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都不是白給的

348、都不是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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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完了五格格的事兒,這邊廂廿廿有喜的消息便也現在皇室宗親內部傳揚開了。

儘管廿廿自己並不想張揚,可是這消息它也是長了腿兒一般。

待得各家王爺福晉都送禮進來,周氏便也含笑道,「總歸是好事,越多人知道,便也越是喜慶不是?」

廿廿吩咐星桂,「……叫四全和四喜去挨家回禮,每家都回一對大荷包、兩對小荷包,外加咱們從熱河帶回來的皮子。」

「此外,也叫他們兩個挨家去遞個話兒,就說我這是頭一胎,我年歲還小,總怕這一胎懷得不穩當,這便不敢見客,還請各家宗親見諒。」

星桂便微微會意,小聲道,「格格是擔心來客太多,人多手雜的便不穩當?」

廿廿點頭,「各王府雖說都是宗親,可有看不慣我的,也有記恨咱們王爺的,故此小心些兒總歸是好的,別因這事兒出了差錯,倒給王爺添了亂才是。」

別家福晉廿廿是可以不見,但是十七福晉她卻是不能不見的。

結果十七福晉一進來,便瞧著廿廿的肚子樂。

廿廿便輕哼道,「你這般笑得詭異,倒叫我心下畫魂兒——你笑的莫非還有旁的事兒去?」

十七福晉便也輕嘆一聲,「要不說你跟雅馨啊,還當真是有一段緣分。只不過這緣分起初險些成了孽緣了。」

廿廿便眯了眯眼。

十七福晉的話,客觀說起來倒是沒錯的。她們兩個既然生於同門,又是同一年的生人,這便在皇上給公主和格格們挑選侍讀的時候兒一併入選,在八旗女子選秀的時候兒自然也在一塊兒。

此外,更有她們兩個與綿偲的相遇去。

還有,雅馨的滿話名兒跟牙青又是相同……

只可惜這樣的緣分沒能叫她倆交好,反倒從一開始就結了仇去。

廿廿錯開眼神兒,「……你用這話當開場白,倒叫我心裏畫魂兒了去。難不成,雅馨如今也與我一樣兒,有了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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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福晉便笑着拍手,「我的天,要麼你處處都壓過雅馨一頭去呢!你可當真是水晶剔透的一顆七竅玲瓏心!」

廿廿靜靜抬眸,「……果然?什麼時候的事?」

此次在熱河,廿廿遠遠地也見過綿偲兩回。綿偲都是與綿慶和綿寧在一處,好幾次想藉著綿慶和綿寧,到她跟前來請安,都叫她給避過去了。

聽綿寧說,綿偲此番去熱河是帶着香葉去的,沒帶雅馨去。

廿廿倒沒想到,雅馨此番沒去,竟然是因為有喜了。

十七福晉含笑道,「算算日子,倒是比你早兩三個月去。」

廿廿便緩緩抬眸,「哦?那她瞞得倒緊,咱們是半點動靜都沒聽見。」

十七福晉抿嘴笑道,「也不是她故意要瞞着你,不是正巧兒你隨駕去熱河了么,她那邊兒是你們走了之後才知道的。」

廿廿靜靜抬眸盯住十七福晉,「我說的不是這個。總歸女子有喜,早一個月知道,晚一個月知道,本不是什麼大事。終究大傢伙兒都是頭一胎,剛開始半點都不懂,也是有的。」

廿廿點到即止,目光只凝注十七福晉。

十七福晉便笑了。她總歸比廿廿還大十歲呢,這點子女人家的心眼兒,她自然明白。

她便點頭道,「……當初我與你說的話,我可沒忘。我說過要從此幫你盯着雅馨去,我可當真言出必行。」

廿廿歪頭,凝視十七福晉。

十七福晉便笑着哼了一聲兒,「……要不你以為,她這回怎麼就有了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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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靜靜垂下眼帘,「你這話我倒聽不懂了。她有喜,又與你我何干呢?」

十七福晉便也嘆了口氣,「……小嫂子又開始與我揣著明白說糊塗了不是?那綿九阿哥身邊兒明擺着有個侍妾,而且搶先有了孩子,這個人偏還是綿九阿哥的本生恩娘賞下來的……你當雅馨心下能不驚慌?」

