貴清雅如玉那不過是外人對他的評價，就是霍易知這樣野的人都不敢輕易對霍鈞安出手。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會吠的狗不咬人。
霍鈞安的處事原則是，我不招惹你，你也別招惹我。你一旦招惹我，就要為後果買單。
至於是明著還是暗着，那都是手段而已，全看心情。
在霍七少眼裏，要尊重對手的反擊。他還能反擊並且對你造成傷害，那就說明這個對手有智力要麼有體力。
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被個女人揍了，跑到微博上面向大眾博同情。
某種程度而言，霍鈞安覺得紀初語贏了。
他眉角挑着，眼睛裏溢出點點笑意，在暗夜中如星辰點耀，將男人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襯得愈發立體勾魂。
手機響起來時，紀小姐正在片場候場，趁著這一刻候場的時間抓緊補眠。
她知道導演組很惱火，所以她的戲份安排的格外緊，她也沒怨言。
昨天她連續拍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今兒個繼續，連軸轉的感覺實在太累，但是累到沒心情想東想西也挺好的。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字，紀初語心臟的地方揪了一下，說不出什麼感覺。
其實也沒有什麼期待，就是……
她起身，走到一側角落裏接電話。
「喂。」
人的情緒會通過你的表情你的聲音你的一舉一動反射出來，哪怕你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情緒低沉，可接觸的人會感受到。
她的聲音是下沉的，不是上揚，這說明她心情並不怎麼美麗。
受影響是肯定的了，霍鈞安覺得自己也是夠閑，還把她微博上的評論翻著看了大概。
慘不忍睹。
「你最近的話題很充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霍鈞安的聲音隱隱有些調侃之意。
紀初語抿唇，情緒不甚高的，「還好還好，作為明星沒有話題基本也就代表過氣了。」
「我看了他的照片，怎麼做到的？」
霍鈞安很感興趣。
「……」
還是，頭一次有人問她怎麼給鄭劍鋒頭上打了這個包。
紀初語有些愣。
「就，撞在桌角上了。」
「怎麼那麼正好撞到桌角上了？」霍鈞安拿着手機站起來，他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望出去，院子裏的景觀燈亮着，一派安寧，襯着他低沉的嗓音，很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哪怕她所在的片場，人來人往還有些亂糟糟的，紀初語的眼眉卻不自覺的揚起來，周遭的混亂已經入不了她的耳朵里，滿耳都只剩下他的聲音，她笑起來，「你想聽？」
男人輕點頭，「說說。」
「我手指勾一勾，他靠過來，我就按住他後腦勺直接撞向桌角。我其實有手下留情，沒有直接撞他眼睛上……活該，誰讓他聊騷我！」紀小姐眉眼挑着，表情各種豐富多彩，她說着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空氣靜靜流淌，她的笑聲透過電話線傳過去，紀小姐笑着笑着突然有點眼熱。
他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
可紀初語覺得……
她嘴唇動了動，「你……」
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紀初語！誰看到紀初語了？」片場導演助理在找她。
紀小姐慌忙揮了揮手，「我在這裏，什麼事。」
「哦，明天你再加一場戲，導演說之前拍的那場強暴戲不行。」
「不行？」
「對，重新拍一次。導演讓我跟你溝通一下，這幕戲很重要，但是借位之類的都沒有效果，要拍到你的臉，所以必須你自己上。都是專業演員……」
「不是，之前那條不是過了嗎？」
「這片子雖說投資不大，但是我們是沖着拿獎去的，要求自然也高。導演讓我找你溝通的意思是，如果你不願意不能接受，我們可以終止合作，趁著現在拍的戲份也不算多，紀小姐也不需要補償太多損失，我們再定其他合適的人。」
這種情景的戲，實拍，對女演員未來的衝擊有多大，紀初語懂，所有娛樂圈這行的都懂。
用專業不過是來搪塞自己，觀眾不會為你的標籤買單。
「你考慮考慮，今天戲拍完前給我個回復，要是不行我得調整明天的拍攝計劃。」
風吹過來，紀初語打了個哆嗦，她伸手去拉導演助理，「我再問下……賠償賠多少？」
「合約是你簽的吧。」導演助理怪異的瞅她一眼，「你別問我啊，自己看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