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民政局已搬來,請原地洞房(沒分章)

481:民政局已搬來,請原地洞房(沒分章)

十點半,江織和周徐紡到了民政局。

大廳門口有個工作人員,穿着制服,沒抬頭,她問了句:「結婚還是離婚?」

江織回答:「結婚。」

「二樓左邊窗口領表格。」

離婚在三樓,地上的路標有寫。

江織帶周徐紡上了二樓,走到左邊的窗口處,敲了敲:「你好。」

工作人員抬起頭,四十多歲,是位女士:「戶口本和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

女士又問:「照片呢?沒拍樓上可以拍。」

江織戴着口罩,頭髮染回了自然色,少了幾分妖艷,但多了幾分正正經經的清貴疏冷:「在外面拍了。」

「有沒有做過婚檢?」

「沒有。」

女士例行公事地說明:「需要做婚前檢查嗎?可以自願選擇。」

江織說:「不需要。」

女士就拿了兩張登記聲明書出來:「靠門口的桌子上有參照模板,填好了表格去服務台拿號排隊就行。」

「謝謝。」

「不用謝。」

江織看了一眼走廊,有好幾對情侶在等。

今天是個不好不壞的日子,來民政局領證的人也不多不少。

江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參照模板,並忽視掉了一句:請本人填寫。

他對周徐紡說:「你坐着等,我幫你填。」

周徐紡就很循規蹈矩了:「我自己填。」

他就隨她。

填到周徐紡的學歷時,江織停了一下筆。

周徐紡沒有正經上過學,以前在駱家的時候,是唐光霽父女教她。從實驗室出來之後,蘇梨華給她請了老師,但沒有去過學校。

學歷要填「無」嗎?

周徐紡看了一眼,說:「福塔納學院。」

江織看她:「嗯?」

周徐紡寫給他看。

他照着寫。

福塔納?他沒聽過。

周徐紡湊到他耳邊,偷偷地說:「這個文憑是在普爾曼買的,會不會被查出來?」

江織停下筆:「誰幫你買的?」

「蘇先生。」

若是蘇梨華買的……

江織肯定:「那不會。」

周徐紡這就放心了,放心過後,又有點窘。她忍不住看看江織的,再看看自己的,思前想後了一番。

她囑咐江織:「以後要是別人問你妻子是什麼學歷,你就告訴他,我智商136。」

江織被「妻子」兩個字取悅到了,眉眼帶笑:「好。」

周徐紡又一想,覺得還不夠,補充:「我還有一棟樓,兩座別墅,三輛車,很多很多的錢。」這麼說是為了不讓別人取笑江織娶了「周文盲小姐」。

江織說好,笑得筆尖一直抖。

「周文盲小姐」心想:要不要再去買個名牌大學的文憑?

填完聲明書,江織去拿了排隊的號。

周徐紡跟在他後面:「江織,」她聲音很小,「我想去衛生間。」

江織讓她坐着等一下,去窗口問工作人員:「你好,請問衛生間在哪?」

「左手邊直走,最裏面就是。」

「謝謝。」

江織不放心周徐紡一個人,跟着她去了,到了衛生間門口,他還是不放心,就拿了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手機不要掛斷,有事叫我。」

從普爾曼回來,他就這樣了,如履薄冰,過於謹慎。

周徐紡也知道他不安,都依着他:「好。」

她進去之後,江織就在門口等,目光時不時往裏看,時不時用手機叫叫她。

周徐紡耐心地應他。她在隔間里,外邊的洗手池旁,年輕的女人在打電話,周徐紡聽力好,連手機那頭的聲音也都聽得清。

「你不是今天要去領證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女人邊洗手,邊同閨蜜抱怨:「李航那個混蛋,居然是二婚。」

閨蜜爆了句粗口:「我*!他騙你?!」

女人扯了扯嘴角,冷笑:「早看出來了,他就不是個東西。」

「那這婚還結不結?」

「結啊,為什麼不結,他圖我年輕貌美,我圖他有房有車,就這樣過唄。」

周徐紡出來了。

女人回頭瞧了她一眼,對閨蜜說:「等我回去再跟你說。」然後她掛了手機,出了衛生間。

周徐紡開了水龍頭,在洗手。

隔着一堵牆,她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寶貝兒,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有意瞞你,你沒問過,我就給忘了。等拿了證,我們就去4S店,你不是想要輛寶馬嗎,老公給你買。」

