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那腳步聲停在了門口,她下意識的緊了心,靠後一些盯着門,等著被推開。
可那腳步聲就停了幾秒,走開了。
庄思楠深呼吸,實在是受不了,拉開了門。
「霍昀琛,你給我站住!」庄思楠氣得不行。
出差不跟她說也就算了,中途不給她打電話她也忍了,回來不說她也認了,到家了,到門口了,他竟然還視而不見,不給個交待!
霍昀琛停了下來,背僵直。
「霍昀琛,你不打算跟我說點什麼嗎?」庄思楠眯了眯眸。
霍昀琛緩緩轉身,英俊的臉上帶着淡漠,「有事?」
有事?
庄思楠驚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等了他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她主動靠近,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呵,有事?
「霍昀琛,你是怎麼了?這麼對我,能不能給個理由?」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一些。
在沒弄清楚原因之前,她不想大吵大鬧。
霍昀琛對上女人那雙浮上慍怒,但極力隱忍的雙眼,心頭有些緊,他偏過眼神,不去看她的眼睛,「這幾天,我不回家了。」
「去哪?」
「莊園。」
庄思楠深呼吸,「為什麼?」
「沒有原因。」霍昀琛說完,轉身。
那冷漠的氣質,真的是太欠揍了。
庄思楠輕哼一聲,「好。」
霍昀琛停了一下,沒有回頭,也不知道她這聲好是什麼意思。
庄思楠重新回了房,過了一會兒,她就提了行李箱走出來。
正好又碰上他,「既然你搬走了,那我也不會留在這裏了。」
霍昀琛輕蹙著眉,最終還是沒有留她。
庄思楠提着行李下樓,越想越氣,越氣就越不來勁,直接把行李箱一丟,乒乒乓乓的滾下了樓。
箱子很結實,耐摔。
那麼多步台階摔下去,居然沒散架。
霍昀琛站在樓上看着,擰起了眉。
庄思楠下去把箱子扶起來,拖着走了。
走到外面,男人也沒有留她。
越想這心裏越不是滋味,她也沒有開車,就順着路走。
天,很冷。
她裹緊了衣服,眼角冰涼。
「臭男人,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憑什麼說不理人就不理人?是更年期還是來了大姨父?」庄思楠一路罵罵咧咧,委屈得很。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臉都被風吹得生疼。
後面一輛車子靠近,燈還閃了兩下。
她沒理。
車子在她邊上緩了下來,「上車。」
「不上。」庄思楠聽着這個聲音,就來氣。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霍昀琛看着她紅紅的鼻尖,臉上還有一片水影,心微微一抽,「聽話。」他停好了車,去拿她的行李箱。
庄思楠來氣了,拍開他的手,「霍昀琛,你有病吧。不是理人嗎?幹嘛又來招惹我?我告訴你,就算是我露宿街頭,就算是我在外面被凍死餓死,我也不上你的車!」
憑什麼他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呵,真以為,她就這麼沒骨氣,非得跟他好?
她庄思楠走在大街上,就不信沒人收留。
「別鬧,上車。」霍昀琛去拉她的手。
「我鬧?霍昀琛,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到底是誰鬧?是誰莫名其妙的不理人?是誰出門回家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在你眼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或者說,我又是哪裏得罪了你,讓你這麼不待見?你說啊,你只要說明白說清楚,讓我永遠滾蛋都行!」
這段時間的怨氣在這一剎那全都發泄出來了。
她看了那些照片,看了那段視頻,都是想着跟他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她打心底是相信他的,可他呢?
一聲不響的給她甩臉色。
憑什麼?