「況且綿九阿哥的這位額娘,如今也冊封了成親王的側福晉,身份也與從前不同了。老人賞下來的人,便是官女子,可是雅馨這當嫡福晉的也不敢怎麼着,甚至明面兒上還要讓三分,要不然就是不孝。」

廿廿聽着,只淡淡垂眸,唇角輕輕勾了勾。

十七福晉瞄著廿廿。

十七福晉雖說不知道廿廿在這事兒中間起過什麼作用,可是只是瞧著雅馨家裏那為難的處境,這便猜着怕是跟廿廿脫不開干係去。

十七福晉便嘆口氣,「叫她家裏這點子事兒鬧着,她自己就也知道她自己可不是四頭八臂的強大無敵去。該服軟的地方兒,得學會服軟,要不然最終總歸成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叫自己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了去。」

廿廿緩緩抬眸,「所以,她怎麼做了呢?」

十七福晉苦笑道,「她其實心裏也都明白了,只是差一步台階而已。故此我去了,與她說了些該說的話,她也就尋着了台階,就勢就下來了。」

「她自己去找了綿九阿哥,說了些夫妻之間的體己的話兒……我總歸不好問他們小夫妻之間的話,不過顯見着那番話是管用的,綿九阿哥對她便也好起來了。」

十七福晉說着從袖口裏取出一個小荷包來,「……這不,她自己懷着身子,這便去廟裏求來的護身符;因你也是有喜了,她便一式一樣地求了兩個,這個托我來呈給你,求你收著。」

廿廿接過來,靜靜抬眸,「去年我得了病的時候兒,也曾有人說,怕是香包上有蹊蹺;故此啊我現如今是什麼佩掛的都輕易不敢收……尤其是她給的,你說說,我敢收么?」

十七福晉深吸一口氣,凝著廿廿的眼睛,使勁點頭,「收,小嫂子你儘管放心地收!我給她作保,若這個物件兒有半點的不對勁,小嫂子只管問我的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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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福晉走後,周氏倒是將這護身符給拿開,「……十七福晉自是好心,可是那雅馨格格的性子咱們是從小看到大的。這物件兒,格格不用也罷,只管擱到一邊兒去!」

廿廿淡淡勾了勾唇,「該用還是要用的。」

「格格?」

周氏從小兒陪着廿廿經歷過那些回雅馨的挑釁,如何能放得下心去,「格格難道還真打算原諒了雅馨格格不成?」

廿廿靜靜垂下眼帘,「我不是為了她,我是為了咱們鈕祜祿氏弘毅公家……我跟她好歹也是本家兒,她又是出自十六房的嫡系大宗,我若與她永遠為敵,那自是叫外人看着笑話兒。」

「再說十七福晉本就是十六房的,我若因雅馨而跟十六房永遠這麼隔着,十七福晉夾在當間兒自是為難。別家倒也算了,可是十七阿哥跟咱們阿哥爺的手足情深,我如何能這麼梗著去?」

廿廿抬眸望向窗外。天兒涼了,秋空高懸,寒鳥尋巢。

「……從前進宮之前,我與她都還是小孩兒,家裏就是整個世界。我與她之間是隔着房頭,她是十六房,我是六房,不同的房頭便彷彿是兩個不同的陣營。」

「可是如今,我們兩個都在宮裏。那鈕祜祿氏弘毅公家就應該是一個整體,我與她便都是一家人。不管我跟她私下裏還有什麼心結,可是當有事的時候兒自還應一致對外去才行。」

周氏想了想,隨即倒笑,「叫格格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綿偲阿哥、綿慶阿哥和咱們二哥兒在一起念書啊,倒是綿偲阿哥、綿慶阿哥都已經娶了鈕祜祿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呢……」

廿廿心下一暖,抬眸望住周氏,握住周氏的手,「媽媽懂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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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日,香葉遞牌子進來,要來給廿廿請安、慶賀。

廿廿雖說不意外,卻也還是有些意外,「……她終究是官女子,怎可單獨拋頭露面?」

星桂拿了牌子便笑,「原來是她家福晉遣她來的。」

「哦?」廿廿也揚揚眉,「原來雅馨不但與小九阿哥夫妻修好,便與香葉也修復關係了呢。」

香葉來,是以綿偲阿哥所兒里官女子,奉命來給送賀禮的名義進來的。故此到了廿廿面前來,便要行大禮。

廿廿忙叫星桂給扶著,含笑道,「便是姑娘自己謹守官女子的本分,我又哪兒能當真裝作不知道姑娘身份的?若叫你這般行大禮,回頭小九阿哥必定要心疼了。快起克,來,到我身邊兒坐。」