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你就會哄我!」

語氣與方才同閨蜜抱怨時的截然不同,惱怒是有,撒嬌更多。

男人笑呵呵地哄:「我這不是稀罕你嘛,不稀罕你,我才不哄呢。」

女人嬌嗔:「煩死了,走開。」

一個圖年輕貌美,一個圖有房有車,倒也一拍即合。

周徐紡出去。

江織過去牽她:「手也不擦乾。」

他用手絹給她擦了擦手,又就著同一條手絹,擦了擦走廊上的椅子:「你昨天睡得晚,靠着我歇一會兒。」

前面還有好幾對。

周徐紡靠在江織身上,閉着眼睛小憩,耳邊紛紛擾擾,全是聲音。

「為什麼不能做婚前檢查?」

是一位男士的聲音。

對話的是他的伴侶:「沒必要。」

「怎麼就沒必要了?」

「要做婚前檢查今天就領不了證。」

「明天後天來領不就成了。」

「我媽拿了我們的生辰八字去算過,今天領證最好。」

那位男士語氣變得不善了:「譚佳佳,你不是還瞞了我什麼吧?」

「我能瞞你什麼?」

「誰知道呢,你又不肯做檢查。」

「蕭慶,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那行,這婚別結了。」

「別結就別結!」

然後就是噔噔噔的腳步聲。

這一對,沒結成。

另外一對,坐在周徐紡對面。

男人有四十多歲,穿了一身正裝,鼻樑上的鏡片很厚,背頭梳得一絲不苟:「還有兩個號就到我們了。」

他的伴侶低着頭,不冷不熱:「嗯。」

「結婚之後我希望你能辭了工作。」

「到時候再說吧。」

男人有點不悅:「早點辭,我媽讓我們爭取在今年之內要小孩。」

女人沒有回答,拿了手機起身:「我接個電話。」

她走到三樓的樓梯口去接電話了。

周徐紡還是聽得到她的聲音。

「媽。」

女人的母親在電話里問:「證領了嗎?」

女人語氣低落:「還在排隊。」

「領完證你倆一起回來,你大姨她們都在,正好也見見面。」

女人遲疑沉默了一會兒:「媽。」

「嗯?」

「我不想跟他結婚。」

她母親有些激動,嗓門很大:「說什麼胡話呢,彩禮都說好了,現在反悔,你讓我的臉往哪裏放。」

「可我不喜歡他。」

「什麼喜歡不喜歡,我跟你爸不也是這麼過來的,等你們結婚有了小孩,感情慢慢就有了。」

女人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我真不想跟他結婚。」

她母親已然動了怒:「那你要找個什麼樣的?相了多少次親,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下個月你可就要三十了,再不嫁,就只能等著別人來挑你。而且小王這麼好的條件,你要是不要,多少姑娘等著要,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人沒有再說話了,吸了吸鼻子,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隨後若無其事地坐到她的准丈夫旁邊,眼底的情緒平復下來,目光慢慢、慢慢變得麻木。能怪誰呢?只怪女孩子的青春太短,還沒等到愛情,就要嫁給「將就」。

登記處的門口也站了一對,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小,兩人隔得很遠,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

女人接了個電話。

然後男人問她:「你前夫啊?」

「嗯,他問我小孩上學的事情。」

男人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兩人似乎沒什麼話題,安靜了一會兒,女人主動找話題:「你跟你前妻還有聯繫嗎?」

「偶爾會聯繫,也是因為小孩的事情。」

一人一句,後面又是冷場。兩人似乎不太熟,話都很少。

下一個話題是男人先開始的:「待會兒去哪兒吃飯?」

「回家做吧。」

「行。」

後面,他們就沒開口了。

相敬如賓,莫過於此。

當然,也有熱熱鬧鬧的人,那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男孩女孩穿着情侶裝,嬉嬉笑笑。

「趙小川,看這裏。」

女孩子拿着自拍桿在拍。

「你都拍多少張了,別拍了。」男孩子一邊抱怨,一邊配合著做了個剪刀手,「先吃東西。」

女孩拍完照,低着頭在發朋友圈。

男孩給她餵了一口麵包。

「趙小川,」女孩問男孩,「我朋友問你,初為人夫有什麼感受。」

他認真想了想:「有種大難臨頭的感受。」

女孩抱着手,哼了一聲:「趙小川,你變了!」

男孩笑:「生氣了?」

「沒有。」女孩頭一甩,惡狠狠地說,「咱們家鍵盤壞了,我要重新買一個!」

兩人笑笑鬧鬧。

江織瞥了一眼那對年輕情侶,問周徐紡:「是不是很吵?」

「還好。」她也沒有睡意,睜開眼,「江織。」

「嗯。」

周徐紡第一次來民政局,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婚姻的模樣,她問江織:「你高興嗎?緊張嗎?」

她有點緊張,心裏頭奇奇怪怪的,手心還會冒汗。

不過,他好像很平靜。

江織沒回答這個問題,牽着她去了樓梯口,那裏沒人,他把口罩摘了,抱住她:「周徐紡,聽到了嗎?」

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周徐紡問了一個很天真、很現實、也很世俗的問題:「你為什麼娶我?」

江織回答:「因為愛你。」

來民政局領證的那些人裏頭,有多少能得到這個答案。

婚姻百態,冷暖自知。

而她,是被眷顧的那個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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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的婚姻很多無奈啊,嫁給愛情的人,越來越少了……

希望我的小嬌妻們能像徐紡一樣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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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是病嬌得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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