霍昀琛的手,落空了。
寒冬的夜,連呼吸都是冷的。
路上,除了被路燈拉長的影子,還有一輛打着雙閃燈的車,就沒有別的了。
晚風吹來,刮的臉生疼。
庄思楠盯着他,他的眼神又別開了。
「呵,真搞不明白,你突然對我態度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自認為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霍昀琛,這日子,你是想過,還是不想過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非得要貼着你過日子,反正現在我們沒有孩子,要散夥很容易。散了伙,也不會再有瓜葛。你只要說句話,說這日子你不過了,我庄思楠,絕對不會纏着你半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半晌,霍昀琛又去拿她的行李。
她說的那些話,好像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
「呵!」庄思楠搖搖頭,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算了吧,霍昀琛。不管你是因為什麼這麼對我,都無所謂。正好,我也有事不想理你。」
說罷,她拖着行李從他身邊走過。
霍昀琛抓住她的手,皺眉,「什麼事?」
「憑什麼告訴你?」庄思楠甩開他的手,「你以為你是誰?」
「什麼事!」語氣,更加的凝重了。
庄思楠冷哼,「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放手!」
一聲怒斥,霍昀琛鬆開了手。
庄思楠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個字,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她倔強的拉着行李,走在前面。
她知道他在看她,但那又怎麼樣?
這種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也不稀罕了!
……
庄思楠沒有去貝佳那裏睡,去了陸瑤家裏。
陸瑤抱着抱枕看着她,也不說話。
已經凌晨兩點了,陸瑤打了個哈欠,問她,「你就準備這樣坐一晚上?」
「你要睡就去睡,不用管我。」庄思楠呆坐着,眼睛紅紅的。
「霍昀琛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陸瑤問。
庄思楠看了她一眼,「不會。」
「那怎麼就突然這麼冷漠你了?」
「不知道。」
「唉,忽然覺得,還是一個人好。男人什麼的,都是扯淡。」陸瑤往沙發上一躺,「再好的男人,也有不好的時候。」
庄思楠心裏很不舒服,壓抑,「這一次,我真的很憋屈。就像是被判了刑,但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一樣難受。」
陸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軟了語氣,安慰道:「他要冷你,你也可以冷他。男人啊,就是作。真以為自己是塊寶,誰都想要。」
陸瑤想到了曾曖,那個男人就跟一隻花孔雀一樣,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圍着他轉,好像除了他,就再也沒有別的男人了。
「喂,你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可別為了個男人一蹶不振。」陸瑤睨着她。
庄思楠輕哼,「不會。」
「那就好。」
……
第二天,庄思楠雙眼疲憊,還有血絲,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陸瑤搖搖頭,「要不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再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睡也睡不着。」不如忙起來,才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
「隨你。」
吃了飯,兩個人一起去了公司。
從她昨晚離開到現在,霍昀琛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問她在哪裏。
那男人,薄情的可怕。
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也憋著,沒有再去問他半個字。
不就是不理人嗎?呵,她也可以。
午飯的時候,她接到了貝佳的電話。
「楠楠。」貝佳的聲音很輕。
「嗯?」沒有胃口吃東西,胡亂的戳著碗裏的飯菜,「怎麼了?」
「我知道霍總為什麼不跟你說話了。」
手上的動作一頓,她提了一口氣,「為什麼?」
貝佳遲疑了一下,才說:「我不小心聽到他跟阿楓的對話,他懷疑霍奶奶的死,跟你有關。」
那一剎那,庄思楠的心跟刀子一樣刺得一陣痛。
她丟下了筷子,胸口處壓着一塊石頭,難受,「原因呢?」
「霍奶奶的死,好像不全是因為病。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來,應該是被人下了葯。」
貝佳說完,庄思楠的眉頭一沉,「下藥?」
「嗯。」貝佳說:「一開始並不知道,霍奶奶下葬后,有人告訴霍總,霍奶奶是服了毒藥,導致身體日漸變差。而這個下藥的人……是你。」
庄思楠覺得事情太過詭異了,她會給霍老太太下藥?為什麼?
那個人又是誰?霍昀琛憑什麼就信了?