香葉紅了臉,便是謝座,也只是欠著身兒半坐着,不敢坐實。

「……上回一見,奴才心裏便時時記掛着想來給側福晉請安。這一晃,竟是過了小一年去,才得與側福晉相見。」

廿廿想起那次在雪中的相遇。

廿廿微笑道,「彼時,姑娘還大著肚子;如今小格格已是半歲了吧?」

香葉紅了臉,「正是。這會子已是要咬人了。偏是個格格,倒像個小狼似的……」

廿廿挑眉。

香葉紅了臉,趕忙道,「雖說是奴才生養的格格,可卻是皇家血脈,奴才哪裏敢這麼說。」

「這話,原是綿九阿哥說的。」

廿廿淡淡笑笑,「原也沒錯,你家奶奶也是鈕祜祿氏,她原是小格格的嫡母,小格格雖說小,終究耳濡目染的,這便跟着學了幾分去,這話自也是沒錯兒的。」

香葉靜靜抬眸,「……奴才剛誕下格格的時候兒,旁人還有替奴才遺憾的,說要是個阿哥該多好。可是奴才心下卻是十分歡喜的,比誕下阿哥來還更歡喜。」

廿廿垂眸輕捻手珠的穗子,「嗯?這話是怎麼說的?」

香葉左右看一眼,深吸口氣道,「在側福晉面前,奴才不想隱瞞。」

廿廿點頭,「嗯,你說。」

香葉鼓足了勇氣,「不瞞側福晉,當日老福晉之所以挑中了奴才賞給綿九阿哥……據說,據說……」

廿廿眉頭一皺,「香葉姑娘!老福晉的心思,不是咱們兩個在這兒妄斷的才是。」

「依着我想來,老福晉之所以選中你,是因為你聰明靈秀,溫柔賢惠,能伺候好你家綿九阿哥……這才是最要緊的,旁的不過都是猜測而已。」

香葉一凜,趕忙深深蹲禮,「是,奴才失言了。」

廿廿緩下語氣來,親拉着香葉的手說了好些話兒,又恩賞了不少東西,這才叫星桂送香葉出門。

星桂回來,也忍不住瞟著廿廿,「……這位香葉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廿廿皺了皺眉,抬眸看了看周氏。那一場大雪裏的相遇,是周氏陪在身邊兒來着。

「說起來,也算時機不對,陰差陽錯了去。我上回在兆祥所外,正巧遇見綿九阿哥陪着大肚子的她在外賞雪。她那次便說,想來給我請安。」

周氏點點頭,「實則這位姑娘的心思,也是明擺着的。她怕是也早知道她們家奶奶與咱們格格打小兒的不睦,她自以為主動攀附咱們格格來,那將來她在她家裏,就更有把握能跟她家奶奶分庭抗禮了。」

「畢竟她本身就是綿九阿哥額娘的身邊兒人,如果再有咱們格格的幫襯,她自然就如虎添翼了去。」

廿廿靜靜垂眸,「……故此我才遲遲沒給她機會來見我。結果她沒等到來見我的機會,倒先等來了雅馨有喜的消息,她這心下便慌亂了。」

星桂大體理清楚了,便也皺眉道,「她便是再心下慌亂,也不能到格格面前來亂說吧……她自以為她像誰呢?如今以格格的身份,她忽然說這個,合適么?」

「如果這話被有心人聽去了,可不還得給格格惹來一場風波去?」

廿廿嘆口氣,「她何嘗不明白……可是她還是說了,這便是她故意的。」

星桂柳眉高挑,「格格是說,她是故意來要挾的?」

廿廿輕輕閉了閉眼,「一場年少時候兒的相遇,我對綿偲阿哥原本什麼都沒有。可是好歹綿偲阿哥曾幫過我,便這些年也多少有些走動。」

「這香葉是綿偲阿哥枕邊人,又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誰知道她是否從綿偲阿哥那裏發現了些什麼,又或者說是她自以為有些什麼去了?——不管怎樣,她若有心以此要挾,免不得當真會惹起一場風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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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宮廷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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