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好氣哦
她唇瓣動了動,想說上什麼字,但是喉嚨乾澀得發不出半個字,只能綳直唇瓣。
突然——
額頭間多出一抹炙熱的溫度,是霍慕沉的唇印到她額頭上。
他被打擾后,並沒有發脾氣,嗓音卻免不得沙啞:「沒有發燒,是做噩夢了?」
「……」
宋辭腦子發白,不太知道腦海中在想什麼,只是一幀又一幀的回憶著剛才發生的畫面。
啪嗒!
壁燈突然亮起來,宋辭瞳仁被刺都半眯着眼,她一偏頭,將整張臉全都貼進霍慕沉的懷裏:「難受~」
霍慕沉皺着眉頭,探出大掌環繞到宋辭的背後,熟練的從病號服下面摸到她纖瘦的脊背,只有一手熱汗。
「做噩夢了?」
「嗯。」
「哪裏難受?」
他問,言語間免不得多了濃濃的擔心。
藉著淡淡的,柔和的壁光,霍慕沉見到宋辭臉色微微慘白,似要將宋辭的心肝都找出來疲憊的態度,最後再將宋辭小臉從懷裏挖出來,對上她難過又恐懼的眼神,聲音冷邦邦的問:「夢到了什麼?」
「看你眼神里這麼可怕,夢裏是不是有我?」
「還是說,在小辭的噩夢裏,我就是作惡的人,才是導致你痛苦的來源?」
「小辭,不如趕緊告訴我,別逼我問你,乖?」
「你知道,折磨我,就是折磨你自己,不如你自己乖乖說?」
一連串的問題,簡直個個都圍得宋辭密不透風,她艱難的喘息著,腦子暈乎乎的,別問題,就連一個問題,都不想回答。
她只是閉上眼睛,再昏昏沉沉的接上夢境。
她有種預感:「如果上次不是被霍慕沉打斷的話,她也許就已經知道,夢境裏全部的內容,也許就知道夢境裏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霍慕沉在自己心目中又在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而自己又在霍慕沉心目中擺着什麼樣的角色?」..
「小辭,睜開眼睛看着我,你在迴避我。」
霍慕沉道。
「我沒有,我只是困了,想睡覺。」宋辭悶悶說:「霍慕沉,你讓我把夢做完,我再告訴你,夢裏是什麼,可以嗎?」
她覺得記憶里的男人,幾個『他"中,一定有一個說的是霍慕沉,但並不知道到底哪個是?
霍慕沉見她蹙著眉頭,也着實於心不忍,只是翻身要離開。
還沒下床,病號服的衣角隨着他動作的加大被扯開,扣子被繃開了幾顆,和地面碰撞出細微的聲響,露出健碩的八塊腹肌。
「幹什麼?」
「你去哪?」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宋辭還是閉着眼睛,一丁點都不想打開眼帘,彷彿不想被人窺探著困頓的內心。
霍慕沉見她難受,真的捨不得了,只是彎腰,大大的,溫厚的手掌將她白嫩的小手包裹住,低低沉沉道:「你先說,我哪也不去,就給你倒杯水。」
她的唇瓣有些乾裂。
霍慕沉不忍心的抬起手,摩挲了兩下,有些刺皮。
「我不想讓你走,就想讓你陪着抱抱我,可以嗎?」宋辭說着,將身體蜷縮撐團,猶如一隻初生的小奶貓,毫無戒備之心又毫無安全感。
霍慕沉低眸盯着她,薄唇微啟,嗓音低沉磁性:「可以,我讓人送進來一杯水。」
末尾的字落下的剎那,宋辭的小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催促道:「那i早去早回。」
「不用我陪?」
宋辭蹙了蹙眉頭,用被子蒙上頭。
「為什麼?」
霍慕沉聲音又冷又冰,讓人聽得骨子裏發顫。
「不想外人進來,你快點去,快點回來抱我。」
宋辭道。
他回:「好。」
這個理由,無疑讓霍慕沉極度的滿意。
霍慕沉飛快的去將溫水接回來,拉回被子一角,一手摸到被汗水打濕的秀髮,更加忍不住的心疼。
他長臂探到宋辭的脖頸后,又將壁燈關了,低聲誘哄:「好了,壁燈關了,沒有亮光了,我家小辭不怕了。」
她居然……怕光。
宋辭慢慢拉開被子,被霍慕沉拉起來,靠到他懷裏,唇邊被準確無誤的送到水杯:「喝吧。」
「嗯。」
宋辭順着他的手臂喝了一大杯水,乾澀的喉嚨才好了不少,最後才開口說:「你怎麼知道我怕光?
霍慕沉,我不僅僅怕光,我最怕的還是手術台上面的光,簡直是太可怕了。」
「!」
霍慕沉眸中閃過一抹凌厲,突然開口說道:「你夢見你前世了?」
他的小辭說過,她前世是被人活活……
『噗嗤"!
宋辭忍不住笑了出來,那點因為噩夢生出的煩躁都消散不少,她抬起臉蛋,親了親他的臉蛋:「霍慕沉,我前世也遇到你了嗎?
人要真有前世,我我想做第一個遇見你的人。」
霍慕沉對自己愛人,的確很好,好到讓宋辭妒忌原來的人。
「傻丫頭。」
她前世遇到的人,和現在的人,遇到的,結婚的,相愛的,共赴鴻蒙的,都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宋辭!
霍慕沉揉了揉她的髮絲,將人重新摟到懷裏:「睡吧,明天要是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
「嗯。」
宋辭應后,又緩緩閉上眼睛。
奇怪的是,有了從霍慕沉身上散發出來清冽沉木的氣息,她竟然沒有再接上夢,而且還是一覺睡到天亮。
好氣哦!
馬上就要接近真相,卻……接不上夢了!
翌日。
宋辭一覺睡到不合時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是霍慕沉熟悉的嗓音。
他在發怒,低吼:「我不同意!」
「有什麼不能同意!你本來就不應該和宋辭在一起,當初讓你們訂婚,我要是知道唐詩能輕而易舉的同意,還將偌大的資產放到宋辭身上,等嫁過來再給我們,是什麼原因,我絕對不會讓你娶宋辭!」
男人比霍慕沉脾氣暴躁,更大聲,但遠遠沒有霍慕沉有氣場!
霍慕沉穿着病號服,身形略有消瘦,沒有刮鬍子的臉生出一抹滄桑冷厲,詭譎里硬生生擠出不適宜的頹廢:「我不管岳母什麼心思,和您什麼主意,我想要的人,誰敢動,我就滅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