「楠楠,你要不還是跟霍總好好談一下。我覺得,他好像掌握了證據,認定了是你。」貝佳很擔心她。
庄思楠真是哭笑不得,完全不知該怎麼來評價這件事。
「呵,他既然已經認定了,還有什麼好談的?他要是相信我,就不可能瞞着我,冷落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在他心裏,根本不值得信任。」
「我想,應該是那份證據太直接了。不然,他不會懷疑你的。」
「是啊,如果不是有足夠份量的證據指向我,他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判了我死刑呢。」庄思楠覺得可笑,「佳佳,謝謝你。」
「我們是什麼關係啊,不用謝。找個機會,我問問阿楓,到底是什麼證據。」貝佳安撫着她,「你也不要想太多,只要你沒做,誰都不能誣衊你。」
庄思楠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想的了。
她唯一在想的就是,那個男人,居然不相信她。
呵,可笑。
當初,那麼有力的證據證父親是霍仁天囚禁起來,被迫給霍仁天設計圖紙,父親生死不明,她依舊願意相信他的父親是個正直的人,不會做這種事。
就算是父親真的在為霍仁天做事,那也是情有可原。
她相信這其中是有隱情,是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她沒有去懷疑霍家,甚至還跟他一起在調查當年的事。
可現在呢?
呵,莫名其妙的,她就成了謀害霍老太太的兇手了。
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連問都沒有問她一句,就這樣懷疑她,推開她了。
對比起自己之前做的事,真是又可笑,又諷刺。
她很想去問問他,她就這麼不值得他相信嗎?
可又覺得沒有意義。
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就是不相信她!
如此,那她為什麼還要相信他?
想到那些照片,那段視頻,她是不是也可以去揭穿霍家的真面目?就算是霍仁天死了,也應該受到眾人口誅筆伐。
回到公司,她到了頂層的玻璃房。
往常開得嬌艷的花,現在已經調零的看不出原樣了。
枯葉掉進土裏,正在腐爛。
轟轟烈烈的盛開在世上,供人欣賞,讚美。
枯萎的時候,變成那樣的腐朽,旁人一個眼神也懶得給。
她想,她就跟這盆花一樣。
現在,那些曾經把自己視若珍寶的人,現在棄之如敝履。
「你在這裏?」陸瑤推開門,看她站在那裏盯着一盆已經沒了生氣的花。
庄思楠回頭,「怎麼了?」
「哭了?」
庄思楠愣了一下,抬手去擦眼角,「呵,最不值錢的就是這玩意兒。」
陸瑤輕嘆,「有人找你。」
「誰?」
「叫韓治。說跟你說名字,你就會知道。」
庄思楠兩眼放光,「他在哪裏?」
「我把帶他帶到會客室了。」
庄思楠急忙忙的就衝下了樓。
陸瑤:「……」
……
庄思楠推開會議室的門,穿着駝色大衣的男人轉過身,一張痞壞但又俊逸的臉掛着笑容,他看到她,咧嘴一笑,走過來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庄思楠捂著額頭,吃痛的吸了口氣,捂著額頭,「你幹嘛還這樣?」
「怎樣?」男人雙手插在大衣兜里,歪頭看她,「小楠楠,多年不見,你更加的美艷動人啊。」
庄思楠瞪了他一眼,揉着被他彈痛的額頭,「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招人恨。」
「那你還急不可耐的跑來見我?」男人嬉皮笑臉。
「你想多了。」
「眼睛紅了?哪個負心漢欺負你了?」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雖然面上帶着笑,但眼神里有心疼。
庄思楠搖頭,「在樓上吹風,風刮的。」
男人沒有去揭穿她,轉了一個身,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抖動着腳尖,一副審視的模樣把她從上到下,又從腳跟看向頭頂,「想我沒?」
庄思楠瞪他,「不想。」
「沒良心的傢伙。」男人伸手又想去彈她的腦門。
庄思楠這下躲得快,往後一退,他落空了。
「呵……反應還挺快的。」
「韓治,你都三十齣頭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幼稚。」庄思楠略有些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